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端飯上來給你吃，”顧澈逃避着。
在他開門離開之前，還是再次重申着他的立場，“到死，你都是我老婆。”
此時，喬依然的肚子開始“咕嚕嚕”地叫了起來。
“所以，你打算先餓死我，再去給顧毅娶個後媽嗎？”
喬依然在看到他那抹落寂的時候，就狠不下心來跟他徹底切割了。
男人回頭責怪地望了她一眼，轉身嘴角就掛着笑下樓了。
傭人們早就把中式和西式的餐點準備好了。
高雅瀾，方睿霖還有顧毅都坐在了餐桌上，氣氛有些彆扭。
“顧毅，再吃一口嘛，這樣下次打雪仗纔有力氣打贏你乾爹啊，”高雅瀾哄着一直拿着小冰球對着方睿霖躍躍欲試的顧毅。
聽到有人下樓的聲音，顧毅趕緊滑了下去，跑過去抱着顧澈的腿，嚷着，“爸爸，乾爹欺負我，打雪仗他竟然不讓我這個小屁孩。”
“哈哈。”
“哈哈。”
這個自稱爲小屁孩的小孩，雖然才兩歲，但是表達能力卻一點也不像個小孩。
顧澈看着他手上拎着的小籃子，那籃子裡面全是搓得圓圓的小雪球。
“一邊去，你媽媽還餓着肚子呢，”顧澈毫不留情地扯開了他，又嫌棄地對着方睿霖說，“你怎麼把他帶的跟一個小女孩一樣了。”
言語中把顧毅愛告狀的行爲全都歸結到方睿霖身上了。
很快，顧澈就把他跟喬依然的食物放在托盤上端了上去。
至始至終都不搭理顧毅的，悶悶不樂的小孩窩在高雅瀾身邊撒嬌着，“雅瀾媽媽，乾爹和爸爸都不愛我，你要愛我啊。”
“當然愛了，”高雅瀾趁機就餵了他一口米飯，又眯着眼笑嘻嘻說着，“把這碗吃完，我就更愛你了。”
狡猾的小孩甜甜地笑着，又指了指他小籃子裡的雪球，“那你幫我砸乾爹，我就相信你愛我。”
忍着笑的高雅瀾，望着眼前這個小鬼頭像獻寶一樣遞上籃子的小孩，有種自己上了賊船的感覺。
“男子漢，想要報仇就自己報，”方睿霖忍着笑，一臉嚴肅地瞪着顧毅，“不然你就連個小女孩都不如了。”
仗着顧毅對自己有幾分畏懼，顧澈便經常要方睿霖加強對顧毅的男子漢的鐵血教育。
“雅瀾媽媽你竟然愛乾爹多過我，我去找媽媽玩了，”顧毅踮着腳拿走了高雅瀾給他準備的小三角麪包，又抱着小籃子上樓了。
那小不點上樓的時候，還不停地回頭對着他們哼哼唧唧地表示着抗議。
“這個小不點哦，真是的，”顧毅的話讓高雅瀾有些害羞，她躲着方睿霖探究的眼神。
“睿霖，你幹嘛還不結婚啊，都訂婚這麼久了，”高雅瀾索性想一次性讓他死心，“我做手術是爲了不讓阿澈對我再有愧疚，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過得開心快樂。”
只是很可惜，她給不了他那種快樂，也更不想再拖累別人了。
細細把她這番話給品味了一遍，方睿霖似笑非笑地問着，“你催我結婚，難道也是你愛我，希望我過得更好嗎？”
“我……對不起，”高雅瀾發現自己在面對方睿霖的時候，就只會說這三個字。
“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我不結婚不是因爲你，”方睿霖也不希望她活在愧疚之中，他微笑着說，“我很不習慣身邊多個人的感覺。”
不結婚，倒是與她有着某種間接關係。
在他跟趙馨茹分開之後，她送給他的禮物就是高雅瀾親手爲他做的襯衣。
襯衣的尺碼很合適，他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得到高雅瀾親手爲自己所做的衣服是他日夜期盼的，可讓他得到這份禮物的趙馨茹卻是在提前兩個月的時候帶他去店裡量了尺寸。
她一早就打算跟自己分手了，對於她那種有預謀的行爲，他心裡一直過不去那道坎。
高雅瀾見他對着面前的那盤牛肉沉思着的樣子，心裡有點異樣的失落滑過。
倒不是說她捨不得方睿霖了，而是她覺得她有些高估了自己在方睿霖心裡的地位了。
“睿霖，謝謝你，”謝謝你沒有幫我走向更醜陋的自己。
“雅瀾，謝謝你，”好像因爲她所做的那件襯衣，原本那些以爲切割不掉的感情變得沒那麼深刻了。
在過去的一年半里，他想起趙馨茹的時間比高雅瀾要多得多。
這麼多年照顧高雅瀾，似乎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了，以至於他誤認爲年少時候的悸動就是愛了。
……
樓上的房間裡，顧毅可憐巴巴地枕着喬依然的胳膊告着狀，“媽媽，爸爸不愛我，對我一點也不好。”
不僅不幫他報仇，還不給他喜歡吃的牛肉吃。
“顧澈，你到倒是給我的小寶貝喂點吃的啊，”喬依然的心很軟，受不了顧毅受一點委屈。
男人帶着銳利得能把人給看化的眼神盯了顧毅一眼，就又給喬依然餵了一口牛肉，“你吃你的，他在樓下不吃，就活該餓肚子。”
“媽媽，”顧毅不敢去看顧澈，就又往她懷裡躲着，“爸爸好凶哦，他不愛我了。”
“嘿嘿，爸爸不給你吃，媽媽給你，”喬依然半眯着眼衝着顧澈吐了吐舌頭，又用手接過顧澈遞過來的牛肉，就要往顧毅嘴裡放。
頭頂瞬間就響起一道冷厲的呵斥聲，“喬依然，你敢喂他試試！”
“就吃一小口嘛，”喬依然輕聲解釋着，“他嚐到甜頭，就會下去吃飯了。”
方纔還溫柔喂她吃飯的男人，此刻就面如寒潭了，聲如冰窖的寒了，“你也別吃算了，兩母子一塊餓肚子好了。有你這麼當媽的嗎，他纔多大點，能吃這麼多鹽分辣椒的東西嗎？”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哦。
看着他已經開始收拾起餐具的樣子，喬依然越發覺得餓了。
他動作很快地就收拾完了，也不看這兩母子，端着托盤就往門外走了去。
“咦，你爸真壞，脾氣還是這麼差勁，”喬依然的肚子餓的呱呱叫了。
她怨念地盯着顧澈的背影，見着顧毅從他那小籃子裡拿出來的雪球，她就搶了過來對着顧澈的背影砸了過去，“叫你兇了我，還不給吃，你還想跟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