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發愣之際，小聰帶領衆隊友追上來了。
他們和我擦肩而過直撲鍾碩，有幾個人還踩到了我的腳，似乎把我當成了透明人。
“楊哥，你真厲害！”肩膀突然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我回頭一看，是那位新來的同事。
面對他的讚揚，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朝他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你這是幹嘛，把鍾碩抓到了應該高興纔是，怎麼看你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我搖了搖頭說沒事，隨後把手槍收好，因爲小聰正在召集大家收隊了。
因爲鍾碩腿部中了子彈，所以他先被送去了醫院。
不需要那麼多人去醫院，最後小聰讓我跟其他六位同事先回去隊裡。
“大家辛苦了。”纔剛走進刑警隊大門，就看到了李炎林。他雙手背在身後，邊說邊朝我們走過來。
看他這樣子，似乎已經有人跟他彙報了這次的行動結果。
我們就像是一隊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戰士，李炎林就是我們的首長，他伸手過來和我們幾個握手，每握一個人的手就說一句“辛苦了。”
我有點不習慣這樣，所以在李炎林要和我握手的時候我沒有及時伸手出去跟他握。
“怎麼，不願意跟我握手呀？”李炎林看着我道，語氣裡聽不出他說玩笑還是認真。
他聲音本來就洪亮，這一問大家都聽到了，紛紛把目光聚在我身上。
說實話我挺尷尬的。最後只能在大家目光的注視下伸手出去跟他輕握了一下。
李炎林看了我一眼沒有說什麼，握完之後走到下一個去跟人家握手。
大家好像對握手的事很習以爲常，搞成了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大驚小怪。
李炎林跟每個人握完後讓大家各自散隊，我剛想去洗手間洗把臉，就被他叫住了。
“楊越，你跟我來一下。”他對我招了下手道。
“我記得你跟我說金文的審訊是小趙做的對不對？”
我心裡面有些猶豫，不過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我知道小趙和你比較談得來，但你不應該爲了幫他而說謊。”李炎林語氣嚴肅，直接戳破了我的謊言。
他話音剛落，我馬上覺得臉頰兩邊在微微發燙。
大概見我一臉窘迫，李炎林緩和了臉色，清了清嗓後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並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
我尷尬一笑，卻不知道該怎麼接他的話。
“小趙他跟我快有一年了，他有多大能力我心裡最清楚。平時他在偵查方面表現得很不錯，而且人也挺積極，不過他在審訊這方面絕對不行。這和給不給他機會沒什麼關係，主要是他真不適合和犯人面對面交涉。因爲他這人脾氣太燥，要是遇上不好對付的犯人，他很有可能給對方動刑。對犯人用私刑是屬於違法的，我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在我的組員中發生。”
“李組長，我想小趙他應該不會這麼做的。”我之所以幫小趙說話，是不想看到他被李炎林否決得這麼徹底。
雖然小趙是有些急躁，但我相信他不會知法犯法。就拿昨晚金文的事來說好了，就算金文一開始很不配合，他也沒有
想過用刑這一招。
“你就不用再幫他說話了，小趙他雖然不擅長審訊，不過在其他方面他卻有很不錯的表現。他應該好好發揮他的長處，完全沒必要再堅持嘗試自己不擅長的領域。”
李炎林說完停頓了一下，低頭沉默一秒後又繼續說道：“在你被調來這邊工作的時候，我已經看過你的檔案，知道你在審理犯人的時候很有自己的一套。我跟你聊這麼多，只想讓你明白不是所以人都跟你一樣，不可能很快學會新領域的東西。當然，我不是說趙曦他不聰明。相反的，他很聰明，只不過他的聰明有限制，沒必要在別處浪費時間。”
除了開會的時候，恐怕這是李炎林說過最多的話了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卻不敢認同他的想法。
小趙或許在審訊這方面是很懵懂，但也沒到李炎林說得這麼差。
雖然金文的審訊算是由我和他一起完成的，可很多問題我沒有想到的，他都能問出來，而且在審訊期間，他問的問題要比我多許多，而且問出的每個問題都很重要，並不是沒有目的的亂問。
我相信只要給他機會，多提點提點他，他應該會表現得更好！
“李組長，那現在鍾雨霏她招供了沒有？”我問道。
“已經招認了。”李炎林說完又補充一句道，“不過並不是小趙讓她開口的。”
我點了點頭，心裡卻充滿了無奈。
小趙這次沒能成功讓鍾雨霏招供，估計之後李炎林都不會再給他審訊的機會了。
“對了，我聽說這次鍾碩是你抓到的？”李炎林轉移話題道。
我點頭，算是承認了。
“行啊，沒想到你還挺厲害的。要不改天跟我去訓練場上比比槍法？”
“李組長你說笑了，我這點本事怎麼能比得過你。聽趙曦說你可是咱們隊裡最厲害的神槍手。”
“那小子就會亂扯，你別聽他瞎說。”李炎林嘴上雖然否認，可平時習慣一直板着臉的他此時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
“就這麼說定了，改天和我去訓練場那邊切磋切磋。”他說完拍了下我肩膀，拍下來的力道相當大。
李炎林自己的情緒倒變好了，他走後我卻變得鬱悶了起來……
在食堂裡我碰到了小趙，他看起來很沮喪，正低着頭有一口沒一口的扒着飯。
“喂，要不要來點辣椒醬？”我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把辣椒瓶推到他面前。
他扭頭看到是我，緩緩地搖了下頭，對着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不用了，我今天沒什麼胃口。”
不用問也知道他是因爲什麼纔會覺得連吃飯都沒有胃口。
“剛纔李炎林找我談話了，是關於你的事。”我邊往嘴裡塞飯，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小趙聞言臉色一變，默默放下了筷子，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悠悠地嘆了一口氣。
“你知道嗎，他跟我誇了你。”雖然我並不認同李炎林的話，但小趙以後都在他手下做事，想了想後覺得還是告訴他比較好。
“他誇我？”小趙說完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你就不要哄我了。”
“我騙你幹嘛，是真的。
”我一臉認真的說道。
小趙輕搖了下頭，一臉無奈，“今天我讓他那麼失望，他怎麼可能會誇我。”
“彆着急呀，先聽我說完你就知道我是不是騙你了。”
小趙皺着眉頭，似乎還相信。
我放下筷子，然後把剛纔李炎林誇獎他的地方原原本本說給小趙聽。
當然，我後面擅自加了幾句好話。
“李組長他真是這麼說的？”小趙疑惑道。
我非常肯定的點了下頭，說李炎林就是這麼說的，如果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可以去找他當面對質。
小趙一聽要去找李炎林當面對質，連忙擺手說不用。
“好吧，不管是真還是假，我就當這些話是李組長說的吧。”小趙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臉上早已笑開了花。
看來小趙和李炎林一樣都屬於嘴硬的人，雖然嘴上都不承認，可臉上的表情早已經把他們給出賣了。
“對了小趙，聽說鍾雨霏她招了。”見他心情已經有了好轉，我纔敢問這事。
“嗯，她是招了。”畢竟不是自己讓鍾雨霏招供的，小趙在回答的時候臉上多多少少有些落寞。
“那你能不能簡單跟我說一下？”我試探地問道。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既然鍾雨霏已經招供了，我當然也想知道她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是因爲於可知道了他們公司的一些重要機密，這才讓鍾雨霏對她起了殺心。”
“什麼重要機密非要殺人才能解決？”我好奇道。
“一些犯罪機密。”小趙說道，“鍾雨霏接手公司後幹了許多違法的事，這也是她爲什麼在短短時間讓公司掙這麼多錢的原因。”
“那於可她是怎麼發現這些秘密的？”
“金文啊，他和鍾雨霏狼狽爲奸，那些非法交易他當然也知道。每次做成一筆生意，金文都會記錄下來，於可和他同居了這麼久，估計早就發現這些事了，只是因爲她愛着金文，所以纔沒有揭發出來。”
“那鍾雨霏她又是怎麼知道於可知道他們非法交易的秘密？”
“是那天鍾雨霏去見於可時，於可一時激動說出來的。如果她那天沒有說出來，或許就不會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了。”
聽罷我心裡感到一陣惋惜，同時也憎恨鍾雨霏的狠毒。
我問：“那第一案發現場呢，鍾雨霏交代在哪了嗎？”
小趙輕搖了下頭，說道：“還沒有，她說殺人的過程她並不清楚，要問她叔叔鍾碩才能知道。”
我說鍾碩已經落網了，現在正在醫院裡開刀，估計他應該很快會招吧。
“開刀？這是怎麼回事？”小趙一臉茫然的看着我，看來還沒有人把鍾碩被抓的事情告訴他。
我簡單跟他說了經過，他聽後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說沒想到這次又是我立了功。
我苦笑，說這是集體的功勞，不能算在我一個人頭上。
小趙嘿嘿笑了兩聲，說既然鍾碩已經抓到了，那就是他打賭贏了，要我兌現當初打賭時的承諾。
“行，那今晚請你去喝酒怎麼樣？”
小趙說他還要考慮一下，下班的時候再給我答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