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頭，你會講什麼故事啊，”喬依然一改剛纔面對顧澈的虛僞面容，寵溺地望着顧毅。
一本正經的顧毅，朝着喬依然伸着雙手索要抱抱：“媽媽，你過來，我也給你講故事哦。”
看着單純的孩子，喬依然心裡的那些煩人的思緒也被壓在了心底。
人類始終是聰明的，總能很快地決策出什麼是對自己有利的。
就像喬依然一樣，現在她應該好好去思考一下未來，或許是應該與顧澈好好開門見山商談清算一下。
可她卻沒有，因爲有些傷口揭開，首先她會很難過。
捅顧澈的兩刀，她至始至終還沒跟顧澈當面道歉過，因爲她在心裡原諒不了自己，總覺得強行要人原諒只會更加的無恥。
依照顧毅的邀請，喬依然就坐到了牀上去，一把就把這個可愛的兒子給抱在了懷裡，“來，講故事哄媽媽睡覺，好不好？”
“好，”親情就是個很神奇的玩意，顧毅就是怎麼愛喬依然都不會嫌多的狀態。
可是轉念一想，他又搖起了腦袋：“不行，媽媽，我不能講故事哄你睡着了。”
當下，喬依然就癟着嘴，趴在牀上，用着可憐巴巴的眼神望着自己兒子，“爲什麼？爲什麼給妹妹講故事，就不給媽媽講故事。你是不是不愛媽媽了？”
這可是一下子就捅了馬蜂窩了。
顧毅不幹了，直接就“騰”地一下從牀上站起來，一把抱住了喬依然的腦袋宣誓着：“顧毅最愛媽媽，永遠。”
哈哈。
喬依然除了開心之外，更多的是愧疚，這個兒子她是沒有花過什麼心思照顧他，陪在他身邊的時間也是少之又少。
她也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麼無條件地愛自己。
明明上次就是她自己選擇離開顧澈，可是這個頑固的小孩子就是堅定了是顧澈趕走了她。
“媽媽也是最愛顧毅了，”喬依然的雙眼有些溼潤，她也回抱着這個軟軟的小身體。
“噓，媽媽你小聲點，”顧毅鬼靈精怪地捂住了喬依然的嘴巴，又單手搭在喬依然的脖子上，用視線指着正在牀上吃自己手的喬年芳，“妹妹聽見會吃醋的。”
言畢，他就立刻趴到了喬年芳的身邊，抱着那小女孩就親了又親，還哄道：“媽媽也愛妹妹的，愛妹妹。”
無論她的心情有多沉重與複雜，只要看到這兩個天真的孩子，她的心情就會沒由得變得好起來了。
因爲顧毅沒在公寓過夜過，所以也就沒有他的換洗衣服。
於是，沐浴過後的小男孩，就穿着媽媽的吊帶背心，充當着睡裙了。
“哎呀，我好美啊，”顧毅開心地就對着鏡子扭着屁股，又哼起了歌。
“顧毅，你自己別下樓，好不好？”喬依然在浴室裡得連夜把顧毅的衣服給洗乾淨了，要不然這小傢伙明天就沒衣服穿了。
“好的，爸爸他就在書房，沒在樓下，我去給他看我新裙子了，”顧毅屁顛顛跟喬依然彙報完，就跑掉了。
“爸爸，爸爸，你看看我的花裙子。好美哦！”
喬依然一邊搓着顧毅的衣服，一邊好笑地自言自語着：“真是個小孩子，這也值得高興。”
笑得手那麼一抖，洗衣液就放多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要洗的衣服了。”
環顧了四周，她並沒有看見顧澈昨晚換下來的衣服。
笑容就那麼僵持在她的臉上了。
思緒就回到了昨晚，他是在樓下浴室洗澡的，自然衣服就在樓下吧。
以後，就算他們兩人都在一個屋檐下，怕是以後不會再住在一個房間了吧。
現如今的局面都已經這樣了，喬依然也不會去奢望一切還能照舊的，那樣就有點不要臉了。
待喬依然洗好衣服洗完澡之後，回到牀上的時候，顧毅也回來了。
“媽媽今晚抱着你睡哦，”喬依然把牀上的喬年芳抱去嬰兒牀的時候，顧毅就不幹了，“媽媽，我想抱着妹妹睡。”
一向對自己兒子和顏悅色的女人，在這個問題上還是很有原則的。
“妹妹太小了，你也還小，萬一半夜睡覺壓到妹妹，她會骨折的，”喬依然直接把問題說的嚴重了起來。
沉思了一會，顧毅又說：“我會很小心的，媽媽，我求求你，好不好？”
嘴上說着求，顧毅還很聰明地抱着喬依然的胳膊撒着嬌：“媽媽，我好久沒見妹妹了，寶寶想她。我的好媽媽，你就同意好不好？”
簡直了。
要不是自己生的兒子。
喬依然都要以爲這是個小妖精了，這哪裡有兩歲的樣子。
除了說話偶爾有點口齒不清，那些藉口真是沒sei了。
“我就是壞媽媽了，”喬依然直接憋着笑拒絕了。
顧毅一屁股跌坐在牀上，只留了個背影給喬依然，嘴上嘀咕着：“臭媽媽，臭媽媽，壞媽媽。”
正打算去樓下洗澡的顧澈，路過就看見了在牀上跟着八爪魚一樣翻騰着的顧毅，一邊偷看着喬依然，一邊哀嚎着：“臭媽媽，我要妹妹，妹妹。”
只見顧毅趁着喬依然躺下之後，就躡手躡腳地滑下了牀，踮着腳試圖去抱嬰兒牀的妹妹。
然而，他的個子太矮了。
好不容易推了個椅子過來，還沒站上去，他就被喬依然抱走了，“白天再跟妹妹玩。”
“我不，我要跟妹妹睡，”顧毅還是很堅持他的意圖。
“我也不，我要抱着顧毅睡，”喬依然故意捏細了嗓子抱住了顧毅，就把他禁錮在自己的懷裡了。
看着房間裡，逐漸趨於平靜了，顧澈這才下樓。
洗完澡，回到樓上的房間之時，房間裡的人看起來都已經熟睡了。
月色下的喬依然，看起來溫柔地就像是隻小貓一樣，可能是因爲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她睡覺的時候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那雙細長的胳膊就緊緊地把顧澈摟在懷裡，只要顧毅稍微一動，她就往前跟着移動一分。
待顧澈輕輕躺下之時，就看到了顧毅睜開了一雙怨念的眼睛，“我要妹妹。”
那豆大的眼淚就那麼往外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