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誰拔的,總之她現在的情況大多數都怪你們家屬,怎麼看病人的,看成這樣?你們要是再這個樣子,多少醫生都救不回來……”說着,她朝着門外走去:“該說的話我也說了,該做的工作,我也做了,剩下的事情,就是你們家屬的事情了,你們看着辦吧。”
說着,她一轉身直接離開,連頭也不回。
林芸被罵得目瞪口呆,只有喘氣沒有說話的份兒,直到醫生走遠了,她才低低的繃出一句:“靠。”
莫邵陽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鐘了,公司的事情,他已經全部都交給鄭叔了,於媽在趙清那邊,他中午問過情況,不用擔心,現在,蘇琪這邊……
他忽然想起來了,顧曉還在醫院裡,他急急的就要朝着門口走去,可是,剛走了兩步,心裡卻忽然七上八下起來。
顧曉有了孩子,他現在居然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了。
生平第一次,他有了一種想逃避的想法,他鄙視自己的想法,可是他的腳步卻比他忠誠多了,他停了下來,並且,手緊緊的扣在了門邊上,不願意再邁出一步去。
“你還不走,在這裡幹什麼?”林芸看着莫邵陽站在門邊,沒有好氣的道。
可是,莫邵陽卻回過身來,生平第一次,他跟一個女人動手。
“喂,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你,你放開我,放開我……”,林芸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情呢,就被莫邵陽一把抓住胳膊然後拖到了門邊。
她死死的扣住門把車,就是不想走,可是,莫邵陽的力氣,她怎麼可能敵得過,他只一隻手便把她扔了出去。
是的,扔了出去,他一隻手抓着她,一隻手握着手把手,把她扔出去之後,迅速的就關上了門。
那動作利落而迅速,甚至在一瞬間還把鎖給上上了,快得很,一氣呵成,讓人歎爲觀止。
“呀,你要幹什麼?你個混蛋,你放我進去,你他媽的要幹什麼?”林芸急了,大力的拍着門,她是想讓莫邵陽出來的,可是,她更怕吵醒了蘇琪,所以,她又不敢大力的拍
,只能不時的拍一兩下,讓莫邵陽注意到他。
莫邵陽沒有理會她,甚至直接關上了門玻璃上的百頁窗。
這一下子,林芸真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而莫邵陽,則在沙發上坐下,慢慢的朝着牀邊而去。
這一瞬間,他的心出奇的平靜,他甚至不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怎麼樣,只是想在這裡靜靜的想一些事情。
蘇琪還在安靜的睡着,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只是靜靜的躺着,甚至連呼吸都是微若的,他甚至聽不到。
忽然他內心深處升起一股衝動,他輕輕的走了過去,坐在牀邊,看着她,看着她安靜的容顏,看着她安睡。
她永遠都那麼安靜,從來都不會喧譁,更不會在他的身邊增加她的存在感,而他也永遠都不會注意到她。
在他恨着她的那些年裡,她根本就沒有奢望過他會回頭看她一眼,她會在他回家的時候把一切都準備好,她儘量要給他最好的一切。
她的愛,她的一切,甚至是他牀頭櫃邊的衣服,她都會細心的替他準備好。
以前,他是厭惡的,他沒有比那時更厭惡她,他痛恨她去他的房間,他討厭她,所以,他不允許與她有關的一切,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可是,偏偏,現在,他自己來到了她的身邊,他坐在她的身邊。
看着她,就這麼看着,一動不動的,而她,絲毫沒有知覺。
時間一分一秒的就這麼過去了,張生在病房裡緊張的給蘇牧進行手術,一切都很順利,小陳及時的拿來的血,即使那時他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了蘇琪,可是,現在,一切都是非常順利的。
蘇牧的傷口已經在縫合了,血已經止住了,他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腦振盪,現在,還在觀察中,但是目前沒有什麼大的傷害。
手術室裡一切都正常,而林嫂在這時也醒了過來,她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房門去找蘇牧。
她昏迷了一段時間了,這一段時間裡,如果事情沒有進展,那麼,她可能看到的就是蘇牧的屍體了。
她顫抖着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朝着之前蘇牧的病房而去,等到她好不容易走到的時候,可是,卻發現,那裡什麼都沒有了。
空空如也,一片淒涼。
慘白的一片,什麼都沒有,牀上也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整個病房裡沒有一個人,一片死寂。
林嫂的心都開始顫起來了,蘇牧不在病房裡?
那他在哪裡?他被送去了哪裡?
“護士,護士……”林嫂大聲叫喊着,一聲又一聲,整個走廊裡都充斥着她悽慘的聲音。
立刻有護士走了過來,她生氣的看着林嫂:“嚷嚷什麼?嚷嚷什麼?這裡是醫院不知道麼?不許大聲喧譁。”
她瞪着林嫂,可是走近了纔看清楚,原來是一個上了年紀的阿姨,她臉有些紅,但是,仍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你有什麼事情?”她走近了一些,纔看清楚林嫂的身子全部都在發顫,整個人在不停的打擺子,根本停不下來。
林嫂一看到護士過來,一下子拉住她的胳膊,緊緊的拽住她,然後問她:“這間病房裡的病人呢?去了哪裡了?他去哪裡了?”
她根本不管這裡是不是醫院,她現在只知道,蘇牧不見了,原本在這間病房裡的蘇牧不見了,他甚至連一個影子都沒有看見,蘇牧就不見了,不可以的,不可以,她還活着呢,蘇牧怎麼可能死去呢。
她不允許,也不可以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現在是怎麼了?是怎麼回事情,蘇牧哪裡去了,小護士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甚至看向走廊的盡頭。
她只是在看有沒有人能過來解釋一下這個人是誰,可是,林嫂卻誤解了她的意思。
因爲,她看得是走廊的盡頭,而走廊的盡頭,可是,太平間啊。
她的雙腿一下子就軟了下來,她支撐不住了,她倒了下來,她的身子軟成了一片,就那麼軟在了小護士的腳邊。
“不,不可以這樣的,小牧啊,小牧,你怎麼能比我還先走呢,我還在這裡呢,你真的忍心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你扔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