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放開本公主!本公主是金枝玉葉……”
白荷本來不打算理這個瘋癲狂妄的公主,可是聽到她又叫了一句自己臭丫頭,頓時氣上心來,戾氣上涌。
“公主是金枝玉葉就可以爲所欲爲,枉顧王法了嗎?是金枝玉葉就可以隨便強搶他人東西,仗勢欺人了嗎?
是金枝玉葉,就能把我們普通百姓不放在眼裡,任意欺凌了嗎!你以爲你是誰,在我眼裡,你什麼都不是!”
這一席話兒說的,外面看熱鬧的百姓幾乎都要叫好鼓掌了,感慨着這個白衣少女的敢作敢爲,爲她的勇氣,爲她賠償店家損失這一大度,爲她這一番精彩絕倫的話語。
可惜,礙於公主尊貴的身份,沒有人敢起鬨帶頭,不過,每一個都目光灼灼的盯着白色少女的背影,神情激動。
“你敢侮辱皇家威嚴,當誅九族!”
冷惜嵐咬牙切齒,目光憎恨的看着白荷,奈何全身不能動,滿臉又氣又急,都快變成了豬肝色!
堂堂一個公主,何時如此狼狽被一個平民少女這樣教訓?簡直威儀臉面全無!
“當—誅—九—族?”
少女一字一頓的重複了這四個字,空氣中的溫度驟然降低,清冷的眸子緩緩被殺機填滿。
凌厲如刀的目光冷冷的掃過冷惜嵐,頓時讓後者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陰冷和恐懼,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渾身開始無意識的顫抖和痙攣。
少女此刻的目光,就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修羅,帶着一絲殘忍的嗜血和陰冷的殺機,讓人全身發冷毛骨悚然,冷汗直流,心驚膽戰!
“魅兒,你怕誅九族嗎?”白衣少女輕聲問道。
“小姐,魅兒不怕。”
魅兒老老實實的搖頭,目光堅定的看着白衣少女臉上隱忍不發的一絲痛楚和忍耐。
小姐,在你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爲何你的眸底,會深藏着一抹那般痛楚的神傷?
“惜嵐公主,想誅我九族?”
少女靠近了冷惜嵐兩步,脣角微微勾起,臉上的笑容帶着幾分詭異,卻透露着那麼明顯的冷漠,和殺機。
“你……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別靠近我……我是公主……我是公主……你別過來……”
冷惜嵐毫不掩飾臉上的驚慌懼怕,花容失色,面色慘白渾身戰慄。
在這一刻,她有了那麼一種真真切切的感覺,眼前這個少女,真的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死亡的恐懼,彷彿近在咫尺,冷汗,順着她的額頭一滴一滴的留下,映着她蒼白的失去血色的臉頰,氣氛變得詭異而沉重。
“惜嵐公主,難道這是怕了嗎?”
少女輕輕一笑,幽遠深長,只是,那笑意卻絲毫未達眼底,眸底的陰沉和寒冷絲毫未曾退卻。
少女走進她身旁,忽然靠近她的耳邊,脣角帶着陰冷的笑意,話音陰柔而森寒。
“你猜,我會不會……就在這裡殺了你,然後……”
“啊……不要……不要……”
冷惜嵐驚懼的瞪大了瞳孔,滿眼的恐懼和不可置信,她下意識的想後退,可惜,身體被那根植物藤牢牢捆住,彷彿定在了那裡一般,動彈不了分毫。
這種無力的恐懼感,在眼前這個少女陰柔的微笑中,逐漸被放大成了千萬倍!
“殺了你,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易如反掌!”
少女慢悠悠的繞着她的身體轉着圈圈,陰寒的目光如芒刺一般,扎的她的身心俱是如同萬蟻咬噬……
“可是,就這麼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少女白皙的手指捏着自己尖尖的下頜,別有深意的打量着冷惜嵐,似在考慮着什麼一般。
“你……你想做什麼……你想做什麼……”
現在的冷惜嵐,已經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只有待宰的份兒,恐怖充斥了心中每一個大大小小的角落,無孔不入,身體的每一處細胞都是恐怖的存在……少女正對着冷惜嵐站定,背對着門口一衆看熱鬧的人,右手兩指在身前揮動幾下,左手的空間瓶中頓時倒出來一個黑色的小小藥劑瓶。
瓶塞隨着她兩指的動作自己扒開,一股黑色的藥汁還沒等到冷惜嵐反應過來便已隨着她的指尖滑動,盡數流進了她的口中!
左手的空間瓶縮回掌中,彷彿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少女微微一笑,轉過身來,漫不經心的走離了她兩步,向着她微微欠了欠身。
“惜嵐公主,今天多有得罪,只是小女子一時情急,看不過去纔出手,並非有意開罪,還請公主見諒。
同時,也請公主不要遷怒這花燈店裡的掌櫃、小二,還有外間看見公主出醜的衆位無辜的路人。小女在此先替他們謝過公主了。”
冷惜嵐臉色頓時綠了。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紛紛舉起拇指稱讚道,“這位小姑娘真是識得大體,十分善心啊,還未我們着想,爲我們求情……”
“大家客氣了,我們都是平民百姓,一介布衣,雖然無法比擬公主的金枝玉葉,可是,相信我們其中,很多人都有一顆向善俠義的心。
今天,就算不是遇到小女,相信也會有其他俠義之士出手,阻止公主一時任性,保護無辜的人。”
“姑娘說的太對了……”
“姑娘真的是善心人啊……”
“姑娘有俠義心腸,還這般謙卑自處,實屬不易啊……”
身後的冷惜嵐回過神來,臉色一變在變,朝着白荷吼。
“剛纔……剛纔你給我喝了什麼?你給我喝了什麼……是不是毒藥……是不是毒藥……你想我死,你想我死……”
“惜嵐公主,若是你實在要找人出氣,小女願意站在這裡當你的對手,讓你撒氣!可是,請你不要污衊小女。
方纔,大家衆目睽睽之下,無數雙眼睛看着這裡,小女何時爲你下毒?若是下了毒,下毒之人必定早就心虛逃走了,還會站在這裡跟公主說話嗎?
再說,公主是不是真的中了毒呀,我看你一切正常,現在一直不都沒事嗎?
公主當真若是看不過小女出頭,又打不過我,便想隨便爲我安上一個毒害當今公主的罪名害我,我區區一個平民女子,又能如何?”
白荷這一番話兒說的言辭懇切,動情動理,推心置腹,字字鏗鏘,怎麼看都是正義化身的俠女,又將一衆百姓們一併拉入了自己的話中,引起了羣衆的共鳴和擁護之心。
話音剛落,圍觀的百姓立時羣情激奮起來,七嘴八舌開始議論。
“是啊是啊,要真想下毒害公主,下完了毒,兇手早該跑了,還會留在這裡等着被人抓嗎?”
“這位姑娘說的有理啊,我們這麼多人看着呢,這位姑娘剛纔手上任何東西都沒有,何來的毒藥啊?”
“公主看起來很好啊,似乎沒有中毒的跡象啊……”
“公主,這位小姑娘是無心冒犯,就請你不要責難與她了……”
“是啊是啊,這麼小的女孩兒,怎麼可能下毒害你呢公主?”
看到人羣已經一邊倒的站在了白荷那邊,惜嵐公主簡直氣憤的快要吐血身亡。
“大膽刁民,竟敢……竟敢懷疑本公主!本公主要好好教訓你們!你……你……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
“公主,要責難就責難與我吧,爲我求情的那些百姓們是無辜的啊,您要殺要剮,衝着我來。
不要傷害他們遷怒他們,他們都是平民百姓,不過仗義執言幾句罷了,何至於讓您如此仇恨?”
白荷懇求的看着冷惜嵐,臉上帶着一種悲天憫人的哀苦神色,眸子裡,是堅定的祈求,讓衆位百姓看過了無人不被她的善心和敢作敢當所感化。
冷惜嵐已經快要氣瘋了,嘴脣都要咬破!
白荷看着這位公主的囂張跋扈和殘忍都被自己渲染的差不多,名聲也敗壞的剛厲害了,差不多該收工了,於是向着衆位百姓欠了欠身,面目誠懇真摯無比,情真意切。
“衆位鄉親們,公道自在人心,小女子沒有下毒,沒有傷害公主,更沒有做出對公主不利的事情,只是怕她發起脾性了傷了大家這才束縛住她,想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日後,小女子若是因爲此事惹上了官非,還望在場的鄉親們幫忙做個見證,證明小女子的清白。小女子在此先謝過諸位了。”
“哎呀這位姑娘好是知書達理,深明大義……”
“姑娘,放心,我們大家都看見了,會幫你做個見證的。”
“你沒有傷害公主,我們都可以作證。”
“姑娘是爲了自保和保護大家不被公主所傷纔出手的,我們會記在心上。”
百姓們紛紛表態,一個個都表示願意支持白荷。
“好了,小女子要放開公主了,就請各位鄉親們趕快散開,去賞花燈……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免得……一會兒可能不小心傷到。”
“好好……走了,姑娘保重吧。”
“再見啊姑娘。”
“真是個善良的好女孩。”
“很會爲我們百姓着想呢……”
“好姑娘啊……我們趕快走啊,免得那公主又大發脾氣遭殃了……”
人羣很快散開,整個花燈店門口也寥寥無幾了。
白荷這才右掌朝着虛空一抓,那道纏繞着冷惜嵐的綠藤頓時越變越小,化成一道綠芒消失在了白荷掌中,變成一小段綠色植物,靜靜躺在她的掌心。
“惜嵐公主,得罪了。魅兒,我們走!”
“是,小姐。”魅兒連忙跟了上來。
兩人剛邁出店門,門口便突然迎面而來四個侍衛模樣的男子。
白荷稍一感應便得知,這四人,兩個是二階上段的水系玄術師,兩個是三階下段的火系玄術師。
“沒用的東西,現在才找來!快給我上,抓住這個臭丫頭!本公主要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毀了她的容!”
冷惜嵐咬牙切齒,指着白荷滿臉殺機的下令。
“我當是誰呢,不過是來了四個助紂爲虐的幫兇而已!魅兒,那兩個水系玄術師就交給你練手了!”
“遵命!”魅兒乖巧的點頭。
兩人已經出了店門口幾步,正對着店門外,隔着大街,就是環繞一圈流淌在瑤光城中的瑤光河。
魅兒已經以戒備的姿態擋在了白荷身前。
感覺到魅兒的緊張,白荷不以爲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用緊張,那兩個水系的,不過二階上段,你已入三階,一階之隔,實力相差便是很大了,你足夠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