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誰?爲什麼?爲什麼?我對你們沒有印象?"不知道爲什麼, 同時看見這兩個人,一個藍眸深情,一個銀絲飄渺, 我的心徘徊着, 好痛.
"詩!擡起頭, 我是丟."掙扎着擡起頭, 卻發現那幻影真實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伸出手,卻驚覺我的手竟然穿透他的身體.
"你!"
"不要怕!這只是我的念力所化的幻象,支持不了多久就會煙消雲散, 樂兒爲救孟然的養子被傷了,她的血剛纔流出, 卻正好將冰魄的一部分靈力化解, 原來當初我無法感應的火魄就是我們的女兒樂兒, 她的血使我可以匯聚一些微弱的念力來見你,兩個孩子都不是平凡之身, 所以一直可以在夢裡見到我,可我每次都不能進入你夢裡.我放棄和你們團聚的機會就是要爲孩子壓制異能所付出的代價,現在兩個孩子都被朝歌抓走,她要逼你現身."
"朝歌是誰?"見到他,迷一樣的他, 我似乎依然處在半夢半醒中.
"伽藍, 答應我, 幫我還原詩的記憶好嗎?當初一時失手刪除了她對所有人的記憶, 現在我一人已經無力復原, 需要你們的幫助!"
"我-----"藍眸的男子還沉浸在自己的震撼裡,一直呆呆的站在溪邊.
"我知道, 你還對我剛纔那句話耿耿於懷,伽藍,詩真的愛過你,你一直以爲她沒有真的愛過你,其實你錯的徹底,你是她曾經的最愛,只是你當初和朝歌的婚禮讓她傷了心,我很幸運,後來擁有了她,當她將冰魄吻入我嘴中的時候,我才領悟我也誤解她了,她寧願自己揹負一切也要挽留我的存在."
"後來的我,在詩的心裡佔了分量,可是依舊無法替代你,她總是念舊而執着,你和她的記憶成爲她失去的最重要部分.所以,請你幫助還原好嗎?爲了孩子,爲了她,我許諾,我可以用最後的靈力完全毀滅自己,讓你爲我照顧她和孩子."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是孩子們的父親?你是嵐丟?"對上他清澈的眸,還是不懂他的意思,只是聽見他要毀滅自己,我心裡恐慌的要命.
"詩!我要走了!我在北國等你,一定要救出兩個孩子!"
他對我溫柔的笑,像是夜裡綻放的曇花,悽絕而絢麗,雙眸帶着柔柔的光,認真的看着我,來不及出言,笑着的他卻從眼框落下一滴淚來,心痛的伸手去接住那滴晶瑩,他卻低頭將一吻落在我的額,和以前其他人的吻不同,這個吻,沒有熱度,沒有觸感,冷冷的夜風從額前拂過,隨他而落的花瓣一片片擦過我的面頰.花瓣雨自天而落,越來越多,而他就那樣,一點點,隨之消失,彌散在空氣裡.低下頭,手心的淚還是溫的,像是冰雪初融的純淨.我將它靠近脣邊,靜靜的感受,也將剛剛恢復記憶慢慢回味.
"詩!我不知道,我以爲你-----"藍眸的他,終於從震驚中覺悟,看着我,憂傷的走了過來.
也許還沉浸在失去丟的悲傷裡,我不想再經受任何打擊,面前的他是誰,我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面對,所以我沒有擡頭看他,也沒有迴應他的隻言片語.
"不要靠近我!"見他伸出雙臂,要擁抱我的樣子,本能的退卻,擡頭,戒備的看他.他的雙手僵在空氣中,嘴角是苦澀的微笑,悲哀的美麗.
當清晨的第一束光射入樹林,將我眼角的清淚折射出晶瑩的色彩,我才猛然領悟,他張開手臂了等待我整整一夜,而我一直冷眼對視他整整一夜,真心無錯,只是錯丟真心.我本殘忍,也很自私,一夜之間,我無法剛剛面對嵐丟得而復失的痛苦,就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即使,那個男人是我曾經的最愛,即使,我知道他的懷抱會是我的避風港.
"我一直不知道那枚戒指的意義,只因那是你的,所以我一直珍愛.原來,嵐丟纔是最懂得如何愛你的人,他犧牲自己不是爲了佔有你,而是爲了讓你的心自由.刪除你的記憶,也許是對的,我給你帶來太多的傷害,何必要記起,去找他吧,而我,祝福你們!"
又一次夢幻般的蛻變,他再次幻化成寂寞的蝴蝶.隨落葉翩然起舞,消失在我的視線.忘不了他最後一眼的凝望,交雜了太多的滋味和情意.愛意綿綿,只是佳期已過,我和他,似乎再也回不去了,我拒絕他的碰觸,他逃避過去的傷害.
順着溪流,終於回到城中,兩天後,我起程,決心去北國救回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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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程前夕,風大而急,對我而言,卻是好天氣.
"孟然,烙兒,我走了,你們好好養傷,傷好些了就來北國接應我,我要看看,到底是誰對我恨之入骨?"一手握着一個人,關切的看着他們.
"其實,我們可以陪你-------"孟然捂着胸口的傷,還想強作無事.
"算了吧,和我奔波,怕是你們兩的傷口都會感染,那幫人真過分,乘我不在,就來隱色搶人,還敢留書邀我去北國一聚.豐兒這兩天都把自己鎖在房內,孟然你要多勸解他,我這丈母孃都沒有怪他,他也不要總爲樂兒爲她擋了一劍而自責不已,樂兒不會有事的."
"好吧,我好了,就動身去北國找你."孟然堅定的看着我,說道.
"烙兒,不許等我走後偷偷上路,一定要傷好了才和孟然來找我."真不想他再爲我受到半點傷害,爲了救樂兒,他多處受傷.真沒有想到,昨天我離開,會出現一百多武功高強的黑衣人襲擊他們.
"我答應你."他點點頭,雖是擔憂,但是依然會順着我,這就是我的烙兒,一直溫柔對我.
"拂曉,謝謝,我也無暇顧及你,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們,好嗎?"
"恩."這次沒有哭,只是安靜的輕點頭,爲我理順額前的發,早上她親自爲我梳的髮式,很自然大方.總覺得她像我自家妹子那樣親切,她的面容一向乾淨純真,惹人疼惜.
"我走了!計劃一日便可到打,你們修養好,十日後來北國與我會合,正好不超過一月之期."
轉身瀟灑的跳上了我讓工匠按我吩咐製作的簡易且沒有安全保障的熱氣球,我不敢告訴他們這現代設計,古代工藝的熱氣球安全係數不高,到達北國成功希望只有一半,所以藉口讓他們養傷沒有讓任何人和我坐這熱氣球.熱氣球有三大部件:氣囊,加熱裝置,吊籃.在地面讓他們給類似於氣囊的特殊材料裡的空氣加熱,相同體積的空氣,溫度高的空氣較輕,類似於水裡的浮力一樣,氣囊外部的空氣對氣囊產生向上的浮力,氣囊就將吊籃拉起浮起.
大家原本都不相信我的方法真的可行,但是親見我一點點遠離地面,他們都驚訝不已.熱氣球不能象飛機一樣想怎麼飛就怎麼飛,還好老天眷顧我,今天正是去北國的風向,而且風勢很猛.但萬一轉風向,我就只要站在吊籃裡哭的份了.大概和地面有一定距離的時候,我正和所有人沉浸在別離的情緒裡,卻見一白影從遠處奔來的馬上輕輕一縱,借力上飛,看樣子輕功了得,竟然飛上我的吊籃裡,在場圍觀的衆人一時間全都驚呼起來.
"耶風流!怎麼是你?我的吊籃承受不了你,快下去!"反應過來,上來的白影是風流,嚇出我一身冷汗,連忙推他,沒有發現此時吊籃已經飄離地面很大距離.
"風流,你快下來啊!我們姐妹不能沒有你!"
"風流,我相公答應我了,我肚裡的孩子由你來起名!"
"風流,只有你瞭解我的美,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風流---------"
"你們有完沒完啊!有本事就來北國好了."耶風流死命的抱着我,推他下去的幻想破滅,不是我擺脫不了推不下去,而是現在推下去,估計他就成風流鬼.
"對了,孟然,這是我昨天晚上做好的禮物,一直沒有送過你什麼,這個叫音樂盒,你打開這個錦盒,就會有聲音,裡面還附贈了我的小幅自畫像,我扔下去,你一定要接住."猛然想起我的禮物,此去驚險,怕現在不給,以後就沒有機會給了.冒險從高空扔了下去,孟然胸口有傷,行動遲緩,扔出音樂盒後,我立刻就後悔了,如果碎了,我一夜的辛苦結晶就泡湯了!看見被烙兒飛身接住,我才放心,天下間,也只有烙兒這種傻瓜纔會不怕拉傷自己傷口爲情敵接住定情信物.
"爲什麼沒有我的?"正要給大家一個迷人的告別微笑,卻被風流鉗制,不得已正對他.在我要反駁的時候,一吻突襲,還好吊籃已經飛高,希望底下看不清,否則一片芳心盡碎.還有,我家孟然和烙兒也會傷心的.
和他賭氣不說話,雖然已經記起他的點點滴滴.那個死小子,以前乘人之危,在我醜的時候,總是大叫我非禮他,此仇怎能不記.
"餓不?你的包袱你都是衣服,還真是愛美."他一邊查看我背在身後的包袱,又打開自己的包袱,拿出一堆吃的誘惑的我,害我口水氾濫.
"不要你管!"推開他放在我包袱裡檢查的手,但是把他另一隻手上的雞腿搶了過來,開玩笑,此時,已經在天上飄了一天的我,能不餓嗎?
"我這有水,別噎着了."瞪了他一眼,不過也接下那壺水一飲而盡,豬頭,一口都不留給你.
"這是什麼?"爲了再次引起我的注意,他開始隨意動我熱氣球上的機關.
"這是--------啊--------真是豬---------動了它,我們就會-------"
"就會什麼---------"
熱氣球開始搖晃,一點點下降,我和他都萬分驚慌.
"就會掉下去------死風流,我和你有仇啊-------你拔了我的關鍵裝置--------"
"怎麼辦-----"
"我恨你,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話音剛落,我和他都跳出吊籃,急劇下落,而那吊籃,早已着火,和我們一樣從天而落.
耶風流!你最好別死,否則我和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