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不配!
暴力!
太暴力了!
和翟咚玥的溫柔善良相比,小骨這動手就將人打個半死不活的樣子,很容易讓人想到一首歌,《野獸與美女》。
世間事,凡事就怕比較,一比較就會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這些花女的心目中,翟咚玥如同‘菩薩’而眼前的小骨更像是‘惡魔’。
“譁!”顧不上斷腿不斷腿,那兩個鬧事的混蛋還算有點眼力勁,對上一雙很有可能要吞噬掉他們的眼神心神駭然趕緊逃掉。他們毫不懷疑繼續留下來真的會斷手斷腳。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只有真正意識到危險纔會幡然醒悟。
“小骨,你來了。”
翟咚玥蓮步姍姍,輕喚了一聲。
小骨回頭,看到一張微笑的臉龐,摸了摸鼻子訕訕道:“你聽出我的聲音來了?”
他其實可以將聲音放得很低沉,還是有些改變的,沒想到翟咚玥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翟咚玥笑道:“第一句話就聽出來了,很久沒有見到你了哦。”
小骨將那束‘白玉美人’遞給他,道:“送給你。”
翟咚玥瓊鼻微動,花香入鼻,嬌笑道:“你買我的花送給我?”
這花是她的花店剛剛賣給小骨的,而且還是她親手種植的,本來是要賣給客人的,可現在這束花卻回到了她的手中。
翟咚玥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驚喜,反而微微嘆息一聲,道:“我喜歡種花,喜歡寧靜的世界,這些花被剪裁下來,活不過一天便會凋謝。可不同的人追求不同,有的人惜花不願她凋謝,有的人卻明白花都是要凋謝的,能欣賞到她綻放的那一刻是花本身的榮耀也是人最大的樂趣。”
聽着她的聲音聽着她的話,她就像一個哲學家在剖析花,剖析人生。
是啊,到底這花是該採摘還是不該採摘呢。採摘修飾能讓花綻放得更絢麗,任其花開花落也不過庸庸碌碌多謝時間罷了。小骨面帶苦笑,人又何嘗不是如此。不同的人所追求的東西往往不同,翟咚玥不喜歡剪裁這些花讓她們縮短自己的生命,可她還是剪裁了!小骨呢,他本身也不是那種一心在世俗爭霸的人,可偏偏欲罷不能。
這,應該是同一個道理吧。
小骨滿臉敬佩地看着這個玲瓏嬌俏具備七竅心的女孩子,她沒讀多少書甚至都沒完成九年義務教育,可她懂得的事情怕是有人一輩子都看不透徹的。
“咚月姐,難怪花店的生意這麼好,聽你這一番話我總算知道原因了。”對於一個如此瞭解花的人,能讓更多的人喜歡上這裡。
翟咚玥展顏一笑,道:“今天是來看我的嗎?”
小骨道:“是啊,我剛回江南,很久沒見你了過來看看。”
翟咚玥微微蹙眉,輕聲問道:“是不是小浩出什麼事情了?”
小骨怔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敏-感,連忙道:“沒事啊,我今天還去問了他公司的人,他在南埠市就是有點忙。”
翟咚玥半信半疑:“真的?”
小骨笑道:“當然是真的,我騙誰也不能騙你。”
翟咚玥很快就釋疑,畢竟翟浩昨天晚上還打過電話給自己,想想一晚上的時間,是自己太緊張了。
也怪不得她如此緊張,翟咚玥知道自己的弟弟是做什麼營生的,用刀頭舔血形容都不爲過。
小骨沒有多做停留,不知道爲什麼,他感覺自己留在這裡多一刻都是對這個純潔如同仙子般的女人的褻瀆。離開花店,小骨特意詢問並安排保護翟咚玥的人,這是早就安排好的,不僅是翟浩的安排,也是小骨的安排。
少施芷柳公開出現在京城,她不再像從來那樣秘而不出。
她的出現雖然讓九大家族的人出現了些緊張,但已經沒有二十年前那樣讓人害怕。畢竟少了一條手臂,還是她最用劍的右手,再次出現在九大家族視線裡的她就如同拔牙的老虎,自然沒有那麼深的恐懼。
少施芷柳的出現,但還是給很多人震撼。
其中一個就是天刃的大首領,刀王諸戈。
此時的諸戈臉色略有憂慮,這對於就算泰山壓頂也不會變色的天刃大首領來說,絕對是件讓人震驚的事情。
此刻坐在他面前的是他一輩子生死相依的兄弟,宋奎。
諸戈的表情在宋奎的意料之中,他嘆息一聲道:“大哥,當年的事情你還是那麼介懷嗎?”
諸戈平整的臉皮上此刻皺得很厲害,也不說話,眼神空洞無神,這對一個絕頂高手來說是件很不正常的事情。
宋奎知道少施芷柳回來的時候其實不比他強多少,道:“當年的事情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眼看着九大家族將她偪走,一走就是二十年,師父泉下有知也會怪我們沒有照顧好師妹的。”
諸戈伸出那雙滿是老繭的雙手,放在自己臉前,雙眼無神,“我們的本事是師父教我們的,沒有師父就沒有我們現在的一切。可三妹當年走投無路,自斷一臂,隱去二十年,空耗了她半聲,如果知道結果會是這樣,當年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他們,絕對不會讓九大家族的人對她出手的!還有古世友那個混蛋,爲什麼要這麼對她,爲什麼——”
他咆哮着,悔恨着,當年的一切他都後悔了,後悔當年做的一切。
轟!
諸戈握掌成拳,錘在面前的石桌上,石桌頓成齏粉。就剛纔雙拳的力道,瞬間不下兩千斤。如果他面前的石桌換成是人,那就是一堆肉泥。
飛石濺起,宋奎的臉上沾上一些,“師兄,我也很後悔,但事已至此,我們也無能爲力。好在她有個好兒子,而且她的人生經歷讓她比我們更快進入那個境界!”
諸戈臉上一驚:“你說三妹已經?”
宋奎笑道:“我是說她的心境,她雖然失去了一隻手,但能看明白更多的事情。她有小骨這樣一個兒子,足慰平生!”
看着宋奎臉上的笑容,諸戈想到了自己的兒子,連帶着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不知道和宋奎在那裡坐了多久,諸戈這纔回到家中。
“大哥,你回來了。”
迎接他的是一個美得讓人窒息的女人,歲月都沒法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冰肌玉骨清無汗,水殿風來暗香暖。簾開明月獨窺人,欹枕釵橫雲鬢亂。起來瓊戶寂無聲,時見疏星渡河漢。屈指西風幾時來,只恐流年暗中換。”
歐陽幽幽上前迎接丈夫,和一般的妻子一樣,接過諸戈手上的外衣,掛在衣架上,“大哥,今天我做了你喜歡吃的蒜香芋泥。”
“嗯。”諸戈淡淡的應了一聲,興致不算太高。
“大哥,怎麼了?”歐陽幽幽從來沒在丈夫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但她似乎並沒有太驚訝。
諸戈問道:“破天呢?他不在家?”
歐陽幽幽輕笑道:“他有事,今天不回家吃飯了。”
諸戈也沒太在意,兒子畢竟長大了。他起筷道:“吃飯吧。”
蒜香芋泥做得不錯,一直是諸戈比較喜歡的食物。歐陽倩倩和他夫妻三十載,對他的喜好自然沒誰比得上她這個枕邊人。
不過今天的歐陽幽幽有些不尋常,神態雖然一如往昔,但她的眼神卻似乎有話要說。諸戈不是普通人,今天他心境是波動了,但歐陽幽幽的異常還逃不過他的眼神,他看着妻子,看着這個和他結婚三十年,兒子都快要奔三美得讓人窒息的女人,淡淡道:“有什麼話就說吧?”
歐陽幽幽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神有些飄忽,不過她還是問出心裡的話:“我......聽說,聽外面的人說她回來了?”
諸戈一轉頭,眼神閃過一抹厲芒,但很快又恢復平靜:“沒錯。”
他似乎在說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盛了碗湯,低頭慢飲。
歐陽幽幽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猛地站了起來,並沒有被他剛纔的眼神嚇到,反而讓她回憶起一些不想回憶的事情。她本想說什麼,卻又堵在喉嚨,最後什麼都沒有說。但她臉上的焦慮很明顯!
吃完飯,諸戈道:“我上樓去了。”
看着丈夫離開的背影,歐陽幽幽咬着嘴脣,“你怎麼回來了,你爲什麼要回來?難道你非要將我們一家三口拆散才甘心嗎!三十年前你我不分勝負,難道你想要在三十年後再和我一叫高下嗎?”
儘管這麼想,她的眼中沒有恨意,三十年了她也變了很多,不再是當年那個爲了爭強好勝能不顧一切的女孩子。她現在有心愛的丈夫,有心愛的兒子,任誰在這樣幸福的家庭生活三十年,也都會有所改變的,她會變得很溫柔,溫柔如水。
但這並不代表她不擔心,三十年前的敵人,本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出現,都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但現在她真的感覺到了危機感,她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