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東北的天氣就是這麼現實,過了立秋白天就一天比一天短。
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天就已經矇矇黑了,手雷小七帶着兩個我們班的小混混,我則帶着趙姐我們幾個一起逃了晚自習。
那時候都是小屁孩,雖然兜裡有些個小錢,但買了吃的喝的也就所剩無幾了。
我們跳過圍牆來到了學校外的墳塋地。
從書包裡拿出幾本書鋪在地上,大家席地而坐擺上了酒菜。
手雷先站了起來對着我彎了下腰說道:南哥,我手雷不是人,這幾天讓南哥受苦了,今天手雷給南哥賠禮。
你丫還知道呀,南哥的肩膀傷的厲害呢,這點場面就想賠禮道歉呀,你手雷這些年白混了。我身邊的趙姐不依不饒的說道。
這趙姐以前經常被手雷欺負,這回有我在場他也想看手雷的笑話。
手雷尷尬的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下次一定找個敞亮的地方。
我急忙打斷道:手雷,我剛剛轉到這,有些誤會不要緊,以後大家都是兄弟,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小七嘿嘿一笑說:對,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來,大家喝一口。
沒有杯子,一瓶白酒大家嘴對嘴輪着喝,小七掏出一包煙挨個給我們幾個點上,幾個小屁孩喝的小臉通紅,噴雲吐霧的胡天侃地。
天色越來越黑,遠遠望去根本看不到我們幾個坐在墳塋地裡,只能看見幾個菸頭冒着點點紅光。
幾個人有點喝高了,手雷站起來嗚嗚咋咋的給大家練了一套拳,雖然不咋好看,但也算是實戰中摸索出來的。
小七也給大家講了一段笑話。
挨着小七坐的叫高峰,他一直是手雷的跟班。只見他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對着身邊的墓碑使勁踹了一腳,轉身坐回了原地。
我和趙姐一頭霧水的看着高峰,不知道他這是幹啥。
手雷嘿嘿的笑着解釋道:這小子從小就是膽子大,以前藏貓貓他都敢藏在空棺材裡。
這我們才知道原來這小子表演的是膽子大,這表演風格真有內涵。
接着是挨着高峰的那小子,這小子叫呂明,長的和猴子一樣,腿長胳膊長,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四處亂看。
只見他幾步來到跟前的一顆楊樹下,三下兩下就爬了上去,我們仰着脖子站在樹下叫好。
一會的功夫他就爬了下來,手雷上去就給了他一腳說道:你小子能不能有點創意,每次都是爬樹。
卻見呂明一臉正經的說道:都小聲點,剛剛我爬上樹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趴在墳頭上。
高峰哈哈大笑的說道:艹,怕他個鳥,咱們哥幾個聯合在一起,半個松樹礦都得顫上一顫,誰來了還能咋地。
我想了想這小子說的對,別看這幾個小屁孩,如果把我們幾個背後的背景拉出來,恐怕松樹礦還真得哆嗦一下。
先別說我,據說手雷的父親是幹小煤窯的,家裡大小汽車十幾輛,錢在他家就只是個數字。
而小七也大有來頭,幾個舅舅都是在南方做雞頭的,他家也開了松樹礦最大的飯店,雖然不是很光彩,但關係網卻複雜的很。
高峰和呂明的家庭也都是社會背景深厚的人,高峰的父親現在還因爲重傷害,在裡面蹲着呢。
而呂明更是不得了,呂明的父親有點精神病,自從確診之後,這老東西沒事別個菜刀挨個有錢人家要錢,不給錢就鬧,JC不敢抓法院不敢判也算是一方霸主了。
我們幾個中也就趙姐家裡沒啥背景,父親是普通礦工,母親是開發廊的。
我們幾個重新坐下,輪到趙姐表演節目,這小子蘭花指一翹走路一顛一顛的,給我們唱了個樣板戲《都有一顆紅亮的心》給個手雷看的口水都留下來了。
一曲唱完,大家把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想了想站了起來說道:我也不會啥,這樣吧,我給大家表演個魔術。
這句話一出幾個小子興奮壞了,都眼巴巴的等着我表演。
我從書包裡拿出一張白紙,對摺後撕開,拿出大頭針把右手食指扎出了血在紙上畫了道符。
小七瞪大眼睛說道:南哥你是茅山道士?這怎麼跟錄像裡抓殭屍的符一樣?
我上初中的時候正是港片林正英大戰殭屍的時代,所以我一畫完符咒,在場的幾個都看出來了。
我微微一笑,左手持符右手劍指大喊一聲急急如律令,這符紙啪的着了起來。
接着我拿起正在燃燒的符紙用手不停的撥弄着燃燒的火苗,火着的很快可我的手卻什麼事都沒有。
這幾個小子看楞了,半天一句話都沒有就那麼直直的看着我。
我滿意的笑了笑說道:咋樣?我的魔術不錯吧。
手雷小七幾個這才反應過來啪啪的鼓着掌一邊叫好一邊吹起口哨給我助威。
我又坐回了地上,小七趕忙給我點了根菸說道:南哥威武呀,這一手太震驚了。那火咋不燒你呢?
我嘿嘿的笑了笑沒答話,心裡想着,我要告訴你我得多二呀,由於角度的關係他們看到我的手指一直在火裡,其實我的手指離火遠着呢,記得孫瞎子給我變的時候我也傻B一樣的問了好久。
短暫的節目都表演完了,衆人玩笑了一會,都覺得應該再弄出點節目來玩。
這時候小七神神秘秘的說道:我有個提議,咱們幾個玩筆仙吧。
啥叫筆仙?常峰傻乎乎的問道。
小七說道:我也不知道,我記得我小舅上次回來的時候跟兩個女的玩過,據說可準呢,問啥他回答啥。
衆人一下來了興趣,都嚷嚷着要玩,我本來不想碰這些東西的,不過看大家都挺有興致的,也不好意思掃興於是也點點頭同意了。
我們撕了幾張大白紙鋪在了地上,每人拿大頭針扎破了中指合力在紙上畫了個大點的圓圈,然後由小七和趙姐作爲媒介兩人交叉兩手將筆夾在兩人的手指之間後,衆人一起閉上眼睛念道:筆仙筆仙你快點來,酒肉擺好等您享,今日有事要請教,懇請筆仙顯威靈,連續唸了三遍。
小七睜開了眼睛說道:筆仙筆仙你來了嗎,來了請你畫個圈。
我們幾個眼睜睜的看着,果然那筆在紙上畫了個不規則的圓圈。
只見手雷說道:艹你玩我們吧,這分明是你兩的手推着筆畫的,說着一把推開了小七和趙姐連着的手指。
小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我看他們就這麼玩的,本來我想推着趙姐畫,誰知道這小子挺上道,竟然推着我畫了起來。
卻見趙姐連忙說道:我可沒推,我還以爲是你推的呢,我擋都擋不住。
我四處看了看,除了黑濛濛的一片啥都沒看着,心裡確定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已。
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我說道:咱們收拾收拾走吧,快要下晚自習了,咱們回班問問情況。
衆人都點頭稱是,我們幾個收拾收拾就順着墳塋地裡的小路準備回學校,天已經黑透了,爲了安全我們都不由自主的選擇走小路而不是翻牆回去。我走在最前面身後是手雷,我們一路走着聊着,可就要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這一路上沒聽見呂明的聲音,於是回過頭喊道:呂明你幹啥呢?咋一句話也不說?
可半天還是沒有回答,於是所有人都回過頭,卻發現走在最後的呂明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
這時走在呂明前面的趙姐說道:一路上我就顧着聽你們嘮嗑了,也沒注意呂明呀,剛纔我還聽見後面有腳步聲呢,他是不是跑哪尿尿去了。
這時常峰說道:你們幾個在這等下,我去找找他,說着頭也不回的又鑽回了墳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