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像被什麼東西包裹住了一樣……嗎?
很貼切的比喻吶。
將自己的心關在一個狹小的地方, 不去回憶過去,也不思考現在,拒絕別人的靠近, 只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不過, 這樣的貞子很好, 她很乖很聽話, 而且, 沒有危險,不會想太多的事,可以安安心心的留在身邊。
漫展會場熱鬧非凡, 三兩成羣的人從入口進來,入門是劃成方塊的展臺, 各大流行動漫的展臺最爲顯眼。另一塊區域則是一些動漫周邊產品及手工動漫作品的鋪子, 或者動漫社團的宣傳鋪。熙熙攘攘的人羣裡也行走着一些穿着cos服的人, 閃光燈所造成的短暫光亮隨處可見,正中是一個巨大的屏幕, 此時正播放着一些動漫與遊戲的廣告。
“很熱鬧啊……”浦原喜助一腳踏進會場,看着摩肩擦踵的人羣,微微感嘆。
“啊……”夜一咧開嘴角,惡劣的笑了笑,“來對了地方嘛。”
“姐姐, 打擾一下, 請問可以和你拍照嗎?”一個小女生突然從旁邊冒了出來, 向夜一鞠了個躬問道。
“好啊。”夜一欣然答應。
而另一邊的浦原喜助也處在小女生的圍觀之下, 不斷有小女生要求和他合照。
被冷落到一旁的鐵齋甚太小雨則是默默站着, 而貞子看上去非常高興,東看看西看看。
戀次他們緊跟在後面進來, 一進門看着一些帶刀的coser,一角立刻嚷着要把腰間的木刀換成真刀,戀次在一邊贊成,弓親拂了拂頭髮,很是不滿的看着極受歡迎的浦原喜助,“那些人真是不懂什麼是美。”
“那個是因爲他們的穿着太像cos服啦。”井上織姬訕笑着解釋。
“織姬!”亂菊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興奮的拉過井上織姬,“那邊有衣服賣吧,我們也去換上和他們一樣的衣服。”
“嗨嗨。”織姬應到,她看過去,那邊是一個專賣cos服的鋪子。
“露琪婭也一起吧。”亂菊伸手拉過露琪婭,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直接拉走。
這下被冷落的就是銀髮小鬼日番谷東獅郎,他也選擇了和鐵齋他們同樣的方式,站在角落等他們回來。
同是在入口旁邊,貞子很快就發現了一臉不爽的日番谷東獅郎,她眼睛一亮,興奮的說:“日番谷東獅郎耶。”
耳朵靈敏的日番谷隊長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看了過去,貞子看到他看了過來,立刻笑着叫了一聲:“獅郎醬。”
“咯啦”,有什麼東西在慢慢碎裂,而貞子卻全然未覺。
看到貞子後面的浦原商店那幫人,日番谷東獅郎自然不會想那個女的怎麼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懶懶的打了個招呼。
貞子卻興奮的走了過來,非常驚歎的說:“cos得真不錯耶……只是cos東獅郎應該穿死霸裝啊……”
“喂!”聽到這話銀髮小鬼不由得皺起眉,“我就是日番谷東獅郎!”
“還應該拿斬魄刀啊……”貞子完全沒聽他在說什麼,依舊說着自己的話。
“貞子桑。”小雨走過來向日番谷東獅郎行了禮,對貞子說:“日奈先生來了。”
貞子歪頭看着小雨,根本沒明白小雨口中的“日奈先生”是誰。這時日奈文彥已經走了過來,對着貞子溫柔的笑了笑,“芽子。”
貞子看了他一眼,轉頭依舊看着小雨。
“日奈先生請不要生氣,”小雨輕輕的說,“關英阿姨說她不方便過來接我們,所以還請我們去後臺找她。”
“走吧,芽子。”日奈文彥上去拉住她的手,這次貞子卻沒有躲,乖乖的跟着他走。
會場熱鬧,後臺也是一副忙碌的景象,對臺詞的,溫習動作的,還有化妝換衣服的。
日奈文彥與貞子剛剛到後臺,才畫完妝的土方關英立刻迎了過來,今天她要上臺做宣傳,穿着一件比較正式的禮服,化了淡妝,看上去嚴肅了一點,這時對着他們彎眉一笑,那種嚴肅正統的感覺又都消失了,“日奈先生請先在外面等一等,我先帶貞子去化妝換衣服,現在時間來不及了。”說完領着貞子向着一間單屋走去。
“那個,土方阿姨。”日奈文彥突然叫住她,有些擔心的看着貞子,“芽子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土方關英彎眉一笑,“這次只需要貞子站在一邊就可以了。”然後領着貞子進了屋,其間幾個coser刺耳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讓土方關英和貞子聽到。
“什麼嘛,琉櫻讓她來cos啊,也不怎麼樣嘛。”
土方關英側頭看着安靜跟着她的貞子,微微一笑,她們不知道啊,貞子是,最適合琉櫻的人選呢。
一扇門,門裡門外,兩個世界。門外依舊喧鬧,而門內卻安靜非常。土方關英帶貞子進來的是一個單間,屋裡面沒有人,裡面有兩把椅子和一個全身鏡,因爲貞子害怕陌生人,這裡是她特意借的一個專爲明星準備的地方,可以不用讓她去集體換衣間。
土方關英爲她換了衣服,上了妝,拆散頭髮,梳了個溫婉簡單的髮髻。在頭上插上一隻珠花,土方關英將她推到鏡子前,指着鏡子裡的人對她微笑,“貞子,你看,你多漂亮。”
鏡子裡的人身着淺色和服,袖角裙邊綴有零散的櫻花,皮膚白析,眼睛大而無神,卻給人安靜溫柔的感覺。
那不是她。
貞子木木的站在那兒,從未有過的感受涌上來,那不是她,那個人漂亮,臉部柔和,甚至有幾分她的影子,但那個人不是她。
那不是她——
安靜的貞子突然發瘋一般推倒鏡子,土方關英甚至還來不及阻止,貞子已經跌倒在地,跪坐在那一堆鏡子碎片上。
“貞子。”土方關英被貞子突如其來的舉動驚住,愣愣的看着她,眼裡流露出的是驚訝,悔恨,以及,慌亂與擔憂。
血慢慢從貞子的膝蓋浸出來,她卻彷彿不知道痛一般呆呆跪坐着。
那不是她。
“咯啦”,有什麼東西如鏡子一般碎掉。
有什麼東西將要破殼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