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某人現在確實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沈姑娘害死了蕭某人的表妹,不過當時沈姑娘爲蕭某人的表妹做完鍼灸後,蕭某人的表妹就當着蕭某人,沈姑娘,還有幾個下人的面說的胸悶,倦乏之事,當時蕭某人並沒有注意此事,只是聽信沈姑娘的說法,以爲此種狀況是鍼灸完後的正常反應,可就是在胸悶之後,蕭某人的妹妹在傍晚就突然發病去世了,沈姑娘敢說此事與沈姑娘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紀元白挑了挑眉,沒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了鳳無霜。
鳳無霜對着紀元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這才面向蕭煌庭平靜道:“蕭大人,您方纔所說的話,我承認一部分,但另一部分,小女子卻不得不糾正。”
“蕭大人,表小姐當時感到乏困感,那實屬於正常情況。若是蕭大人不信,大可以將以前給表小姐看過病的大夫都找來,小女子可以說明情況,跟那些大夫當堂對質,看看小女子鍼灸之後,表小姐的這番感覺是否是在常理之中。”
“至於蕭大人所說的表小姐在因小女子鍼灸之後所出現的胸悶之感,小女子可以直接告訴蕭大人,這根本就是表小姐爲了顯示她病情嚴重而胡編亂造出來的謊話,只是在當時的情況下,小女子不想讓表小姐的面上太難看,所以纔沒有選擇拆穿表小姐!”
鳳無霜字字鏗鏘,擲地有聲,眼中不見絲毫懼意與慌亂。
‘嘭’的一聲,蕭煌庭拍了拍桌子,努力用激動的情緒來掩飾着他內心的那一點點動搖,畢竟他的蓉兒是那樣通情理,明是非的女人,怎麼會拿這樣偏又無法反駁,一口怒氣憋在胸腔裡堵得他是氣血不通!
紀元白眼見着這副場景,卻絲毫沒有要站出來的意思,反之眼中還浸染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四皇子,話蕭某人就不多說了,屆時蕭某人會親自將樁案件告知皇上,也不知道沈姑娘這番的口齒伶俐,以後會不會在辦案的大人那裡起到作用!”
蕭煌庭轉過頭狠狠地瞪了鳳無霜一眼,眼中殺意盎然。他現在不管害死他蓉兒的兇手到底是不是眼前人,就憑着眼前人今天對他的態度,這口氣,他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沒過上兩天,蕭府的事就已經是傳得沸沸揚揚了,好歹鳳無霜身上還頂着虞子遙高徒的名頭,虞子遙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了,紀運澤對此事自然也是高度重視,紀元白更是趁機向紀運澤諫言,由他來查明此事,紀運澤對自己這個兒子的能力是再清楚不過了,自是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蕭楚楚原本以爲將火引到鳳無霜的身上就沒事了,但直到她今日見到紀元白帶領着一大羣人來到蕭府的時候,她才真真覺得,這件事的發展已經遠遠超過她所能控制的範圍了。
“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聽說這件事連皇上那邊都給驚動了。”自從出了這事以後,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才幾天下來,她就瘦上了好幾斤。
“你給我閉嘴,還嫌本小姐不夠煩嗎?要是再多說兩句,我就將你舌頭給割了!”蕭楚楚被南雙這番話激得是好一陣心煩意亂。
她也沒想到鳳無霜只不過一介賤民,出了事居然連皇上都給驚動了!尤其是現在居然還派了紀元白來查案,在這岐城裡,誰不知道他們這位四皇子跟鳳無霜的關係不簡單,讓四皇子來查案,她就是不用想都知道紀元白一定會偏袒鳳無霜!
當初她若是向她老爹坦誠也就沒這麼多事了,畢竟她好歹也是尚書府的大小姐,她老爹的親女兒,就算她老爹再生氣,也不可能將她給殺了吧!現在倒好,事情越鬧越大,已經不是她說句話就能解決的地步了!她該怎麼辦?現在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南雙眼看見蕭楚楚的臉色越便越差,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壯着膽子道:“小姐,我看我們不如去找夫人商量商量吧,夫人一向疼愛小姐,一定不會不管小姐的……”
當紀元白召集蕭府所有人詢問情況的時候,矗立在一旁的蕭楚楚緊張得連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蕭夫人察覺到自己女兒的緊張,悄悄在暗中握了握蕭楚楚的手,示意蕭楚楚安心。
“據死者身邊的丫環交待,死者是在她們去廚房準備晚膳的時候忽然發病而死的,現在你們都說說當日寅時這段時間你們都在哪是否有進過死者的房間?”孫轍按照紀元白的交待認真地詢問着蕭府裡的每一個人,而紀元白則是在蕭蓉的屋內檢查着情況。
“四皇子!”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呼喝,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的男子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紀元白扭頭一看,進來的人正是仵作。“如何?有結果了嗎?”
仵作朝着紀元白拱了拱手,恭敬道:“回四皇子,死者是因爲突然發病,胸悶窒息而死,至於是不是因爲沈姑娘醫術上的失誤而導致的,從屍體上看不出來。”
紀元白點了點頭,他本來也沒打算光憑一個驗屍就能替鳳無霜洗刷罪名。
蕭楚楚原本正在回答孫轍的問題,眼角的餘光見到紀元白從屋裡走出來之後,她原本已經漸漸平靜下去的心又開始躁動不安了起來。
“……也就是說死者死的時候,蕭大小姐和丫環一直都待在房間裡未曾出門是嗎?”孫轍一邊說,他身旁的下屬便快速地記錄着蕭家每個人的情況。
紀元白倒是並未參與詢問,只是用一雙再平靜不過的眸子打量着院子裡每個人的神情。
而當孫轍詢問到蕭楚楚的情況時,院中大部分下人的面上都沒有什麼表情,只有站在人羣后頭的一個丫環,眼神先是閃了閃,隨後纔將頭埋了下去,似乎是不想讓人注意到她的異樣。
紀元白默默記下那丫環的模樣,卻並未急着在這詢問。
“四皇子在蕭某人的府中忙活了一天,可有什麼收穫?”蕭煌庭不知何時竟竄到了紀元白的身後,只見他臉色陰沉,似乎對於紀元白審問他府中的下人感到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