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翻了翻白眼,想起這個時代似乎在烹飪魚方面很不拿手,魚都做的又腥又難喝,根本沒有多少人喜歡吃魚,別說做了。
“那你想不想這精心熬製的魚湯,想不想嚐嚐這鮮美的魚肉呢?”白荷眯着眼睛,如同小狐狸一般狡黠。
“想!想!”白卿野想也不想,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那答應我的話,這整鍋的魚湯,就都歸你了哦……”
“爲了這絕頂的美味,本醫仙拼了,就收下你這個徒弟了!”白卿野咬了咬牙,仿似下了重大決心一般握了握拳,一臉的視死如歸。
“大丈夫一言九鼎哦!堂堂的蝶谷醫仙白卿野大師,不會欺騙我這個小女子吧?”
“那是自然。”白卿野不迭的點了點頭,眼巴巴的望向鍋中翻滾飄香的魚湯,“我……可以吃了麼?”
“當然可以,師父,請!”白荷的眉眼頓時笑意盈盈,彎成了淺淺的月牙兒。
雙手並用,一番風捲殘雲過後,白氏師徒兩人打着飽嗝很沒形象的躺在河邊的石頭上聽着蛙鳴。
“呃!”打了一個嗝之後才鬆口氣的白卿野看了一眼身邊裹着男士長袍奇奇怪怪的白荷,認真的問道。
“阿荷啊,既然我已經被你拜爲師了,就告訴師傅,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又是爲什麼?”
白荷怔了怔,臉上的笑容頃刻收斂,不自然的別過臉去。
“一言難盡,總之,我是一個孤兒了,逃命到林中,機緣巧合之下才來到這裡遇見了你。”
白卿野別有深意的看了這個小小的身影,敏銳的捕捉到了她話語中想要掩飾卻欲蓋彌彰的悲痛,憐惜的拍了拍她。
“阿荷,逝者已矣,再難挽回。以後跟在爲師身邊,爲師會照顧你,不過嘛……”
“不過要每天給你煮好吃的,對不對……”
白荷白了他一眼,收拾好情緒,重新換上了笑容,只是那抹深深的寂寥和痛楚,被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某個不爲人知的角落裡。
“幸好我的徒弟聰明伶俐,不然,本醫仙可要吃大虧嘍……呃!咳咳……今天吃太飽了,又打嗝……”
白荷被他這滑稽的模樣逗得咯咯直笑。
“好了小徒弟,阿荷,夜已深,我們該回去了。”
“回哪去?”
“回家啊小笨蛋!”白卿野不客氣的敲了敲她光潔的額頭,痛得她直呼大壞蛋。
“回,家嗎?”白荷頓時黯然,哪裡,哪裡還有家呢?蘇府,已經家破人亡了吧……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白卿野含笑蹲下身子,向着她伸出了雙臂,張開了懷抱,準備抱起她飛過河岸,回到谷中。
“以後,蝶谷就是你的家了。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在這神啓大陸我也沒有親人,不過,以後就有你嘍……”
記憶中那四位哥哥,就是這樣向着自己溫暖的張開懷抱,抱着自己回家……眼前的人影彷彿和記憶中的影像重疊……她忍不住擡眸,癡癡的看着他,眸子裡,已含了晶瑩的淚花。
不顧一切投向他的懷抱,右腳一滯,小小的身影頓時重心不穩,身子竟直直朝前栽倒!
“看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剛纔還誇你伶俐呢。”白卿野一把撈起她抱在懷中,口吻略帶責備。
如此近距離的觀察,這才發覺她全身上下竟然只裹着一件男人的長衣,現在衣服有些凌亂,露出脖頸和肩部大片雪白嬌嫩的肌膚,頓時讓白卿野紅了臉頰,彆扭的轉過頭去,兩隻手抱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大色狼你敢偷窺本小姐純潔的的冰肌玉膚!”
荷感受到那股有些異樣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有些凌亂的衣衫,頓時惱羞成怒。
“誰……誰是色狼了!”
白卿野紅着臉不甘的爲自己辯解着,“本醫仙不過是一不小心就看到了,你一個八歲的小丫頭片子,那有什麼誘人的身材吸引本醫仙的……再說了,你可是我徒弟……”
“徒弟可沒有義務必須爲師父奉獻自己的美色!”
“還沒色呢……小丫頭牙都沒長齊呢……”
“那是換牙,換乳牙,懂不懂啊你,還醫仙呢,醫瞎還差不多……”
“好大膽啊你,竟然輕視我醫仙的名號……”
“你能拿我怎麼樣,惹惱本小姐心情不好了,你就什麼都沒得吃!”
“好了好了,白大小姐,怕了你了,不要生氣好不好……話說,我們明天吃什麼呢?”
“白—卿—野!你是豬啊!就知道吃!”
“我要是豬,你就是一頭小豬!”
“你……算你狠!”
“彼此彼此!”
“我要說客氣客氣?”
“哈哈,阿荷生氣了……”
“啊!又咬我又咬我,本醫仙這麼帥,留下疤痕可怎麼辦……”
“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教訓,順便做爲我今日拜師的見面禮!”
“啊,我這師父當的,我反悔了!”
“哼,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堂堂蝶谷醫仙想讓天下人恥笑唾罵嗎!”
“乖乖的做我師父吧,哼,這輩子都別想退貨了!徒兒會‘好好’孝敬你老人家的!”
“我好可憐啊……”
“不許狼嚎,你想把母狼召來嗎?”
“這裡沒有狼……”
“有一隻大色狼!”
“你拐着彎兒說師父是色狼?”
“喲,還有點覺悟哪?”
“我不是色狼我不是色狼我不是色狼!”
“你是!”
“我不是!”
“你就是!”
“我不是!”
“你是色狼!”
“我不是色狼!”
“你不是色狼!”
“我就是色狼!”
“哈哈!”白荷得瑟的大笑,“終於承認了吧,你就是色狼!”
白卿野臉上狠狠抽搐了幾下,終於明智的選擇了沉默。
“師父,你老人家怎麼不說話了?”白荷眨動着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師父,你老人家是不是受打擊了?”
“師父,你老人家是不是腦子秀逗了說不出話來啦?”
“臭丫頭,你給我適可而止!”白卿野狠狠咆哮了一聲之後,優雅魅惑氣質蕩然無存,伸出右手,在白荷腋下撓了起來。
“啊——哈哈——哈哈——嗯——好癢——哈哈哈——別撓了——師父——啊哈哈哈——求你了師父——”白荷立時笑的前仰後合,笑的淚流不止。
“知錯了嗎?”白卿野拽拽的看着她笑的花枝亂顫的模樣,邪氣壞笑。
“知錯了——知錯了——啊哈哈哈——快別撓了——徒兒——徒兒要斷氣了——”
“好,這次就放過你,看你還敢對師父不敬!”白卿野這才滿意的鬆手。
他剛剛停手,白荷立刻在他懷裡小野貓一般滿腔憤恨又抓又咬起來。
“快……快別亂動了……在亂動你的衣服就掉了……”白卿野無奈的別過頭去,不去看她的長衣已經滑落香肩的模樣。
白荷這才憤憤不平的收手,將衣服重新理好包裹住自己的身軀。剛纔一陣動作,右小腿的痛感更加厲害,不禁讓她呻吟出聲。
“嗯——痛!”
“怎麼了?”白卿野扭過頭來,這纔看見她長袍下露出一隻白皙的小腿,只是那小腿和腳踝,已經用樹枝和布條牢牢的裹住了。
他皺起好看的眉頭,腳下加快速度,很快便從百花叢中一陣風似的掠過,飄進了島中的小樓裡。
推開房門,將她小心的放在了牀榻上,仔細解開右小腿的束縛,檢查了傷勢。
“阿荷,你的右腳踝都輕度骨折了……”
“我知道。”白荷一臉不在意的模樣,“所以我才用樹枝和布條固定住了腳踝和小腿,免得更加嚴重。”
處理這些傷勢,對於殺手來說就是本能好不好!
“你就這樣逃出來的,還走過了迷幻霧林,爬下了陡峭的山壁?”看她滿不在乎的模樣,白卿野心中升起一絲柔軟的憐惜。
“那沒什麼難的,你是醫仙,能幫我復原的吧?本小姐可不想以後成爲一個跛足女……”
“放心,包在我身上了。”白卿野點了點頭,一手握住了她有些紅腫劃傷的小腿,一掌慢慢的在她的小腿上開始輕輕的摩挲。
“這是做什麼?”
白荷好奇的擡眸望向他,只覺得一股溫熱柔和的氣流緩緩注入了傷患處的皮膚,開始在血管中游走,就像推拿按摩一般,令人舒坦無比,疼痛立刻緩解。
“我用木系的玄靈之力幫你活血化瘀,正骨。躺好了,別動。”
“嗯。”白荷乖巧的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勞累的幾乎快要陷入睡眠的她,懶懶的睜開了眼睛。
白卿野正溫和的看着她,手中捏着一瓶藥劑。
“喝了這小瓶藥劑,身上的傷立馬就會好起來了。”
“真的這麼神奇?”白荷眨巴着大眼睛表示嚴重的懷疑。
“你師父我可是大藥劑師,過了八階哎……世人尊稱醫仙啊……”
“好了好了,我喝。”白荷接過,立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這是什麼呀這麼難聞啊?”秀眉皺了皺,側過臉去。
“良藥苦口,你這丫頭,快喝,喝了纔會好起來。那些聞起來越香的藥,越是毒藥!”
“好嘛好嘛,我喝。”白荷不情不願的坐起身,捏着小鼻子,一臉苦噠噠的模樣,一大口便將那小瓶中的藥水灌了下去。
“吃了這個就不苦了。”白卿野很體貼的遞過來一顆硃紅的橢圓形果子,看起來色澤誘人,聞起來有奇異的馨甜。
“恩恩,好甜……好好吃……”白荷含混不清的三兩口嚼着嚥了下去,口中果然苦味進去,馨甜了很多,不由看向白卿野的目光也變的溫和了些。
“沒想到師父這麼體貼呢,我這次可真是撿到寶了,嘿嘿。”
“臭丫頭,你是撿到寶了,我可是遭罪了……”
“嘻嘻,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再者,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白荷心情頗好的跳下牀,這才竟然發覺,全身真的沒有任何痛感,就連幾分鐘前還骨折的腳踝都恢復了原來的健康狀態。
她開心的連連旋轉了幾周,燦爛的笑着,清澈的眼眸裡,薰染着快樂明媚的動人的氣息。
“師父挺厲害呢。”
“知道湊本醫仙厲害了吧?”
白卿野得意的笑了笑,然後近了白荷,帶着幾分蠱惑迷離的妖冶氣息。
“怎麼樣,乖徒兒,要不要跟我學做藥劑師?我告訴你啊,藥劑師可是很賺錢的,因爲有天賦學這個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太太少了……一瓶珍貴的藥劑,那可是有價無市,千金難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