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
韓非道走上前來。
他纔是今日主賓。
但他今日的表現，實在對不起主賓的身份。
不是在解譯妖族文字時丟臉，就是看着寒龍元髓丹叫不出名字。
眼下，虎妖皇玉匣都快探完了。
再不刷一下存在感。
幾位學生和小輩們不說什麼，他自己都覺得老臉無處擱。
江凡被擠到了一旁，眉頭微皺。
沒等他發火。
靈疏就走過來，纖纖玉指輕輕揉了揉他被撞的胳膊。
給他投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哥哥，讓他一回吧。”
韓非道也有自己的尊嚴。
一直被江凡壓着，只會加劇兩人的矛盾，惹得不歡而散。
江凡道：“隨他吧。”
有什麼好爭的？
他想開，就讓他開好了。
韓非道檢查了一下格子。
確認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流溢出來。
便伸手開啓了最後一層格子。
出現之物，讓衆人陷入疑惑。
那居然是一格子水。
一格子銀色的水。
時隔五十年。
足足一甲子歲月。
銀水依舊白燦燦，隨着格子開啓，重見了天日。
“這是何物？”
混元面露好奇之色。
隨手拔下一根頭髮，在裡面攪了攪。
銀水就如尋常的沙子一樣，被輕輕攪動着。
既未爆發出什麼靈力，更未出現腐蝕、毒化之類的屬性。
琉璃怔了怔，道：“虎妖皇不會留下一灘沒用的銀水吧？”
“難道是某種增強修爲的靈液？”
幾人紛紛好奇圍攏過來。
靈疏目光微微一轉，打趣道：“混元大哥，要不你嘗一下？”
聞聽此言。
混元直瞪眼：
“抄功法的時候，只有江凡哥哥。”
“試毒的時候，就想起你的混元大哥了？”
別人頂多是胳膊肘往外拐。
靈疏可倒好，不僅往外拐，還捅自己人。
“混元大哥，你誤會啦。”
“你是四傑，實力高強，能者多勞嘛。”
“哎呀，你就嘗一嘗吧。”
靈疏笑着撒嬌道。
混元直翻白眼：“抱歉，這能者我當不了一點。”
“讓你的江凡哥哥嘗去吧！”
雖然知道是玩笑。
可也把他給氣到了。
區別對待要不要這麼明顯？
江凡也失笑道：“靈疏，別鬧了。”
“這不可能是什麼增強修爲的靈液。”
“一點妖氣和靈力都沒有。”
“多半是某種貴重材料。”
話音剛落。
韓非道揹着手，鼻孔輕哼道：
“你倒是不糊塗。”
“這是記憶銀水，虎妖皇曾經的最愛。”
記憶銀水？
靈疏疑惑起來，道：
“我只聽過記憶銀沙。”
“傳說它能夠複製萬物。”
“觸碰過某物，便可複製出此物的模樣。”
“真假難分。”
衆人露出詫異之色。
世間還有記憶銀沙這種神奇的東西。
韓非道露出讚許之色：
“你平時沒少看書，這都知道。”
“沒錯，的確有一種叫記憶銀沙的東西。”
“當年虎妖皇，甚至憑藉記憶銀沙，複製了一把靈器。”
“成功從一位化神境大能手中，騙到了一顆突破妖皇后期的靈丹。”
“而後被那位化神大能追殺得差點沒了命。”
聽着如此傳奇的故事。
衆人吃驚不已。
記憶銀沙如此神奇嗎？
居然連化神境都騙過了。
虎妖皇更是藉此突破到了妖皇后期！
但，那是記憶銀沙。
眼前的是一團水，顯然不是一種東西。
靈疏心思聰慧，道：“韓老說，記憶銀沙也是虎妖皇的。”
“銀水和銀沙，一字之隔。”
“莫非，眼前的銀水，其實就是那銀沙？”
“只是因爲某些原因，沙子變成了水？”
韓非道老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欣賞之色。
“妖族裡，有兩個聰明人。”
“一個是靈音祭司，這麼多年，她所行之事，大部分我都看不懂。”
“少有看懂的，也驚爲天人。”
“另一個是雲霞妃子，雖無靈音祭司那般如淵似海。”
“但也智慧過人，洞悉萬物。”
“今天，我看到了第三個。”
“多一些閱歷，你不會比雲霞妃子差多少。”
以嚴苛著稱的韓非道，如此盛讚一個人。
實在是罕見。
靈疏都不禁面紅，道：“韓老捧殺晚輩了。”
“靈疏窮極一生，都難有您老一半。”
哈哈！
韓非道笑了笑。
指着這一格子銀水，道：“的確如你所說。”
“這銀水，曾經便是那神奇無比的記憶銀沙。”
“只是在那次被化神境追殺中，記憶銀沙遭到了對方某種厲害毒物的腐蝕。”
“最終沙子融化成爲了水。”
“原以爲虎妖皇將其放棄了呢。”
“沒想到，如此珍重的保存了下來。”
衆人惋惜無比。
那麼神奇的記憶銀沙，就此毀掉了。
靈疏更是心疼。
抱着最大期望的第三層，居然是廢棄之物。
她難掩失望道：“韓老，銀沙就無法復原嗎？”
韓老沙啞一笑：“劇毒與銀沙融爲了一體。”
“如何分得開呢？”
“他甚至曾經遠赴域外，請動一位四星魂師，嘗試將銀沙提煉出來。”
“但那位魂師大人也無可奈何。”
“因爲，一旦提煉出沙子，那與沙子結合的劇毒就分解出來了。”
“那可是化神境施展的劇毒，試問尋常人如何承受得起？”
四星魂師都無可奈何？
靈疏心底最後一點僥倖破滅了她露出難過之色，向江凡道：“哥哥，讓你失望了。”
“你辛苦解析了妖族文字，開啓了玉匣。”
“答應你的三成物品，沒法給你兌現了。”
一顆靈丹，要上交給妖皇。
一格子廢水，毫無價值。
一本妖族功法，江凡更加沒有用處。
他什麼都沒得到。
江凡溫柔一笑：“你要實在過意不去。”
“這格子記憶銀水送我好了。”
“我帶回人族，興許有機會將記憶銀沙提煉回來呢？”
靈疏有些感動。
明明是沒價值的東西，江凡卻爲了照顧她情緒。
硬着頭皮收了。
“哥哥真是一個溫柔的人。”
靈疏眼露笑意，將一格子銀水遞給江凡：
“送你啦。”
“這是我個人送給哥哥的。”
“解開玉匣的人情，我另外補償哥哥。”
“至於妖皇那，我想，這種廢水，我自作主張妖皇不會有意見。”
江凡接過，將銀水灌進一支玉瓶。
小心的放進懷中。
砰砰跳動的心臟，帶着玉瓶輕微震動。
對別人來說，這是廢水。
對江凡！
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