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會，他是不屑”，方睿霖拿起筷子，又望着一臉認真的喬依然，“他對你不就是很會斡旋嗎？”
喬依然苦笑，又擡了擡眼皮，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他對我說三句話，我要是不懂他意思或是不聽他的，他就不客氣了。那樣子能叫斡旋嗎？”
正一邊吃着飯，一邊望着文件的方睿霖，勾了勾脣角，笑着說，“他對別人最多一句話，幾乎不重複。”
數落了好一通顧澈不如方睿霖會做人，DL不能沒有他。
方睿霖也吃的差不多了，又伸手朝喬依然要了她所做的記錄，低着頭看着那些娟秀的字體說，“他是決策者，會斡旋，就只會讓人覺得他能力不夠。”
那些一條條略顯稚嫩的意見，很簡單也很直白，就想山裡人的單純想法一樣。
“哎，總之我覺得他脾氣不好，簡言之就是情商不高”，喬依然繼續誇着方睿霖，馬屁都拍的有些過頭了，“你看他還比你小一兩歲，你就有那麼多女人喜歡，他呢，就壓根沒女人喜歡，而且那麼大把年紀都沒有正兒八經談過戀愛，這就是典型的情商不高啊。”
突然想到了什麼，喬依然馬上就閉嘴了，還捂着嘴巴，生怕會讓方睿霖想起了高雅瀾，她玩世不恭地嬉笑着說，“你看他弟弟，那麼多明星嫩模女友，他怎麼就一個都沒有呢？”
讓方睿霖很奇怪的是，他自己是壓根沒覺得她說的這些玩笑有些不好，或是什麼的，但是她突然就捂起了嘴巴，倒是讓他不得不深想，她應該是怕提起高雅瀾吧。
那個女人在他心裡，一直都有位置，只是他現在不想再去關注了，他乾咳了兩聲，“你是真的想我跟顧澈徹底絕交嗎？他要是聽到你這麼誇我，估計殺了我的心都有。”
“纔不是呢”，喬依然縮着肩膀，雙手交叉做着拜託的樣子，對着方睿霖說，“你就看在顧澈人緣不好的份上，勉爲其難跟他繼續當朋友吧，他那種性格不好的人，很難交到朋友的。”
那語氣很是真誠，又有點楚楚可人，讓方睿霖覺得他要是拒絕了她的提議，就是個萬惡不赦的人了。
言歸正傳後，方睿霖很仔細地盯着喬依然眼鏡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做這個記錄又是出於哪種角度和想法？”
這畫風轉化地太快了，好嚴肅的說，喬依然禁不住就繃直了身體，手都放在了腿上認真回答着，“我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就說要我去處理，因爲我不明確他究竟是要石油還是要繼續度假村，我是按照挖了這裡的石油，要對鄉親們做出的補償而來的。但是我心裡是很不贊同挖石油，所以筆記就做的會有很濃重的個人色彩，我可以跟你解釋一下他們真實的意願。”
逐漸把視線從喬依然身上挪走了，方睿霖一時之間不懂顧澈的究竟是要做什麼了，他摸出了一根菸，正要點燃的時候，又望了望喬依然，終究還是沒點燃，“按照他這樣子按兵不動又不明確表態，這就足以說明他想要的是更多，而不是這些石油，或是單純的度假村，有可能是這兩者都要。”
商業的事，她果真不懂，可是她知道挖了石油，這裡終究會被污染的，就算以後綠化各種消毒後，也不會再回到現在的局面了，而且也會讓這附近的居民的感情受到傷害，她很不贊同。
商人賺錢本來就是無可厚非的，但喬依然心裡就是覺得不爽快了，“我不同意先挖了石油再興建度假村，那樣的風險太大，山裡有很多珍貴財富，我覺得想賺錢，可以想一些別的辦法。”
“在商言商”，方睿霖望着那堆資料，又翻出了剛剛收到的徐宇深入的背景資料，他依靠着他岳父，自己私下做起了石油的挖掘和倒賣的生意了。
“不能，我們要以人爲本，既然顧澈說了要我處理，我們就直接忽略他的想法，”喬依然急了，她忍不住跺了跺腳，“睿霖哥，你就忍心在這麼山清水秀的地方挖石油毀了這裡嗎？你覺得被石油污染過的地方，人們還會來旅遊嗎？那些被傷害的村民們，又要如何安置呢？做商人不能爲了錢，就不顧自己良心好不好？”
論講道理，喬依然是最擅長的了，畢竟她之前一直都是幼兒園的優秀老師，就是靠着跟小朋友把大道理簡單講解而受到小朋友喜歡的。
聽着喬依然喋喋不休的大道理，方睿霖覺得有些喧囂，他有些同情顧澈的遭遇了，甚至也懂顧澈爲什麼這時候會把她給趕出來了。
的確很吵，戰鬥力也很強。
現在，還不是時候適當來表態，事情不會是那麼簡單，方睿霖扶着額頭，對喬依然說，“我有個電話會議，你先去忙吧。”
“嘿，睿霖哥，你可是要好好把我的話聽進去啊”，喬依然對着那房門，大聲囑咐着。
“哈哈，喬依然，有你的，又被趕出來了”，趙馨茹早已經在門外候着了，攬着喬依然的肩膀說，“跟姐回房吧，這些男人們啊，就是矯情。我覺得你兒子跟你好像，你小時候也超級能哭，他也是，到現在，只要是清醒的，就哭，顧澈的手只要一離開他，就沒命地哭。”
“顧毅寶寶，我的小寶貝”，喬依然轉身就很想去看顧毅，只要一想到那個小人兒，她的心就被揪起來了，立刻就淚眼婆娑的，一點都沒有剛纔面對方睿霖那般勇猛了。
死拽着她回房了的趙馨茹，把她的換洗衣服丟給了她，“你老公給我的，他能讓你見到你兒子嗎？不過你老公還真是做大事的人，這麼緊迫的關口，他還能鎮定自若地在房間裡奶兒子。”
喬依然懊悔着，“我早上就不該踹門，要不然現在也不至於鬧到連我兒子都見不上。”
她又給唐浩宇發了信息，“能不能偷偷拍一張顧毅，我好想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