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烙兒衝出客棧, 大晚上的,到處都是黑的,可我們還是決定今晚摸黑都要把樂兒帶回來.走到半路, 忽然感覺後面有人大聲哭喊, 再一看, 原來我們所住的客棧着活了, 熊熊的烈火, 猖狂的吞併着一切,有人滅火,有人逃跑, 有人叫,有人哭, 場面慌亂極了.
"那隻藍蝶!"一個激靈, 想起我還把那隻藍蝶關在屋子裡, 不知道爲什麼那麼擔憂那隻卑微的生命,硬是不顧烙兒的勸阻, 將馬轉了方向,衝向客棧.
"一隻藍蝶而已,不值得我們回去,何況我們不是要趕去隱色嗎?"烙兒不解.
"不!我們騎馬很快的,我就回去一下下, 救出那隻藍蝶就再趕去城裡, 好嗎?"雖是商量的口氣, 但我早已搶過烙兒手上的繮繩往回趕了.
"不用進去了!已經燒完了!"翻身下馬, 看着燒盡的廢墟, 沒有一絲生的氣息,烙兒在身後淡淡的說着.
我對着廢墟, 心裡想着,藍蝶!對不起,我害了你!我不該那麼自私把你關在房子裡,你醒來在我手心揮舞翅膀的時候,我就該放你離開,給你自由!或許一個蝴蝶的生命在我眼裡並不算什麼,可自第一眼看它在我面前落淚,暈在我手心時,我就是沒來由的在心裡憐惜它,捨不得它受半點傷.
"姑娘!剛纔救完火,有位公子交給我一樣東西,讓我看見你回來,就還給你."
"戒指?"
客棧的掌櫃將那枚戒指放到我面前時,我震驚極了,將他手上的戒指接了過來,放在手心細看.這戒指本在我的項鍊上的,對我意義重大,象徵着愛情,當初買時是打算送給我所愛之人的,但是五年前醒來,它就不在我身上了,沒有想到,今天卻在這裡再一次看見了它,那是不是意味着五年前我真的愛過一個男人.
"姑娘!你沒有事吧?"看我拿着戒指發呆,掌櫃的以爲我出什麼事了.
"沒,沒有,那給你東西的公子呢?"我忽然從沉思中反應過來,抓着掌櫃問.
"他走了,他在你下馬以前就走了,我還奇怪,他爲什麼不親自給你."
"那他去哪了?"
"不,不知道!"掌櫃被我晃的暈忽忽的,就快站不住了,"我一轉身瞧你下馬,他就不見了,應該走了吧."
"詩,這指環,是你的嗎?我好象見過.不過不是在你手上,我想起來,這麼特別,我見時是在伽藍大哥是手上,從我第一次見他,他就一直戴着.那時候你在船上,怕水老愛睡覺,伽藍大哥就愛看着你睡覺的模樣,然後不自覺的用另一隻手來回撫摩這枚食指上的指環.
"伽藍?又是和我記憶有關的人嗎?"
"是的,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當時我就能感覺出你很喜歡他,很依賴他."
"是嗎?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我低下頭,看着那枚因爲撫摩而日漸光滑的戒指.伽藍,一個同樣被我遺忘的名字和人.我曾經應該愛過他的,否則以我的性格絕不會把戒指送人.曾經,那枚戒指是爲遠影而買的,可後來他娶了別人,我的戒指再無主人,我的心也跟着漂泊.可那個叫伽藍既然已經看見我了,爲什麼不曾露面,而是讓人把戒指還給我.
"他------他娶了戀朝歌,現在是北國的城主."烙兒猶豫了一下,但看不得我一直充滿希望的注視他,別過臉去,才把話說完.
"哼!"我在心裡冷哼,嘲諷自己的無能與悲哀,爲什麼我愛的男人都要去娶別的女人.
"烙兒,記着,我曾經送給你的東西,你永遠都不許還給我,若是不想要了,就是丟了,也再不要送還給我!"說完話,將手上的戒指狠狠的扔出,用盡我的力氣,看着它消失在黑暗,扔出我的心.
"我永遠都不會辜負你,我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直到你倦了,厭了,我也不會放棄你,當你回頭,會看見我在遠方凝視着你!"黑夜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聽出他語氣的堅決和深情.有時候,我總在想,也許和烙兒這樣的人愛過了,會是一輩子最幸福的事,他的愛包容我的一切,沒有自私的佔有,沒有心計的掠奪.只是女人總愛男人的些許霸道與激情,忘了有一種愛叫做細水常流.
"走吧,烙兒,我們去找樂兒!"
這次上馬,我故意坐在他身後,從身後緊緊的抱着他,用我的心,我的愧疚,我的憐愛,用力詮釋在我的手臂上.聽耳邊呼呼的風聲,凜冽襲人,我卻滿足而幸福的呼吸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體香.
"詩,好想這樣一輩子!"
"你說什麼?"
"沒有!我說,我們就快到城門了."
烙兒似乎說了什麼.但是我再問時候,他就說了另一句話.
抱着烙兒,我沒有回頭,因爲我察覺了遠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盯着我,目送我離去.既然已經娶妻,又何必跑來還我這枚戒指呢,還是你根本不知這戒指對我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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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色城門口,格外安靜,怕是深夜,除了守衛的,所有百姓都已經進入夢鄉.
"城門沒開,我們沒法進入,看來是要等到天亮了."烙兒先下了馬,並小心的將我抱了下來,其實我並不嬌弱,只是他已習慣這樣對我,體貼入微.
嗖的一聲,一個黑影自城內竄上了高空,在我和烙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間裡,已經在高空迸發,擦出最絢麗的色彩,妖嬈的舞出孤寂的美麗,散落在天際裡.緊跟其後,千萬只煙花同時飛上寂寞的夜空,在黑夜裡留下短暫並清晰的痕跡,花火交錯,濺起最動人的場面,美得讓人窒息,火光映在我和烙兒臉上,剛纔的幸福還未退去,我緊緊的依偎着他,震撼在此時的景色.
煙火絢爛而短暫,卻已牢牢的銘記在我和烙兒的懷裡,當我們還沉浸其中的時候,城門忽然大開,裡面燈火通明,街道的兩旁全是高高掛起的紅色燈籠,喜慶不已.街上站滿了人,都是很開心是樣子,有人一聲令下,接着所有人,齊刷刷的全部跪下,口中大喊:
"恭迎城主夫人糖詩回城!"
我和烙兒楞在當場,我剛要說什麼,人們忽然都讓開了一條道路.接着一青衣男子出現,衣着華麗,氣質若竹,清朗傲人,他笑着向我走來.
"你?"看清他的樣貌,我驚呆了,莫非他也穿越了.
"我曾說過,若你愛我,就來找我,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算他反悔好了,思念她五年,最終還是利用她的女兒,逼她現身.
"真的是你嗎?"以爲他是遠影,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當然啊!她已死,對她再虧欠後悔也沒有用了,我現在只要你,我要你做我的妻."他堅定的看着我,伸出手,對我溫暖的笑着.我都快幸福暈了,並不知道,他說的她其實是宋詞,而我卻誤以爲他說的人是遠影的妻子.就這樣,一場可笑的誤會,在兩個誤解的人心裡,導致了激情澎湃的後來.
"烙兒!"感覺到身邊的人漸漸鬆開了手,他體會到了我心底的幸福,所以選擇了放手,看着我溫柔的笑,把我向前一推,示意我投入我愛的人的懷抱,然後自己一步步的後退,站在人羣裡,只是看着我,帶着鼓勵的眼神.
"我要你幸福,看你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你對他的情義,那你就要好好抓住你的幸福,烙兒說過,會陪着你嫁人,看你幸福的!"他站在那裡,一字一句,笑着對我說,眼神裡帶着悲傷和不捨,語氣卻是真誠無悔的祝福.
"我!"看着烙兒,我還想說什麼,但是眼前的他卻是一把攔我入懷,再一用力將我抱起,在衆人的目視下,帶我走完了那又長又紅的街道,而我一直盯着離我越來越遠的烙兒,他站在那裡,依舊沒有動,苦澀的笑在我的視線裡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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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聲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還準備寫女主的第二次呢,可是刻畫烙兒的時候,還是一個不小心把他狠狠的虐了,寫完才發現這篇也悲的很啊!鬱悶!後面風流一出現,接着就是大家最喜歡的丟丟了!)
烙兒是個完全虛構個男人不錯,大家也許覺得這樣的男人太不現實,但是糖真的遇到過,只是實踐證明,男人可以無私一時,卻不可以一世.既然現實已經遠去,那我還是虛構一個,讓他永恆!姐妹,你們贊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