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天機閣主的眼睛，開啓了閉口禪。
“閣主，菩薩是不能冒充麼？”
天機閣主凝聲道：“你剛纔的話，天聽菩薩已經知道了。”
“不知道，會否有後果。”
天聽菩薩？
江凡有種吐血的衝動，白馬寺的和尚都是菩薩菩薩的稱呼。
誰知道他全名竟然是天聽菩薩！
真夠坑人的。
心中思索半晌，無奈道：“罷了。”
“反正早就把天聽菩薩得罪得死死的。”
“冒充他一點法旨又算什麼？”
對比他在白馬寺門前做的事，以他的名義招搖撞騙都算是小事了。
蝨子多了不怕愁。
他已經沒什麼可害怕的。
再說，三個月後就是遠古巨人降臨時，屆時天地大亂，天聽菩薩哪裡還顧得上他？
念頭通達，江凡心情輕鬆起來。
跟着這位三錢上人，朝着萬劫聖殿內而去。
說是聖殿內。
但，一眼望去，一座無垠的巨大山脈橫亙在天地間，山脈裡宮殿如煙，浩大無比。
山脈上空靈氣濃郁得形成霧狀，繚繞在山脈周圍。
如此濃郁的靈氣，他只在九朝古都的地下禪院裡遇到過。
對萬劫聖殿而言，卻遍地都是。
“閣主，我們的新地址跟眼前比起來如何？”江凡對天機閣的選址有些好奇。
天機閣主認真道：“差不多。”
嗯？
江凡吃了一驚：“當真？”
天機閣主頷首：“萬劫聖殿是一座山脈，我們是一座山。”
“就差一個脈字。”
江凡脣角抽了抽。
還真差不多。
不久後。
他們出現在山脈起始之地，靈脈擡頭朝天，如同一隻望天的龍頭，氣派非常。
龍頭上，矗立着四座高聳的宮殿。
此時宮殿間頗爲熱鬧。
像是在舉行很盛大的活動。
“老殿主，您一睡就是三個月，不要緊吧。”
萬劫聖殿殿主畢恭畢敬的給一位乾瘦老者倒茶。
他眼皮耷拉，像是隨時會再次睡着一般。
但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強橫無匹，隨時能夠踏入九竅元嬰之列。
他就是萬劫聖殿的老殿主，寒劍上人。
自從踏入八竅元嬰之列後，就卸下了殿主之位。
他化神的路，與常人不同。
別人一旦發瘋就不可預測，他一旦發瘋就對着鏡子罵自己，然後活活把自己罵暈過去，繼而陷入沉睡中。
算是爲數不多的安全瘋子，不用進入瘋人院。
如今一醒來，殿主就客客氣氣的將他請了過來。
老殿主是十位將“黑天眸”修煉到圓滿的門人，但其他人都已經踏入了九竅元嬰之列，徹底瘋了。
唯有他能指點門人。
如今，他也快踏入九竅元嬰之列。
殿主想趁此之前，讓他再好好指點門人黑天眸一次。
所以，專程將他請過來。
“這是本月的長老切磋麼？”
寒劍上人望着廣場上，各自在切磋的長老們。
他們有的是施展不滅刃，有的施展黑天眸，還有的施展地獄蓮。
大多是小成，偶爾有兩個大成的。
圓滿的目前還沒有。
一來是雷電之力十分難獲得，二來就是完整的《天雷六部》畢竟是天級功法，領悟起來異常吃力。
而修行有成的老前輩們，不是踏入八竅，就是入了九竅，無法指點。
導致後面的人只能靠自己摸索，進展很慢。
殿主恭敬道：“是的，老殿主。”
寒劍上人乾癟的下巴輕輕點了點，驀地，目光落在幾個比拼雲中影的長老身上。
露出一縷感興趣之色。
殿主察言觀色。
寒劍上人主修黑天眸，但對雲中影十分感興趣，可惜精力有限，只修煉到了小成。
他眼珠一轉，道：“老殿主，不如你和他們切磋切磋雲中影吧？”
寒劍上人失笑道：“他們中有幾個修煉到了大成。”
“我哪跑得過他們？就不丟人了，不丟人了。”
話是如此說，但感興趣的意思不言而喻。
殿主笑道：“玩一玩嘛，我相信老殿主寶刀未老，一定能贏。”
討好了寒劍上人歡心，他才能越發認真的指點黑天眸。
寒劍上人假裝推辭道：“好吧，那我就獻醜，重在參與吧！”
殿主眼露喜色道：“老殿主稍等，我這就去安排。”
他來到幾個在切磋雲中影的長老前，將他們召集到跟前，將事情簡單說了一次。
殿主意味深長道：“老殿主難得賞臉陪你們玩一次。”
“待會該怎麼表現，都明白吧？”
大家都是人精。
這擺明是爲了討寒劍上人開心的切磋。
他們在比試中，自然不能使出真本領，要想盡辦法讓老殿主跑贏。
“殿主放心，我們懂。”
這時。
三錢上人帶着江凡幾人過來。
“殿主，菩薩派人過來了，有重要事通知。”
殿主神色肅然的望向江凡，道：“是何事？”
江凡環視一下亂糟糟的現場，道：“很重要的事，殿主最好召集重要的門人，一起聽取。”
他是想借此機會，結識南遠書。
殿主不敢怠慢。
可他已經安排了一場取悅老殿主的比賽。
“再稍等片刻如何？”
“有一場雲中影的比試，很快就結束，到時候我再召集門中要員。”
雲中影麼？
江凡輕輕頷首：“殿主請便。”
殿主當即跑回去，恭恭敬敬的將寒劍上人請了過來。
“老殿主，我都叮囑他們了，每一個人都必須拿出十二分的實力來，竭盡全力來比賽。”
寒劍上人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殿主真正叮囑的是什麼。
他並未揭穿。
因爲他也擔心自己真的輸給一羣晚輩丟臉。
當然，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嚴肅道：“你們可別以爲我是老殿主就放水。”
“我贏也要贏得堂堂正正，懂了嗎？”
十幾位修煉雲中影的長老一臉正色的頷首。
心裡很明白，這只是場面話。
待會該讓還是要讓。
寒劍上人取出了一張雷衍令，道：“這是黑天眸。”
“待會你們誰贏了，這雷衍令就歸誰所有，我特許贏者修煉此術。”
“所以你們務必盡全力。”
十幾位長老都眼露羨慕之色。
奈何殿主已經叮囑他們，不能贏。
一旁的江凡看得眼珠子都紅了，這可是天機閣主，都纔得到殘卷的黑天眸啊！
一場小切磋就有機會修煉到完整版的？
他厚着臉皮道：“晚輩雖是外宗人，但也因緣巧合修煉到了一點雲中影。”
“不知晚輩能否參加切磋呢？”
嗯？
衆人目光微凌的望向江凡。
萬劫聖殿的功法，可是不允許外人隨便修煉的。
但當看到了一旁的天機閣主又釋然。
萬劫聖殿庇護的小勢力，倒是可以豁免。
寒劍上人打量江凡一眼，含笑道：“行吧，人多更熱鬧。”
反正一個小勢力的弟子，也不大可能將雲中影修煉得多高深。
倒是不懼他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