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瞳孔震動不已。
酒印竹的奶奶，如果也是年輕時候見過靈音，那加起來豈不是兩百年？
就算是化神境壽命悠長，有八百年，可容貌也終會隨着時間流逝而老去。
酒印竹又道：“第二就是，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江凡對此深以爲然。
就比如她提前給雲霞送養魂丹，結果不久後，因爲養魂丹的緣故，江凡和雲霞結合。
再比如靈疏，提前給她喝下一杯靈茶，後來假死，促成了江凡元嬰上的疤痕。
如今，又以一封信，讓江凡知道了自己死期將至。
她的用意是什麼？
看來，得見一見靈音，詢問一下心中的疑惑。
“多謝告知，最近妖族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嗎？”江凡問道。
酒印竹道：“雲裳已經送來很多資源，暫時不需要了。”
江凡心中微暖。
他在外忙碌的日子，雲裳將天機閣和妖族都照料得很好，爲他省去了很多麻煩。
能遇上雲裳，是他之幸。
他拱手道：“還有一月就是遠古巨人降臨。”
“我會安排一些修羅族來守護大陸，抵擋遠古巨人。”
“到時候你們注意保命即可。”
主要的戰場，還是會集中在太倉大州。
那些巨人王們，應該不會來大陸。
只需防範住遠古巨人就行。
酒印竹面露感激，這種事雲裳仙子可做不了主，只有江凡才能做到。
“多謝江上人！”
江凡點了點頭，腳尖一點飛回山巔。
炸裂的墳土前，小麒麟躲在一個小土堆前，探出半個小腦袋，警惕的看着他。
江凡一笑：“已經醒過來了，來吧！”
小麒麟眼前一亮，笑着空間瞬移回他肩膀：
“主人，要不要也給你弄一個束縛的裝置？”
“你一發瘋，我就催動裝置，把你敲暈過去？”
江凡笑臉一僵，想起了當初宋靈玉發瘋，裝置一錘子將她敲暈的畫面。
頓時臉色微青道：“還是算了。”
“問問靈音，有沒有別的辦法吧。”
他腹部的元嬰疤痕，都是靈音促成，控制發瘋的手段，靈音說不定也有。
不久後。
百花谷前。
江凡沒有貿然進去，而是取下了天雷石，以及背後三把劍，還有空間鏡子等等物品。
只留了半截開竅神釘在懷中。
“你在外面，別進去。”
江凡吩咐道。
靈音曾經說過，可以救他三次。
他有麻煩就來百花谷。
作爲代價，每一次出手，都會從江凡身上取走一樣東西。
雷翼中年的死，他有點懷疑是靈音所爲。
萬一她要從自己身上拿走一件東西怎麼辦？
別的東西倒也罷了，黑色佛經、極品靈劍、勾決筆、荒古令等等重寶，要是被她拿走，江凡哭的地方都沒有。
所以，就留半截開竅神釘。
一來測試一下靈音，是不是那恐怖的金色眼眸主人。
二來，就算是，自己也不會損失得太慘重。
做好準備，他便邁入了百花谷。
這座不算很大的山谷，依舊鳥語花香，生機盎然。
滿山谷的粉色桃花，浪漫而燦爛。
涓涓細流裡，魚兒自由自在，小靈獸歡快的奔跑。
一座小山下，江凡看到了靈音。
她在一座涼亭裡，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盆栽。
一襲月白色的長裙，青絲如瀑，背影綽約。
乍一看，彷彿遺落在世界角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江凡深吸一口氣，提步來到涼亭前，拱手道：“見過靈音祭司。”
靈音自顧自的裁剪花盆，沒有理會他。
江凡望去，靈音的側臉映入眼簾。
儘管已經看到過她很多次，可這一次，還是讓他忍不住砰然心跳。
她的美，是不屬於人間的。
虛幻而不真實。
江凡移開目光，斂去心中的波瀾，道：“靈音祭司，我已經完成你的囑託，將信箋送給天機老人了。”
靈音還是如若未聞，把他當成空氣。
江凡摸了摸鼻子，他有點品出不對勁了，不確定道：
“你在生我的氣？”
靈音這才停下手中的動作，側過絕世的容顏來，輕輕看了他一眼。
嗓音空靈而夢幻，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口吻，還真是生自己的氣？
江凡有點傻眼，他幹什麼了，怎麼讓靈音生氣？
印象裡，靈音不是一直波瀾不驚，無喜無悲嗎？
就比封印了感情的白心好一點。
今天是怎麼了。
這麼久不見，一見面就生他的氣。
女人的心還真難琢磨呢。
江凡道：“就是告知一下囑託已經完成。”
“順便想請教一下，有沒有能及時讓自己從發瘋中醒來的辦法。”
靈音又拿起剪子，裁剪起花盆，淡然道：“抹一點賢者之血就好了。”
賢……賢者之血？
江凡咂了咂舌。
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揹負枷鎖吧。
賢者之血，哪裡是他能得到的？
他唯二認識的賢者，一個去了未知之地，一個是要他命的修羅聖子。
他上哪去弄賢者之血？
“當我沒問吧。”江凡悻悻道。
仔細想想也是，如果真那麼容易就能控制發瘋，三神宗七大教的八竅、九竅元嬰們，也不會苦兮兮的被關在瘋人院了。
自己有點異想天開。
江凡想了想，又道：“我斗膽問一問靈音祭司，不知你是什麼境界？”
咔擦一聲。
靈音剪刀用力一剪，把一根又黑又粗又長的樹根剪斷，面無表情道：
“收拾你沒問題。”
江凡下意識的夾緊了腿，並警惕的往後退了退。
今天的靈音，絕對是吃火藥了！
還是改日再來吧。
他有點怕了。
“既然靈音祭司有事在忙，那我先告辭了。”
說罷，也不敢再多問什麼，趕緊轉身走人。
靈音看着他夾着腿，慌忙跑路的架勢，這才忍俊不禁的偷笑了一下。
心中的氣消了一些，道：“既然走上了無缺之道，現在起，你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那就是，彌補缺憾。”
“想想你此生有什麼缺憾吧，能補則補，補不上……再說。”
“唯有如此，你才能從九竅元嬰中醒來化神。”
江凡心有明悟。
這跟他猜測的一樣，想從瘋癲中醒來，一定要切合自己的道。
就像鼠不虛，他的偷之一道，就要行大偷之事，纔有可能醒來化神。
他拱了拱手，道：“多謝靈音祭司指點，告辭！”
他匆忙離去。
來到百花谷外，手伸進懷中一摸，取出了半截開竅神釘。
“東西沒有拿走？”
“那，救我的人，並非是靈音祭司？”
“是我想多了嗎？”
沉思了半晌，搖搖頭，多想無益，還是去辦更爲重要的事吧。
江凡並不知道的是。
涼亭裡，靈音兩指夾着一片綠油油，散發着道道玄妙意境的樹葉。
她饒有興致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太虛神樹的樹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