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緒蹲了下去,他看着那半張繩網,又看了看麻繩,閉目沉思了起來。
常風和小五兩人靜靜地看着他,在他回來之前,兩人就曾討論過繩網與麻繩,可兩人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兩人甚至不能確定,這些東西是否與命案有關。
“屍體,麻繩,漁網,這三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康緒閉上眼睛,腦海之中不斷浮現出三者形狀。
忽然,他眼睛猛地睜開,道:“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兩人忙湊了過去,問道:“怎麼回事”
康緒站起身來,坐到椅子上,沉聲道:“你們可還記得陶昭雪的屍體有被捆綁的痕跡”
兩人同時點頭,他們又豈會忘記陶昭雪的悽慘死狀
“陶昭雪的衣服上有着明顯的捆綁痕跡,但是卻沒有發現繩索,其實繩索早就被人給割了下來。”康緒指着麻繩說道。
兩人滿臉疑惑,有些不明所以。
康緒接着說道:“我猜兇手在殺了人之後,一定是想要毀屍滅跡,所以將陶昭雪的屍體捆了起來,然後丟進了河中。可是沒想到,屍體竟然被漁民給撈了出來。他們見到屍體之後,用利刃割斷了繩索,之後又將屍體再次扔進了河中。”
常風琢磨了半天,總算聽懂了他的意思,恍然般的道:“難怪漁網會破,原來是撈到了屍體,給生生扯裂的啊可是這有些說不通啊,既然他們撈起了屍體,又爲何要將屍體再次扔進河裡而不是前來報案呢”
康緒揉了揉眉心,沉吟道:“可能是他們害怕惹上麻煩,總之,明日咱們還需前往河頭村走上一遭。”
縣衙外傳來打更聲,聽來已經不知不覺到了一更天,康緒站了起來道:“今天大家奔波了一整天,都有些許疲憊之色。不如就此散去,早些歇息吧。”
常風打了個呵欠,還的確有些疲憊不堪,於是便拱手告辭。
小五若有所思的看着康緒。對着他拱手行禮後,便帶着滿心疑惑離開了正堂。
“這個小五,難道他發現了什麼端倪不成”兩人離開之後,康緒眯着眼睛,自言自語了起來。
正在這時。小虎一路小跑的來到了堂前,他是張懸命的徒弟,早先就跟着張懸命來到縣衙。
“大人,章公子醒了。”小虎氣喘吁吁地道。
康緒聞言,心中頓時一喜,忙跟着小虎往安置章合璧的廂房走去。
西廂房中,章合璧躺在牀上,目光呆滯的看着房,陶昭雪與他約定的時辰,乃是子時。可爲何,給章合璧的書信,卻會是丑時
從章合璧的描述,以及目前掌握的線索,可以確定陶昭雪遇害是在丑時之前,也就是說陶昭雪的確是在子時前去的竹林。
如此一來,就生出了更多的。
冬梅沒有說謊,章合璧也沒有說謊,那這其中爲何會差出一個時辰
這私奔不是兒戲,陶昭雪既然是私逃出去,陶家隨時都會發現,從而進行尋找,她斷沒有在竹林多等一個時辰的可能。
陶昭雪能夠面對兇手,從容不迫的留下絲巾作爲線索,就說明她絕非普通女子,對於私奔這等事情,應該做過各種設想,她又豈會給陶家多留出一個時辰的機會找她
可是,陶昭雪既然約定的是子時,那麼章合璧手中丑時的書信,又是怎麼回事
康緒起先懷疑是有人調換了書信,但經章合璧辨認確定是陶昭雪的筆跡之後,這個推斷也就無法成立了。
康緒想不通,章合璧也是一臉茫然。
兩人沉默良久,康緒揉了揉眉心,決定暫時放下這個疑團,接着問道:“你們之間的消息是如何傳遞的”
“我被趕出陶府之後,與昭雪暗通書信,都是經過冬梅之手轉交。每次我寫好書信之後,就會將書信放在土地廟神像的神龕之下,再經過冬梅取出,交給昭雪。”章合璧回道。
康緒沉思良久,問道:“你們暗通書信之事,可還有其他人知曉”
“沒有,除了我們三人之外,應當不會有別人知曉,否則依陶伯父的脾氣,定會將我打個半死,再趕我出正陽城。”章合璧仰天長嘆道。
康緒越發覺得奇怪了,既然如此,又怎會有人知曉他們的約定時間,前去竹林擄走陶昭雪
難道,兇手只是碰巧路過竹林,見色起意
越來越多的謎團,讓康緒覺得有些頭疼,東奔西跑了一天,他們對兇手依然一無所知。
康緒不死心,他接着問道:“有關你們私奔之事,你可有在不經意間對其他人透露過”
章合璧回想了一會,撓頭道:“此事,我怎會對別人透露畢竟此事有關昭雪的清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