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官就給你好好解釋解釋!”
李滄海揹着雙手,在公堂上來回走了幾步,淡淡地道:“本官在聽到王寶之遭遇後,就猜到你二人乃是合謀騙財,給他設了個仙人跳的套。在本官調查期間,發現王寶雖有不少家產,但大部分錢財都用來置辦了鋪子,而鋪子的經營權與所屬則在其胞姐王影手中掌握。爲了將幾間鋪子掌握在手中,你們暗中作梗,故意誇大其父之病情,使得王影心中焦慮,顧不得多想便要回鄉探視。然而,她卻不知自己竟然踏上了一條黃泉不歸路!”
“這是當年長安府的勘查記錄,上面寫着事故原因是馬兒受驚,馬車失控衝下了山崖。從這裡看,這場事故似乎合情合理,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是他殺。然而,這裡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人證,便是當年替王影趕車的車伕!”李滄海瞥了一眼宋昃,淡淡地道。
宋昃的臉色更加難看了起來,他似乎沒想到,李滄海居然會將三年前之事查的如此清楚。
不過,他心中依舊抱着一絲僥倖。
“王影是墜崖而亡,此乃千真萬確之事,大人卻非要將此罪名誣陷在草民頭上,草民不服!”宋昃叫道。
李滄海哼了一聲,道:“你以爲事情過去多年,就不會有人提及?人在做,天在看!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遲與來早。你之所作所爲,簡直人神共憤!”
厲聲喝罵了幾句之後,李滄海冷冷地道:“車伕趕着馬車,與王影同乘一輛,但卻只有王影墜崖,車伕亦不知所蹤。是以,本官命人找到了當年駕車之車伕。那車伕是個賭徒,有意思的是,那車伕在王影墜崖之後,竟一夜之間輸掉了三百兩銀子。而作爲車伕,他一年的薪酬不過二兩。試問他這三百兩銀子,又是從何而來?”
“莫非是買兇殺人的錢財?”人羣之中有人小聲說道。
“不錯!正是買兇殺人的錢財!”李滄海盯着宋昃道:“當年你以三百兩銀子收買了車伕馬四,讓他在駕車途中,故意讓馬兒受驚,載着王影衝下了山崖。你一直以爲,此事就此過去,然而你卻沒有想到,馬四竟會以此爲把柄,不斷要挾於你。”
“大人!您有何證據證明草民收買了馬四?”宋昃不服氣的嚷嚷道。
李滄海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隨即拍了拍手。
只見周非言立即帶上來一個小箱子,交給了李滄海。
宋昃見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這箱子他又豈會不識?正是昨日矮冬瓜自他手中所奪之物!
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馬四的箱子竟然會落在官府手中!
他一直以爲那又醜又土的矮冬瓜是馬四的某位親友,但從未想過,矮冬瓜居然會是官府之人!
李滄海深深地道:“這個箱子,是馬四最爲重視之物。裡面藏着馬四所有的秘密。想必你也一定很想知道,馬四所藏之秘究竟爲何吧?”
宋昃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起來,他驚恐的看着李滄海緩緩的打開箱子,從箱子裡面拿出一張發黃的紙張,肩頭不由自主地抖動了起來。
“這上面記載着,當年你如何收買他,替你殺害王影之事。這便是證據!”李滄海厲聲喝道。
“大人!僅憑一張紙,你如何能斷定就是草民所爲?除非大人能找來馬四,與草民當面對質!否則,大人就是在故意冤枉草民!”宋昃咬緊牙關,恨恨地道。
“馬四已經被你滅了口,你當然會這麼說。”李滄海冷冷地道。
“冤枉!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草民根本就不認識什麼馬四,如何會去殺他?”宋昃大聲叫道。
“動機,自然是殺人滅口!如若本官沒有猜錯的話,定是馬四知曉了你與馬絨合謀盜走了王寶家產,他想要從中分一杯羹,於是便說手中有你當年買兇殺人之證據。你爲了剷草除根,便約他至神仙樓詳談,卻沒想到被你毒殺而亡。馬四身亡之後,你搜遍他之全身,卻並沒有找到證明你買兇殺人之證據,你便想到可能是被馬四藏了起來。於是,在殺了馬四之後,便去到了馬四的家裡四處尋找。”
李滄海根本不給宋昃開口的機會,接着說道:“可是,你沒有想到的是,在找到箱子剛準備離開之時,卻遇到了本官所派去,同樣找尋此箱之人。你自知打他不過,便逃之夭夭。本官可有說錯?”
“冤枉!天大的冤枉!昨日草民一直在家中,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又怎會前去神仙樓毒殺馬四?”宋昃大叫冤枉。
“哼,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本官就讓你死的更加明白一些!來人,扒掉他之衣衫!”李滄海一聲大喝,兩名凶神惡煞般的衙役頓時衝了上去,死死的按住宋昃,將他之衣衫給扒了下來。
“你說你從未外出過,本官問你,你這肩頭上的傷又是從何而來?”李滄海厲聲喝道。
“這……我……我這是不小心跌倒所致……!”宋昃心慌意亂,磕磕巴巴地道。
“瞎說八道!這分明是俺的‘鬼哭神嚎掌’打出來的!噢,俺知道了,原來昨天捱了俺一掌的那烏龜王八就是你啊!”灞波兒奔恍然大悟地道。
“宋昃!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李滄海冷冷地喝道。
宋昃這時才知道,李滄海早已將自己的一切都查了個底掉。他撲通一下癱瘓在地,臉色瞬間變得好似死人一般極其慘白。
一直沒有說話,跪在一旁哆哆嗦嗦的馬絨,此時忽然指着宋昃大叫了起來:“大人,都是他!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可與民女無關啊!民女不過一介女流如何會設出如此複雜之局,全都是宋昃脅迫民女所爲。望大人詳查!嗚嗚~。”
馬絨的過河拆橋,讓宋昃不禁一愣。
“賤人!這些分明都是你設計的,如今事情敗露,竟然全推在我頭上?”宋昃怒罵道。
“是你!都是你!我與王寶本相敬如賓,都是你見王寶家境殷實,妄圖強佔王寶家產,才做出這許多傷天害理之事!你是罪魁禍首!”馬絨反駁道。
“好你個賤人!沒想到你竟然過河拆橋?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老子今天要將你所有的醜事都公諸於衆,讓天下人都知道你馬絨是何等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