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了,這決堤之處誰來堵?缺口不堵,你們有家難回,難道這就是你們所希望的嗎?”李滄海攔在衆人面前,厲聲道。
“大人,您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可是……我們哪裡斗的過龍王爺啊!”那人略微伸了伸脖子,畏懼的看了眼龍王廟,驚恐地道。
“誰說他是被龍王爺害死的?”李滄海劍眉一挑,冷聲道:“本官明確告訴你們,他是被人殺死,而並非死於鬼神之力。”
“大人,您有何證據能證明他是被人所殺?”那人和身邊之人對望了一眼,詫異地問道。
李滄海凌厲的眼神從衆人身上掃過,沉聲道:“本官找出殺人兇手,證明此事與神靈無關,你們又該當如何?”
“倘若他不是死在龍王爺手中,我們就聽大人吩咐,留在這裡堵住決口。”那人想了想說道。
“好,本官就與你們找出兇手!”李滄海俊俏的臉上顯出一股堅毅,他走到屍體旁邊,道:“本官檢查過屍體,屍體眼球突出,下眼瞼有紅點,脖子間有被掐的痕跡,本官可以確定,此人是死於被殺。”
李滄海用白布探了探死者的口腔,‘抽’出來的白布並沒有任何泥沙,於是向衆人展示道:“凡溺水者,必於水中掙扎搏命,這洪水如此渾濁,若是溺亡,口腔之中必有泥沙。可是,這具屍體口中卻很是乾淨,依本官猜測,此人是先被人掐死,後才被推入水中,與龍王爺沒有絲毫關係。”
衆人將信將疑的圍了上去,見到他手中乾淨的白布,這才紛紛點頭。
“大人,我們相信您,但不知兇手是誰?”之前那人恭敬地問道。
李滄海沉‘吟’了片刻,說道:“兇手,很有可能是昨夜逃走的傷疤與斷指,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本官定會捉住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
就在此時,常風帶着幾名士兵,將幾名衣着破爛之人捆成糉子,扭送了過來。
“大人,這幾個傢伙昨夜想偷跑出去,被我給撞到,現‘交’給大人發落!”常風將幾人給推了過去,氣急敗壞的罵道:“這幾個‘混’蛋簡直不要命了,竟然想從山壁上翻過去,我們在下面挖土,險些被他們踢下來的石頭給砸死!”
狠狠地在幾人身上踢了兩腳,常風猛不丁的瞥見地上躺着的屍體,驚愕地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李滄海將事情簡單的對他說了一遍,常風頓時恍然。
他一把揪住傷疤,喝道:“小子,老實‘交’待,人是不是你殺的?”
傷疤整個人都被捆成了糉子,他使勁的掙扎了兩下,狠狠地哼了一聲。
“喲呵,脾氣還‘挺’硬,我可告訴你,在你面前的就是現任正陽縣令大人。你們老大王不全,都被大人給砍了,我勸你們老實‘交’待,免得受皮‘肉’之苦。”常風捏着拳頭,冷笑道。
李滄海雙手抱在‘胸’前,他緊緊的盯着幾人,在暗中觀察他們的神‘色’。
他發現,除了傷疤之外,其餘三人神‘色’都很是緊張。
常風將拳頭捏的噼啪作響,他從一旁的士兵手中接過木棍,活動了下筋骨,揚起木棍就要往幾人身上打去。
“且慢!”李滄海適時的攔了下來,他走到斷指跟前,淡淡地問道:“我來問你,你可認識死者?”
“認……認得。”斷指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
他之前曾聽林老三說過李滄海的神異,連王不全那等隻手遮天之人,都被砍了,他一個地痞如何不怕?
“將昨夜發生之事,一五一十的對本官說出來,本官或許會酌情考慮你之罪名。不要妄圖說謊,否則被我查出來,必以殺人罪論處。”李滄海眼神微冷的喝道。
斷指不經意間瞥見傷痕兇狠的眼神,嚇得渾身不住發抖。
李滄海看着傷疤,心中瞭然。
他稍一沉思,道:“常風,將此人帶去廟內,我要親自審問他。”
常風有些詫異,心道,大人的心思變得也太快了些。
想歸想,常風還是將傷疤帶到了廟裡。
片刻之後,廟裡傳來一陣不甚清晰的求饒,以及說話聲。
整整持續了一炷香時間,李滄海才走了出來,他撣了撣衣袖,手裡拿着一份供詞走了出來。
供詞上墨跡未乾,似乎剛寫不久。
李滄海走到斷指跟前,隨手將供詞扔在他臉上,冷冷地道:“傷疤已經供出兇手,說是你昨夜將林老三掐死,你纔是兇手。”
斷指雙手被捆,只能低着頭,看地上的供詞。當他看到上面寫着,兇手其實是他的時候,斷指整個人突然跳了起來。
“大人,我不是兇手!他纔是兇手!”斷指怒不可遏的叫道。
李滄海冷哼了一聲,“你說他是兇手,他說你是兇手,本官該聽誰的?”
斷指急切地道:“大人,小的是冤枉的,他傷疤纔是兇手!昨夜他蠱‘惑’我等逃跑,但林老三卻不想逃,傷疤擔心他出賣我們的行蹤,纔將他給殺了。此事,他們二人也親眼目睹,你們說是不是?”
斷指扭頭指着跪在他身邊的兩人,那兩人臉‘色’惶恐,忙不住的點頭。
“大人,我們是被冤枉的,都是傷疤!這一切都是他所爲,求大人饒命啊!”斷指不住的磕頭,叫道。
正在這時,被捆成糉子的傷疤,猛地衝出了龍王廟,他撲騰一下摔在地上,怒目圓睜的罵道:“斷指,你個蠢貨!老子何時說你是兇手了,這都是他故意寫出來,用來詐你的!”
常風緊跟着跑了出來,他一把壓住傷疤,喝道:“給我閉嘴!”說着,他將一團臭襪子使勁塞進了傷疤嘴裡。
傷疤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奮力地掙扎個不停。
斷指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看着傷疤,又看了看李滄海,愣愣地道:“這……這不是供詞?”
李滄海淡然一笑,他撿起供詞道:“現在是了。”
斷指臉‘色’煞白,他頓時癱坐在了地上。
常風扭着嘴裡堵着臭襪子的傷疤,冷笑道:“就你們這羣蠢貨,也妄想欺騙大人,簡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