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怕是這小姑娘被之前的變故給嚇壞了。”
心思粗中有細的程咬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可惜，沒能早一點宰了這幫混帳東西。”
“師兄不必自責，活下來就好。”楊謙心疼地打量着懷中的小姑娘。
不遠處，又有幾名騎從牽着一匹馬，馬背上還駝着一具屍體趕了回來。
還有一名活着，已然走路一瘸一拐的馬賊雙手被綁，踉蹌了被拖在馬後。
程咬金迎上前去。“哈哈，總算是抓到活口了。”
走到了跟前不由分說的一窩腳過去。
直接把那個倒黴的馬賊踹得吐出一口血，倒伏在地。
“程兄且慢，我先問一問他。”楊謙趕緊開口喝止，生怕程咬金直接把人給宰了。
這個馬賊活口面如死灰，面對着詢問，倒是竹筒倒豆子全都說了出來。
他們襲殺到了這裡的時候，一名護衛抱着馬車裡的少年，從那條岔道逃了。
所以他們弟兄二人就追殺過去。在前面數裡遠的江畔。
射傷了那名護衛，護衛與少年連人帶馬墜入了江中生死不知。
結果還沒來得及慶祝勝利，沿着蹄印趕來的程咬金的騎從就已經攆了上來。
妄圖反抗的那位弟兄被射成了刺蝟，而他第一時間棄械投降，這才保住性命。
“小小年紀，親人盡沒，實在可憐啊……”
鄭元珣忍不住也踹了一腳過去，把那個馬賊又給踹了個跟斗。
楊謙不是懷中正抱着小姑娘，這會子鐵定也會上前去踹上一腳泄憤。
站在一旁的程咬金二話不說，直接抽出了腰畔環首刀直接就捅了過去。
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馬賊，抽了半天，直接栽倒在地……
鄭元珣：“……”
楊謙：“……”
程咬金的隨從也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大哥，你這，唉……好歹留個活口回去墳前宰了祭祀，現在全都死了。”
“這等禍害，讓他多活一口氣我老程都覺得不痛快。”
“死了還輕省，你們幾個過來，把這幫馬賊的腦袋全都剁了拿鹽醃起來。”
“？？？”楊謙與鄭元珣臉都綠了。這什麼操作？
醃一醃，然後裹上雞蛋、麪粉炸焦黃，隔壁家小孩都能饞哭了。
楊謙一臉認真地道。“師兄，我覺得吧，食其肉寢其皮說說也就算了，犯不着。”
程咬金：“？？？”
老程半天才回過神，直接就樂出了聲。
“喲喲喲，看來師弟真是斯文人，這腦袋不醃起來，怕是不出一兩日就得臭了。
總不能拿臭哄哄的玩意去祭祀死去的弟兄吧？”
楊謙與鄭元珣面面相窺。“……”說得特麼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斯文人與粗魯人處理事情的方式果然就是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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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師兄，你們接下來欲去何地？”
程咬金看了一眼楊謙懷中的小姑娘，刻意地壓低了聲音。
“這幫馬賊已全部授首，腦袋都全砍了醃着，準備拿回去祭拜那些弟兄們。”
“其實老程倒是挺想去東都一趟，見一見叔寶兄來着。”
楊謙頓時兩眼一亮。“那倒真是巧了，叔寶兄的寶馬，如今在小弟家中已經養好了腳傷。”
“小弟正愁尋不着機會給叔寶兄送去，若是程兄有暇，咱們倒可以到我滎澤一趟。”
程咬金一樂，摸着他那鋼針般的濃眉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
“成，老程我先與老牛把這些狗賊的腦袋送回去祭祀弟兄們，過上兩日，定會來尋師弟。
咱們師兄弟一塊去見見叔寶兄，正好給他個驚喜。”
不遠處，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幾名騎從就在山野裡邊獵到了野兔山雞開腸剖肚收拾一番開始炙烤起來。
這個時候，牛進達終於領着那些騎從趕了回來。
證實了杜伏威所言並無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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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中的小姑娘被食物的香味吸引再次睜開了眼睛。
看了眼楊謙，然後目光落在了不遠處正在篝火上炙烤的野味上。
德叔老練地切下了一隻炙烤得噴香金黃，滋滋冒油的雞腿，用木棍插着遞來。
只是這個舉動，卻把小姑娘再一次嚇得蜷縮回了楊謙的懷中。
楊謙哭笑不得地接過了木棍，嗅着那雞腿的焦香，輕輕地道。
“別怕，快吃吧。”
小姑娘一雙烏溜溜的明眸先是看了楊謙一眼，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張嘴。
咬了一口，又縮回了楊謙的懷中，慢慢地咀嚼。
那模樣，像極了受傷，縮在長輩懷中的幼獸，看得楊謙心中越發的心疼。
小姑娘也就吃了幾口就不再繼續，楊謙又讓人拿來水囊讓她喝了幾口。
她再一次縮回了楊謙的懷中沉沉睡去。
期間，楊謙試圖跟她說話，可小姑娘卻跟聽不到一般，讓楊謙無奈之極。
看來，只能等趕路到了封丘城內，去尋醫館看看。
楊謙心中有事，再加上懷抱着小姑娘，自然也不好肆意大嚼，只吃了一隻兔子。
屁股後邊蹲着的知禮才啃了一隻兩斤多重的後腿就在那不停地打飽嗝，丟人……
然後意猶未盡地起身，朝着一旁不遠處，捆綁着杜伏威等人那裡走過去。
“楊公子……”看守這四人的正是鄭家的騎從。
“你快去吃東西吧，我在這裡看着，順便跟他們聊幾句。”
騎從點了點頭，快步而去。
杜伏威等人雖然已經飢腸碌碌，可是那些吃食哪裡能有他們的份，只能又飢又渴地盤膝坐在地上。
得見楊謙過來，杜伏威兩眼一亮，奮力地跪坐於地。“楊公子，還請楊公子救一救我等。”
“救你們……”楊謙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杜伏威四人。“憑什麼？”
“……”
杜伏威一臉悲傷地道。“只要公子願意救下我等性命運，我等願意爲公子做牛做馬。”
楊謙呵呵了，一臉嫌棄地道。“你覺得你們比馬跑得快，還是比牛力氣大？”
“……”
杜伏威整個人都不好了，看這位小郎君長相俊美，說話斯文。
而且還很有愛心地一直抱着那位受驚嚇的小姑娘，本以爲能求得一線生機。
結果特麼的說什麼話都把人給懟得無言以對，讓人蛋疼。
可是，一想到如果就這麼被楊謙等人交到官府的手中。
死了那麼多的商旅，他們這四顆腦袋，怕是也根本保不住，肯定會被拿來抵罪。
“那公子你覺得要我們如何，你才肯救下我等。”
楊謙反問了一句：“如果能活下來，那你們又當如何？自己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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