“既然如此，我們爲何不嘗試，修復人間大陣呢？”
童瑤對於陸沉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反倒是神色堅定道：“或許，我們這一輩修士，無法和之前一樣，憑空構造出此等大陣，但僅僅只是進行修復，總是有希望的吧。”
她的想法確實沒錯。
構建大陣的經驗還在，更何況大陣尚未完全破損。
集八大派之力，共同配合大秦皇室，未必就沒有機會。
但陸沉聞言，心中卻是毫無波瀾。
他神情平靜地問道：“想必你已經和秦晚亦或是監正前輩，說過這個提議了吧，而他們否定了這個計劃，所以你找到了我？”
童瑤有些震驚，當即道：“你怎麼知道？”
她甚至已經想到，可能是監正事後，和陸沉探討過這方面的可能。
“因爲這個構想，可能根本不存在實現的可能。”
“何出此言？”
“實不相瞞，我之前並沒有這樣想過，但我想，皇室肯定比你我更懂大陣的構造，假設當真有半點機會，如你所說的那樣嘗試修復大陣，秦晚會和我說明，並邀請我參與其中。”
童瑤聞言，眼神一凝。
不曾想，陸沉推斷出一切，居然是因爲這樣。
她回過神來，稍顯沮喪，亦如某次前往某地，途中收到同門弟子求援，等趕過去之時，小隊已經損傷大半。
“其實，師尊一開始就跟我說過，這個計劃執行起來的困難性，我甚至知道，那時她說的比較委婉，但我聽聞你在帝都，便主動接下任務，前往帝都，想要嘗試一下。”
事實上，她並非是從崑崙山而來。
同樣是在外面抵抗妖魔，接到傳音知曉消息後，得知陸沉在身在帝都，纔來帝都的。
“童瑤。”
陸沉看着童瑤情緒波動，忽然開口叫道。
“嗯？”
“你錯了，大錯特錯。”陸沉伸手抓起另一隻雞腿，遞給童瑤，隨後笑道：“你爲何寄希望於前人？既然前人能夠製造出大陣，將妖魔鬼怪拒之門外，可見，強如上蒼神靈，也並非是無所不能。”
“誠然，如我所說的那樣，大陣難以修復，我們沒了捷徑可走，但前人能做到的事情，我們爲何不能嘗試去做，非要寄希望於前人所留之物？”
“即便人間大陣可以修復，那又如何？那不過只是身陷火海，卻以木桶罩住腦袋而已，既然已經開始破損，修復的再好，總抵不過原版，往後總有再繼續被破的可能。”
“始皇帝以及諸位前輩，留下了這麼長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剩下的，理應靠我們自己去創造纔對。”
此言一出。
童瑤眼神之中的悲切，忽然消失不見，她茅塞頓開一樣看着陸沉，眼神之中浮現出精芒。
“果然不愧是你，若是我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這叫什麼話，你要我的一半，我給你便是了，但那隻不過是一半的陸沉，又有何用？你應該做完整的童瑤。”
陸沉擺了擺手，隨後話鋒一轉：“扯遠了，來，回到之前那個話題，現在的崑崙山情況如何？”
“好。”童瑤微微頷首，認真講述起來：“仙靈之氣透過壁壘，進入人間，你也知道，仙靈之氣不同於魔氣，對於人類修行者，也有巨大益處。”
“但是這一次，似乎又有所不同，此次進入人間的仙靈之氣，似乎具有蠱惑人心的力量，最先發現此事的長老，差點主動配合，攻擊壁壘，似乎是在裡應外合。”
“不奇怪，畢竟是上蒼的生靈，有些特殊的手段，也正常。”
陸沉點點頭，示意道：“還有沒有其他的什麼發現？”
“差不多就這樣了，不過師尊說，古早時期飛昇進入上蒼的老祖，不久前託夢給她，讓她不要嘗試阻止上蒼的計劃，不然人類會敗的很慘。”
“哦？詳細說說。”
陸沉眼神微動，對此很感興趣。
根據處理天盟成員，所收集的信息來看。
在上蒼，神靈大體分爲兩派，對於人間有着不同的態度。
如此說來，這是崑崙山一系的老祖，叛變了？
亦或者說嘗試過勸阻，但卻屈服在另一派的淫威之下？
事實上，對於八大派而言，每家都有點上蒼的關係網。
甚至於，一些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小勢力，乃至是破敗的寒門，祖上沒準也出現過飛昇者。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可以嘗試聯合這一部分力量。
使這些飛昇者，和京靈官一樣，幫助人間對付以天盟爲首的勢力。
但童瑤此刻的說辭，卻是讓他感到了壓力。
畢竟不用想都知道。
上蒼生靈雖然分爲兩派，但依舊心繫人間的，必定只佔少數。
要不然，都能力壓另一派系，上蒼也就不會對人間動手了。
“我曾問過師尊，明明上蒼之中仙靈之氣充裕，修行者飛昇進入上蒼，便能夠獲得悠長的壽元，以及更爲強大的力量，爲何上蒼生靈，非要覬覦人間這貧瘠之地。”
童瑤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拋出另一個話題。
陸沉微微頷首，對此比較認可。
正所謂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人間比之魔界和冥界，已經算是條件極好了。
甚至還有妖魔說過，憑什麼孱弱的人類，能夠佔據如此富饒，靈氣充沛的人間。
但是，對比的對象不同，差距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
他曾去過上蒼，雖然只是神遊。
卻也能夠感受到二者之間巨大的差距。
所以，他對此也很是不解。
童瑤則是繼續說道：“師尊回我，她也這樣問過那些老祖，你猜老祖怎麼說的？”
“怎麼說的？”
“不得已而爲之，這是老祖的原話，同時老祖告誡師尊，讓她勸說各派掌教，降則保全道統，反抗則悉數化作飛灰，態度非常的堅決。”
“崑崙山那位老祖，也是這樣打算的？還是說在傳授人類，苟延殘喘之法？”
陸沉好奇地詢問道。
同時腦海之中，不由得浮現出蜀山祖師的身影。
他曾記得，祖師留下的虛影，提出過，要帶他進入上蒼，是否也和這件事情有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