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奇怪,今日這官兵來勢洶洶,想必也是有把握從國師府將如意盞搜出來,說不準,這官兵還是幕後主使者給派來的,因此這如意盞也必定在國師府中,只是奇怪的是,夜晟與鳳無霜找了這麼許久,依舊是沒看見如意盞的蹤跡。
“這人還真是會藏東西。”鳳無霜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臉色有些泛白。
夜晟見鳳無霜這樣子,有些心疼。本想勸鳳無霜去休息休息,但想到了鳳無霜的性子,也就作罷。
“今日他們一進來就朝着內廳走,想必如意盞必定是被放在了內廳,只是究竟放在了何處?”鳳無霜喃喃自語,見着已經被翻過了幾遍的內廳,眼珠不住的轉動着。
夜晟同樣有些疑惑,那放東西的人,總不會知道這國師府的暗道,只是,這如意盞到底放在了何處?
看着內廳銜接的走廊,夜晟腦中閃過一絲靈光。
“寢屋”夜晟說完,就拉着鳳無霜快速走向了兩人的婚房,“若是他們直奔內廳,想必藏東西的人不是將如意盞放在了內廳,就是將如意盞放在了非得內廳才能過去的地方,這樣算下來,就只要寢屋了。”
鳳無霜聽了夜晟的話,眼前一亮,她怎麼沒有想到呢?但隨即鳳無霜又陷入了沉思。既然能進到寢屋,便說明這人是國師府的人,而且還是值得信任的人。既然這樣,他又爲何背叛夜晟?
兩人進了寢屋後,翻箱倒櫃的找了一番,倒不是信不過國師府的下人,只是如意盞這樣的東西,提防些旁人,總是沒錯的。
三個時辰之後,鳳無霜從牀底的木板夾層中掏出了一盞以琉璃爲身,以金邊爲花紋的杯子,那杯子在黑暗之中還泛着隱隱的綠光。看着這杯子的樣子,鳳無霜回憶了一下書上記載的的如意盞,發現這與記載並無不同。
“你看。”鳳無霜將如意盞放在了桌上,“東西是找到了,只是我總不能將這帶進宮去,宮中人多眼雜,少不得會出些亂子。”
“不如交給追風追月,讓他們隨身攜帶,至少不能將這帶進宮去。”夜晟一想就想到了追風追月兩人,“你且在太后那裡安心住着,皇上動不了我。”
一夜無話。
次日,鳳無霜帶着幾件隨身衣物就上了馬車,而如意盞則是被追風帶到了隱蔽的地方,隨後追風的消息也完全的消失在皇城之中。至於追月,因爲不放心鳳無霜一人,加之她的傷也好的差不多,因此就假扮成了鳳無霜身邊的婢女,跟着鳳無霜入了宮。
看着三天兩頭就進來的皇宮,鳳無霜有些無奈。
她本不想再攪入這趟渾水,這些人爲何就是不肯放過她與夜晟呢?她的仇已經報的差不多了,鳳無霜實在不想再牽扯些別人進來,也不想拉攏勢力這類的。
“郡主,太后娘娘等候您多時了。”和宜站在大殿門前,恭恭敬敬的低着頭,福了福身子,“還請郡主先隨女婢見了太后娘娘之後,再去安排的房間休息。”
鳳無霜本想拒絕,誰知和宜說話卻是滴水不漏,根本就不給鳳無霜推脫的幾會。見此,鳳無霜也就打消了避開太后的念頭。不知爲何,鳳無霜總感覺太后對自己的成見非常之深。
聯想到太后身邊的人及時出現,鳳無霜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莫非太后做的種種,僅是爲了夜晟?若是如此,太后與夜晟又是什麼關係?
“見過太后娘娘。”鳳無霜乖巧的行禮,沒有多說一句話。
太后見着鳳無霜,本是陰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只是爲了讓鳳無霜乖乖聽從她的決定,太后還是儘量將臉色放的緩和許多。
“起來吧。”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水,虛扶了一下鳳無霜,“哀家今日將你接來,便是爲了給夜晟留個後手,憑藉你的聰明,夜晟倒也能平安無事。這宮中之事哀家再不好插手,因此救出夜晟,便只能靠你自己,你可明白?”
“臣女明白。”鳳無霜輕輕的應着,心中卻是對太后的行爲更是不解。
“如意盞一事,可有頭緒了?”太后見鳳無霜這般乖巧,臉色也好了不少。
鳳無霜眼珠轉了轉,想着自己勢單力薄,若是單槍匹馬的調查,恐怕少不了遇見昨日早晨的事情。這皇城之中本就是弱肉強食,國師府一朝落難,便是官兵也不將夜晟這國師放在眼中。心中略微一思索,鳳無霜便決定了。
“回太后的話,臣女認爲,這幕後之人必定與昨日來搜查國師府的官兵有關。”鳳無霜恭敬的將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果然,太后聽完便一拍桌子,臉色不善的說了句‘查’。
見太后這樣乾脆的命令,鳳無霜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太后雖是不好插手夜晟的事情,但查查昨日的官兵卻是輕而易舉。只要能知道那官兵與誰見過面,這幕後之人也就大概出來了。
“靈音。”太后看着鳳無霜,目光深沉,“哀家可是將你當做了親孫女。”太后的聲音很低,這讓鳳無霜心中有些不安。
“臣女謝太后厚愛。”雖是不知太后究竟想要做什麼,但不衝撞她確實是沒錯的。
太后看着鳳無霜的樣子,也沒有猶豫,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靈音,哀家要你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便離開皇城,離開夜晟。這段日子你也瞧見了,自從你成了郡主之後,宮中就十分的不太平,哀家想着,也是時候讓你出去避避風頭。”
鳳無霜一聽太后這話,就明白了太后是想要處理自己了。鳳無霜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好不容易纔與夜晟有了堂堂正正的名分,她怎麼可能離開?
“謝太后關心。”鳳無霜聲音清冷,有着拒人千里之外之感,“只是恕臣女難以從命。”
“你說什麼?”太后眯起了眼睛,似乎是沒想到鳳無霜會這樣乾脆的拒絕,“你再說一遍?”
“臣女說,臣女是不會離開夜晟的!”鳳無霜猛地擡頭,正視太后,“還請太后莫要逼迫臣女,想必太后也不願因爲臣女而與夜晟鬧的不愉快吧?”
“大膽!”太后一拍座椅的扶手,雙目怒視鳳無霜,“你這是在威脅哀家?還是說,你當真以爲哀家不敢動你!”
鳳無霜看着盛怒的太后,不卑不亢,她在賭,賭夜晟深受太后看重。
“臣女不敢。”鳳無霜回答道,“只是請太后好生思量,是否要因爲臣女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子,破壞了你與夜晟之間的關係。”
“夜晟給你說了什麼。”太后已經平靜了些許,“還是說,你自己知道了什麼。”她的語氣很是危險,似乎是鳳無霜說出‘是’字便會立刻被就地處死。
鳳無霜看着太后的樣子,心中疑惑更甚,只是她的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夜晟並未與臣女說過什麼。只是臣女覺得,太后對夜晟過於關心。”
聽了鳳無霜的話,太后突然驚出一身冷汗,但片刻之後又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此事與你無關,郡主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鳳無霜微微一笑,“太后多慮了,夜晟既然是臣女的夫君,臣女就有必要一直待在他的身邊,瞭解他的一切。”
太后看着鳳無霜的笑容,越看越刺眼,卻偏偏找不到話來反駁她,只得冷哼一聲,“呵,好一個靈音郡主,哀家之前到是小瞧你了。咱們且看着,看看夜晟是會聽你的,還是會聽哀家的!”
語罷,太后便拂袖而去,臉上怒容不減。和宜見此,搖了搖頭也就快速地跟了上去,留下鳳無霜一人站在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