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忌,無忌……”
陳二狗殺死胡滿天后,臉色驚慌,使勁全身力氣跑過來,他看無忌傷勢嚴重,呼吸微弱,很是擔心,死命的喊叫他,不讓他閉上眼睛,現在這個情況,閉上眼睛無疑是放棄治療。
陳二狗手掌迅速在無忌的手臂上,輸送他體內也不多的真氣來,可輸入進去的真氣如同石沉大海,根本沒任何作用。
而且,陳二狗明顯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要把自己真氣全然吸走,他驚駭不已,慌忙脫手,好在無忌此時的狀況跟剛纔狀況不一樣,剛不久陳二狗給無忌輸送過真氣,療養傷勢,他體內的吸力應該是感到親切,因此沒有繼續吸收。
“無忌,無忌……”
陳二狗繼續喊着,可是無忌終究沒什麼反應,眼睛合的死死的。
陳二狗自是急得不得了,無忌這種情況看來很不妙。
他在原地急得打轉,額頭都滲出一絲絲水汽。
“哎,不對。”
忽然之間,陳二狗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無忌雖然沒什麼反應,但他的呼吸心臟跳動的很正常,這是怎麼個情況?
陳二狗很奇怪,臉上疑雲滿布,不知道無忌的身體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難道是剛纔那個麻衣人搞的鬼?
想到麻衣人,陳二狗立刻轉過身,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疑雲被驚駭代替。
此時,忽然吹來一陣山風,飛沙走石的,讓白嚷嚷的天空有了幾絲陰深之氣。
麻衣人乾枯灰色的身體,令人作嘔,尤其是他那一對無眼的眼眶,十分突兀,十分恐怖。
看着看着,陳二狗變得疑惑。
“從麻衣人的情況看來,好像他遇到了什麼怪事,是什麼能讓他一下子死亡,沒任何反抗之力呢?”
麻衣人的死實在是離奇之極,不由得他不謹慎思考起來,而且現在無忌的狀況自己又不明,一時間頭緒紛亂起來。
咳咳!
陳二狗低頭咳嗽,嘴角溢出絲絲鮮血,剛纔跟胡滿天戰鬥,他受傷不輕,五臟六腑現在都火辣辣的疼痛,若不是體質特殊,恐怕剛纔自己跟胡滿天一樣,也倒地無法起來了。
“不知道無忌到底是怎麼了。”
陳二狗咳嗽之後,臉色凝重的望着還在昏迷的無忌。
陳二狗思量再三,再次伸出手掌,這次他沒有輸入真氣,而是按在無忌的胸膛上。
“看無忌的樣子,並沒什麼嚴重的事情,他的心脈跳動很平穩,可爲什麼我喊他他沒什麼迴應呢?真奇怪。”
百思不得其解後,陳二狗不得不思索自己二人現在所面臨的狀況。
自己深受重傷,無忌又昏迷不醒,兩人暫時肯定無法朝元城進發。
這裡又不能呆,胡滿天跟麻衣人自稱是天龍嶺大當家與二當家,山道上肯定還有很多山賊。
如果他們下來,發現目前的狀況,自己跟無忌肯定必死無疑,而這種情況,想必用不了幾個時辰就會出現,山上人見當家的沒回去,肯定方寸大亂,要下山尋找的。
“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個容身之所!”
陳二狗眼睛咕嚕轉了一下,思量再三,點了點頭,自己要帶着無忌儘快找一個避身的地方。
想好之後,陳二狗蹲下,伸出雙手從無忌腋下穿過,他要拖着無忌前行。
“呼呼……不行,這樣速度太慢,怎麼辦呢?哎,有了。”
陳二狗發現自己要拖無忌貌似很困難,若是平常,自己安然無恙的時候,別說一個無忌,就是兩個無忌,就是村裡那最大的一頭牛,自己都能扛得動。
而現在身手重傷,真是做什麼都不行,好在陳二狗腦子還算好使,他忽然想到以前村裡人打獵,遇到有人受了重傷,就切割老樹的枝條,做成一個架子,這樣擡人方便也快。
想到一個好方法,陳二狗走到胡滿天身邊,拔出那把鋒利的匕首。
朝山上看了看,有幾棵小樹,山裡長的都是野樹,除非年歲長的,不然基本都長的細細的。
粗的沒有,細的也好,況且細的更容易切割。
半柱香的時間,陳二狗把架子弄好了,他把匕首別再內衣裡,走到無忌身邊,抱起他羸弱的身體放到架子上,沿着山路繼續開始了行程。
大概走了十多里路,夕陽漸漸退出山峰,朝着西方落下,這是天空漸漸陰暗下來。
陰暗天空,集聚着大塊的白雲,越來越多,越來越重,白雲逐漸變成了陰雲。
並且起了大風,傍晚的山風,讓人覺得冷冷的,冷冷的風吹在皮膚涼在心頭。
“看樣子,要下雨啊,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百事不順。”
陳二狗暗罵一聲賊老天,也不知道照顧一下自己二人,從武吉村走到現在,他愣是一個房屋,一間村舍一處人家都沒見到,荒山野嶺的,下雨了,這讓自己兩人朝哪裡躲?
陳二狗看着依然未醒的無忌,面色隱隱憂慮,無忌現在身上還有着傷,若被雨水淋溼,恐怕會加重傷勢,自己得迅速找個避雨的地方去。
他那裡知道,其實無忌身上的傷勢在他行走這麼多路程的路上時,已經慢慢復原了,從無忌已經不怎麼蒼白的臉色就能看出來。
只是他對無忌甚是關心,關心到無忌即使臉色比之剛纔好上些許,也是心頭擔心不已。
心頭憂慮,陳二狗暗自加快了腳程,希望大雨下下來前,自己可以找到避難所。
天上陰雲此時更加陰沉,就像是死人臉一樣,冷冷注視着天下的蒼生,天底下的萬物。
隱隱雷聲響起,給這山道里增添了幾分動靜,幾分氣氛。
又行走了大概半里路,老天爺終於忍不住了,幾滴斗大的玉珠落了下來。
“真該死!”
陳二狗氣的叫罵兩聲。
“現在自己該怎麼辦?”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正在陳二狗心急火燎手足無措之時,近處傳來幾聲清脆的鐘聲。
“哪裡有鐘聲?”
聽到聲音,陳二狗喜出望外,既然有聲音,那肯定有人家。
耳朵豎起,陳二狗極力分辨,原來鐘聲是從前方兩百米處一個山坡上傳來。
透過還不算黑的夜色,陳二狗隱隱看到一座建築,恰好建在山坡上。
“無忌,你忍一會,咱們很快就沒事了。”
陳二狗嘴脣一咧,很是高興,他一邊迅速前行一邊對無忌說哈。
不消些許時辰,陳二狗拖着架子來到了山坡建築處。
此時,天公正好降下傾盆大雨,夜色也徹底沉寂下來,整片天空除了身後屋宇中透出昏黃燈光,其餘全然看不見。
陳二狗拂去身上水珠,然後低身從架子上架起無忌身體,站起來輕輕敲打門栓。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
陳二狗的聲音從空山裡乍然響起,打破了山裡的寂靜。
說話的時候,陳二狗晃了晃腦袋,不料眼睛看到紅木大門上懸掛的一副匾牌來。
匾牌上寫着三個大大的字,陳二狗微微唸了起來。
“蘭……若……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