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已經是個死人了,又何必如此暴躁。”大師得意的笑了一下,聲音陰森而又低沉:“眼下你尋不到新的長生之法,那這返陽之軀就是你等死的先兆了。至於楊家如何,我等賤民就不好非議,不過您那道滿門抄斬的聖旨可能出不了這個門。”
“你……”老皇帝咬着牙,這時視線清晰,當看清了龍牀上那個模糊的身影時他徹底的楞住了,驚得是面色慘白瑟瑟顫抖着。
在他的身後,龍牀上躺着的赫然是年老的自己,就那麼安詳的躺着,那具身軀已然沒有半分的生氣。
站於通道前的那一位神色淡漠,冷笑道:“皇上,既然你知道我們二人身有至兇之術,那你把我們囚禁起來的時候就應該防着我們了。您狂妄自大,自以爲自己是九五之尊就可以算計所有人,您的天威無人敢犯,可惜您看走眼了,我等既學至兇之術那自然是神鬼不敬,更何況是你這個凡人的皇帝,於我們眼裡更是可有可無。”
“你們,一開始就在算計朕。”老皇帝紅了眼,開始痛苦的吼叫着,因爲他已經隱隱猜到了這個計謀的開始。
“是啊,十五年,我們用了十五年的時間麻痹了你。”牀邊的大師冷笑着:“皇上,您太過自信了,當年是您命我們帶人毀了師楊二家的風水。而後你把我們當死人一樣的囚禁起來,爲防走露風聲您將所有參於行動的人,還有我們的家人和徒弟都滅了口,你真以爲我們算不出他們已經死於非命的下場麼,你以爲我們還在傻傻的等着你放我們出去的那一天。”
“張寶成有能耐在生死間脫離輪迴,我們自然也有自己的手段。”通道上的那人亦是嘲笑着:“皇上,爲了對付張寶成我們爲你做了鬼獄大陣,當你手拿五顆人頭走進那個世界的時候。你的魂魄和身體就已經分開了,你的身體留在了這裡變成了一具屍體,而魂魄嘛……”
“皇上既知我們的手法,那就該知只要是魂魄,多強的厲鬼我們都不怕。”牀上的大師站了起來,冷眼相視:“皇上,您也該死了,我們等了十五年就爲了這一天。我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想暗殺你的話那是自取滅亡,那所謂的七丹之境面前我們就如螻蟻一樣卑賤。可是眼下你只剩一具魂魄,想必皇上也該知道自己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了。”
“你們,竟敢威脅朕……”老皇帝惱怒異常,朝外邊瘋狂的吼叫着:“來人啊,進良,進良,將這二個狗賊給朕拖出去斬了。”
“不用白費力氣了,你只是一具魂魄而已。”通道旁的那人狂笑起來,眨了眨他發紅的眼睛說:“沒開天眼的話,誰也看不見你的,更不可能聽見你的聲音,哈哈。”
“你的天壽已到了。”牀邊的大師亦是目露兇光:“皇上,我們已經強奪了你剩餘的陽壽,雖然這種事極損陰德。不過我們二人已是至邪之人並不怕這些,否則的話皇上又怎麼可能派我們去挖人墳亂人葬呢。”
“你們……”老皇帝氣得眼前發黑,饒是眼下有返陽的身體,但只是魂魄之體的他根本驅動不了那鼎盛的力量。
這房間的一切很是詭異,牀上的身體躺着,被一根根細小的絲線綁着。絲線不知道是沁了什麼血,濃郁的腥紅中散發着一股奇怪的臭味,除了這些外四周還有不少詭異的物件,不用說就是這些東西在箇中作祟。
老皇帝頭皮都麻了,看來就是這些東西讓自己體魄不能合一,這二人一開始就有了算計,一但自己只剩魂魄的話,落在他們手裡定然是無法反抗。
“皇上,我等學兇術之人,自然行事之風是喪心病狂,皇上該相信我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通道口的那人一邊流着淚一邊狂笑着:“您現在不是皇帝了,只是一個孤魂野鬼,魂魄確實也有力量。七丹,哈哈,魂魄的七丹算什麼,在我們的眼裡也不過是一隻螞蟻般脆弱而已。”
“朕要,殺了你們……”老皇帝聲音嘶啞,眼裡盡是憤怒的血絲。咬破了牙,卻也驅使不了半分的力量,最鼎盛的七丹彷彿與自己無關一樣。
“你壽命已到**已死。”牀邊的大師嘲笑着:“不過我們不會那麼便宜你的,這具屍體我們會留給你的子孫去弔唁,你會龍殯於天被風光大葬。至於魂魄嘛,別說是你的七丹在身了,就是牛頭馬面來了我們也不懼。你想追尋的長生不老這輩子是不可能了,不過嘛,你也沒下輩子了,哈哈。”
“至於皇陵嘛,嘿嘿。”通道旁的那一位立刻是獰笑道:“我們前半輩子學盡了天下至兇之術,後半輩子爲你做那盜墓毀陵之事,皇陵的規格之高,自然我們也有那大展才華之地了,我們早就在圖紙上做了手腳,斷叫你趙姓皇室斷子絕孫。”
“可惡……”老皇帝憤怒的大吼着,卻沒人聽得見他的聲音,那曾經至高無上的聲音。
牀邊的大師小心翼翼的收攏起了牀上那些絲線和做兇術的法具,一邊收拾一邊回頭用饒有深意的眼光看着老皇帝。通道旁的那人頓時是面露獰笑,一步步的走來,從懷內掏出了一個漆黑的圓物。
“那,那是什麼?”老皇帝心內驚悚,但此時一看那圓物心裡卻是一突。
通道走來的那人陰森的一笑,將那圓物放在手心裡把玩着,赫然是一個孩童細小無比的頭骨,只有如細碗般的大小,又薄又脆,看起來更似是易碎的陶瓷般薄弱。
“皇上,不認得了,那是您的孩子啊。”牀邊的大師頓時狂笑起來。
老皇帝瞪大了眼睛,臉色慘白滿面的惶恐,那陰森之物確實是一個幼兒的頭骨。通道走來的人癲狂的大笑起來:“皇上,對於你怨念最深的恐怕就是這個孩子了,當年我們用他的命給您延壽。而他的屍體,我們留了下來,就是爲了今日能派上用場。”
說完話,他詭異的一笑將那頭骨往前一擲,老皇帝感覺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書架慢慢的合上,二人走入之時觸動了牆上的機關,那是一個連老皇帝都不知道的機關。這個機關偷偷的設計了十五年才得以完工,只憑兩人的手力做成,中間光是用手摳挖泥土掉了多少的血肉他們都忘了。
通道慢慢的閉合,變成了一堵實牆,恐怕是諸葛在世都猜不出這裡面的另有乾坤。因爲唯一知道這處密道的只有老皇帝,而這個通道已經被徹底的封住了,所有的秘密都會被埋在土裡,後世之人沒人會想到皇帝的寢宮之下還別有玄機。
地上的人依舊雲裡霧裡,沒人會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通道已經徹底的坍塌封閉了,沒人能知道這裡邊曾深埋的陰謀。
地下的世界裡,那原本小小的空間也被用機關掩埋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深沉的地下有一個更是寬敞的空間,這個空間密不透風,處處散發着讓人膽戰心驚的陰霾。
圓形的空間四周都是打實的泥土,外形粗糙明顯是靠人手挖出來的,四處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狼狽與淒涼。其中一人默默的看着這地方,伸出了早已沒有指甲沒有血肉的雙手,咬着牙獰笑着:“皇上啊,我們受盡了那麼多的苦,就是爲了帶你來到這個地獄,爲了這一刻,我一直在用自己的骨頭挖着這裡的泥土”
另一人亦是瘋狂的一笑,猛的拋出了那枚小小的頭骨,老皇帝的魂魄頓時跌落在地,瞪大了眼看着這詭異的地方,聲音已經在瑟瑟顫抖了:“你們,這,這,這是哪?”
四周的牆壁上一片的血紅,明顯是浸泡過了血液,即使已是乾枯但依舊散發着難聞的腥臭。圓形的四周,五方各有鬼帝的雕像,四處竟然井井有秩的擺放着很多老舊的物件,那些物件每一樣看着都極是熟悉。
“皇上,這些東西,您應該都認識吧。”他們猙獰的笑着,眼裡盡是瘋狂的得意。
武威王貼身的長刀,立之於國的太子儲君之印,成國公的世襲大印,乃至是初代鎮王的戰袍與王印。這全都是毀墓得來的陪葬之物,數量之巨讓人毛骨悚然,若是浮現於世的話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也是一場遮掩不了的浩劫。
“怨念,全都是怨念,哈哈。”他們開始瘋狂的笑着,笑中含着淚,開始決絕的挪動腳步,猶如行屍走肉般的走向了兩邊。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老皇帝瞪大了雙眼,驚恐的叫着,但魂魄之身依舊動彈不得。
那二人口服了不知是何的毒藥,一臉笑意的走到了各自的一座無蓋之棺,一邊躺下一邊興奮的笑着:“我們說過了,要讓你生不如死,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毒性開始發作,聲音在剎那間很是虛弱:“我們學了至兇之術,本就該是天譴罰之,嘿嘿,皇上你放心吧。這裡馬上就要變成地獄的最深處,你天賦奇高是不假,不過哪怕你是修成了鬼仙乃至鬼帝都逃脫不了這種痛苦,皇上啊,這纔是我們的真正的才華,您不讓我們施展的才華。”
“陰血封壁,四周都是怨念將你鎖住,我二人一身都是罪孽,從此與你一樣是永世不得超生。當年你問過我們,天地玄學我們與國師誰強誰弱,皇上啊,我們只是凡人,自然沒國師那樣的高深修爲。不過只要給我們時間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妥當,一百個張寶成都不是我們的對手。”
“是也,陰陽二門,哈哈,我們也永世不得超生。不過我們會永遠把你鎖在這個地獄裡,在這裡,我們用了十五年的時間準備,別說是他張寶成了,就是大羅金仙前來也別想救你出去,皇上啊,這纔是我們真正的能力。”
顛狂而又興奮的笑聲慢慢的低沉,兩具無蓋之棺慢慢的沒了聲息,沒了半點的響動。
“不要,不要……”老皇帝瞪大了眼,害怕是呢喃了幾聲後,突然四周變成了一片的血海,無數的鎖鏈從地獄內伸了出來,將他年輕的魂魄死死的鎖住。
“朕啊,朕……”
無力的慘叫在空氣裡慢慢的迴盪着,無數的鎖鏈纏身,老皇帝不甘心的慘叫卻淹沒在了那片血海之中,淹沒在了無數怨恨爲他準備的地獄之中。
“當年,我們留了一手,也留了些東西,否則的話你以爲天下有誰能破我們的風水兇術。”
“嘿嘿,是啊,說到底便宜了楊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