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子明只感覺腦子麻麻的,這時大腦一片空白失去了思想,饒是他再怎麼猜測都猜不到隱藏在父親居所的高人居然會是曾經惡名昭著的欽犯,更是先皇龍顏大怒之下欽點的罪人。
“不是,我……”師子明已經驚得語無倫次了,腦子‘亂’糟糟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雖是少年老成但歷練太少,在他心內師家一直是忠於朝廷的武家,任他如何想象都無法把一身正氣的父親與窩藏欽犯這四個字聯想到一起。
蕭九看着覺得是好笑,這小傢伙看似少年老成但年紀就在這擺着,青澀的少年還是被這消息嚇得有些慌‘亂’,估計他此時是滿心的忐忑糾結,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師家哪怕現在權勢再大,要是和欽犯掛上鉤的話很會受牽連,如果有人拿住這把柄告上一狀的話到時候連老溫都很難維護,即便小皇帝爲了顧全大局不敢聲張,但這要事情一出的話他也是包庇不了。
畢竟二人是先皇欽點的欽犯而不是這一代的欽犯,小皇帝爲表孝道有這樣的機會一定是從重懲治昭告天下,以揚他趙沁禮對皇爺爺的掛念和對律法的嚴厲,否則的話他這皇帝也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非議。
好笑就好笑在這,畢竟江山永遠是改朝換代之中,對待上一朝的欽犯態度很是極端,基本上沒事的話寬鬆得幾乎是選擇‘性’的遺忘,可一但抓住的話那絕對是無比的嚴苛,甚至可以說在這基礎上有了罪加一等的感覺。
老皇帝一死他點的那些犯人更加的罪大惡極,可以說原本只是死罪難免,但你逍遙法外的話沒人管你,一但被抓住的話絕對是千刀萬剮萬刑加身,似乎不這樣的話很難表現出子孫的孝道,殘酷得讓人是匪夷所思。
上朝欽犯沒人重視,朝廷也不會‘花’費‘精’力刻意的去追捕,不過一但發現行蹤的話絕對是行師動衆,刑部的人甚至戲言上朝欽犯的腦袋可是一個頂倆,能抓一個的絕對是大功一件。
“那坐着的龜孫子叫蕭九,你也別總盯着我看了。”林管也是樂得想逗他一下,立刻就把蕭九的名諱喊了出來。
果然師子明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轉移了,面帶驚懼而又震驚的看向了另一邊的蕭九。
蕭九撲哧的一下一口茶噴了出去,咳了兩下以後狠狠的瞪着林管。
心想你小子覺得欽犯的身份很光榮是,這會還在京城就這麼招搖,真回了江南你不得八擡大轎敲鑼打鼓的滿世界招搖過市,到時候最好來個張燈結綵什麼的才能宣泄這滿心的喜悅。
師子明的腦袋是徹底的‘蒙’住了,完全想不到這兩位居然是這樣的身份,難怪一開始看到他們的時候會覺得有些熟悉,但他們的樣貌與通緝令上的有所區別,師子明一開始雖然感覺怪怪的但也沒往那方面想。
而現在直接點明,師子明看着那熟悉的輪廓也明白了二人的身份確實非虛。
京城外金剛印暴走的事鬧得轟轟烈烈,尤其那**魔‘門’在京城有大動作國師‘門’下又出了叛逆,師家自然是責無旁怠的帶兵援助,老皇帝的意思是要儘快的平息這場‘騷’‘亂’,所以那次師楊二家的家主都是親自出馬。
那時候師子明就跟在父親的身邊站在城牆上遠遠的看過肖營和林管一戰,青澀的他震撼於肖營霸道無比的六丹之境,震撼於國師弟子們結陣時的玄妙‘精’深,但最引人注目的無異於是林管驅動金剛印暴走後的嗜殺與那背水一戰的癲狂。
那一戰驚心動魄可以說在少年的心裡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林管那時的瘋癲與嗜戰都讓師子明感覺熱血沸騰,心裡渴望着有朝一日自己也擁有那樣的力量。
那哪怕不是站於人間顛峰傲視人寰但卻與誰都不怯一戰的力量,那等的狂傲決絕可以說雖是瘋癲卻是盡顯一個男人的血‘性’。
那一次給師子明留下的印象很是深刻,只是讓他困‘惑’的是當時的林管憔悴頹廢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這會的林管容光煥發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要不是他親口承認的話恐怕誰都不信。
師子明震驚得話都說不出來,看着蕭九的時候更是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蕭九曾經是封疆一方的津‘門’巡撫,當時也是一個重權在握的邊吏大臣,師家的大本營就在津‘門’自然與這個巡撫有過不少的‘交’集。年幼的師子明雖然不進官場但在一些迎來送往的宴請中隨父親出席多少見過蕭九幾次,那時儘管玩心很重但對於這個津‘門’巡撫也有一定的印象。
師子明甚至還暗地裡嘲笑過蕭九一身‘肥’‘肉’如同公豬,那時的蕭九確實很‘肥’胖,而眼前的蕭九‘精’瘦無比看起來又一副很寫意自然的樣子,任誰都無法把他和之前那個‘肥’和球一樣的貪官聯繫在一起。
更重要的是這二人的態度都太輕鬆了,完全沒半點欽犯在京城時擔驚受怕的謹慎,反而是隨意灑脫彷彿無事之人。
“怎麼,在琢磨要不要拿下我們?”林管見這孩子傻了忍不住想逗他一下。
同樣是少年青澀,他與敬國公相差不過兩三歲而已,不過明顯眼前這位師家少主從小就接受嚴厲的教育不假但在厲練上有所欠缺,這會表現出的驚慌失措才符合他這個青澀而又稚嫩的年紀。
回想一下那位爺,林官不禁翻了一下白眼,‘陰’險狡詐,老‘奸’巨滑。貌似輕浮無度一身的紈絝,實則卑鄙無恥而又‘陰’險狠辣,幾百年的老狐狸估計都算計不過他,那份‘奸’詐比起溫遲良有過之而無不及,恐怕出生時天空都會飄來祥雲組成一個碩大無比的賤字。
蕭九的面‘色’可沒那麼輕鬆,明顯身處險地他比蕭九顧慮得更多。
若是師子明心一橫拿下他們邀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沒邀功的心理只要師家怕惹禍上身的話也有可能朝他們發難,‘混’跡官場良久蕭九自然知道箇中的黑暗,所以他的態度顯得凝重許多。
師子明的驚訝之中帶有糾結與猶豫,青澀的少年始終掩飾不住自己的想法,畢竟他必須站在師家的角度上考慮這個問題,權衡這其中的利益與天大的風險。
窩藏兩個先皇欽點的欽犯,這樣的罪名別說他師家受不了,恐怕老溫碰上這樣的橫禍也是兩眼一閉眼前發黑,哪怕是他權傾朝野有辦法解決但勢必是傷筋動骨,即使事情能順利的平息但帶來的打擊無疑也是十分巨大。“少主,‘門’外有個‘女’人求見。”就在師子明猶豫的時候,一個少年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手裡拿着赫然是師俊的印信。“人來了,怎麼樣啊少主,這問題要是我來想的話也頭疼!”蕭九在旁‘陰’陽怪氣的說着,是救父親的‘性’命要緊還是顧全師家的名譽安全要緊,現在全在師子明的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