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曉的頭突然如針扎似的疼了一下。
“唔……”
這疼痛來的猝不及防，甚至讓顧曉曉難以控制地發出一記嗚咽聲。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張芷本來還在看房，見顧曉曉這個樣子，急急忙忙過來扶着顧曉曉坐在沙發上。
“你這邊有沒有水？”
顧曉曉似乎很難受的模樣，張芷整顆心都擰在一起，她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飲水機電熱水壺，也沒有看見杯子，於是求助般地看向中介。
“這房子是新裝修好的，所以什麼東西都還沒來得及置辦……”對方無奈地搖了搖頭，不過，很快地，他就回過神，“我車裡好像有礦泉水，我下樓去幫你們拿！”
說着，他就要往外走。
“不用了！”原本還因爲疼痛而嚶嚀着顧曉曉，突然跟個沒事人一樣從沙發上站起來。
“我已經沒事了……”
顧曉曉微笑着，一般人疼痛過後哪怕是強打起精神，多少會讓人看出異樣，可顧曉曉嘴脣紅潤，完全就是個沒事人的模樣。
她甚至自己也不知道，剛纔那一記尖銳的疼痛究竟是從何而來。
大概……昨晚沒睡好覺？
可是，以前就算是再怎麼沒睡好，哪怕通宵熬夜，也不會這樣啊！
揉了揉太陽穴，大概……自己有空要去醫院做個全面的檢查？
“媽，這間房子你看還是滿意嗎？”顧曉曉回過神，要不要去醫院這些事都是後話了，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幫張芷找房子。
這是一套三室一廳一廚兩衛的房子，顧曉曉之前已經來看過一次，她是很滿意的，現在就看張芷喜不喜歡。
“這……會不會很貴啊，”張芷皺了皺眉頭，她早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這些年的生活，讓她明白生活的苦楚。
說實話……她並不覺得，自己有住這樣子的房子的必要。
但是，她又不想這麼直接的反駁顧曉曉的好意，讓顧曉曉爲自己擔心。
“沒有特別貴，”顧曉曉自然知道張芷在顧慮什麼，她睜着眼睛就開始說瞎話，“我肯定也是考慮過租金，才帶你來看的嘛……你來的難道時候沒發現，這裡比較偏嗎？”
偏……
好像的確是挺偏。
但是，這個小區的設施，看着完全是高檔小區的設施啊！
“媽，你肯定不知道，這幾年社會發展有多快，”顧曉曉這一刻反倒是有眼力見，看出張芷的考量，直接就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現在的新小區都這樣，綠化覆蓋安保設置樓層規劃各方面都做的特別好！”
顧曉曉這麼說，那中介自然也看出顧曉曉的用意了，於是附和道，“阿姨，的確是這樣的……這裡因爲是新小區，位置又比較偏，所以租金很便宜的，一個月就幾千塊錢。”
幾千……？
幾千塊錢感覺都不是小數目了！
可是……這樣的小區，這麼大的房子，又是新裝修，幾千塊錢租金，好像也是理所當然。
張芷已經開始猶豫了。
顧曉曉看出了張芷的動搖，趁機又添了一把火，“而且……我之前找我學律師的朋友諮詢過了，只要我們說明情況，重新上戶口不是難事！媽，現在我只是先幫您墊付幾個月房租，到時候，等您有了工作，這幾千塊錢房租你還擔心不能自行解決嗎？”
好像……挺有道理？
張芷以前大學時候學的是設計，她想了想，這個行業，到現在，好像找工作也不難。
再說，她當年讀研的時候，可是被譽爲她們系的天才設計師，之後因爲懷孕中途退學，他們導師還惋惜了很久……
張芷對於自己設計方面的能力還是很有自信的。
她履歷也很漂亮……
所以……如果真的能夠重新上戶口，張芷還是很相信自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於是思來想去，她總算是點了點頭。
顧曉曉輕籲一口氣……
心裡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至於這裡的房租其實根本不是幾千塊，而是萬字開頭，這……重要嗎？
顧曉曉想，只要張芷住的開心，她願意自己在身後一直幫她墊付房租，讓她這一輩子都以爲這裡的房子租金只要幾千塊錢也行！
這些年，張芷已經夠辛苦了，她彌補她，理所當然……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們今天就把合約簽了！”
打鐵趁熱，顧曉曉籤合約的過程之中，都沒有讓張芷怎麼細看，唰唰唰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房租是一年交，顧曉曉沒有那麼多現金，直接網絡轉賬，也沒有讓張芷發現什麼。
“那……我們去買點生活用品？好像小區門口就有超市……這裡家電什麼都很齊全，我們現在去買點生活必需品，再打掃一下，直接就可以住進來了！”
佈置一個全新的空間，讓它從一開始空蕩蕩的狀態，慢慢被填滿，慢慢變得溫馨，這是一個很讓人享受的過程……
“媽，你晚上要做飯給我吃！”顧曉曉興高采烈地道，她感覺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快樂過了。
而快樂的情緒是能傳染人的，張芷本來還在想，就這麼草率地把房子租下來，到底是不是什麼理智的舉動，見顧曉曉高興成這樣，瞬間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理智什麼，這個時候還重要嗎？
顧曉曉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她這麼高興，那她有什麼理由不跟着高興起來？
“我剛纔看這裡有兩個臥室……你以後不想住學校宿舍，也可以過來住，”張芷笑眯眯地道。
她突然有點理解顧曉曉的用意了……
如果是她以前租的那麼房子，那麼破，那麼舊，還那麼小……她連讓顧曉曉留下來吃頓飯的勇氣都沒有，更何況是留宿了。
她想，這對於她來說，可能是個全新的開始……
就算是不爲了自己，爲了曉曉，她也要努力，努力變得更好，努力讓自己活得更精緻，然後……努力地成爲顧曉曉的依靠。
“這裡房子的鑰匙有兩個，剛好你一個，我一個……雖然小區有保安，也有攝像頭，設施總體來說還是很安全的，但是以防萬一，你晚上還是要把門用鑰匙反鎖了……”顧曉曉絮絮叨叨，她和張芷似乎換了一個位置。
張芷無奈地點了點頭，“這些我都知道，你不要擔心。”
“我這不是怕你沒想到嘛……”顧曉曉吐了吐舌頭，一邊說，一邊打開門，打算帶張芷去買生活用品，結果……一打開門，映入眼簾的，就是特別火辣的一幕！
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猶如一條水蛇一般，纏在一個男人身上……
她穿着簡單的白襯衣和百褶裙，本來是異常清純的打扮，但因爲她白襯衣被扯到腰際，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膚，看着反而有種別樣的……嫵媚。
尤其……她哼哼唧唧的叫聲還格外甜膩。
顧曉曉整個人都被震住了。
她突然有點後悔自己這麼快就籤合同了，租之前，她……她也沒調查過鄰居的爲人啊。
現在的年輕人已經開放到這種程度了嗎？
這都已經到了門口了，難道就連個開門的工夫都等不住嗎？
顧曉曉下意識地就要往門內走，利用關門擋住張芷的視線，一陣輕佻的聲音確實倏然傳入耳際，“曉曉寶貝兒……”
還是熟人？
顧曉曉渾身一震！
那個女人退開，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眼前，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安風諾。
這種時候，到底是應該打個招呼，還是應該裝作不認識？
感覺不管怎麼樣，都很尷尬啊……
顧曉曉還在糾結着，怎麼開口說第一句話，安風諾已經朝她走了過來，“這麼巧哦，你住這裡？”
說着，他就給了顧曉曉一個格外親密的擁抱……
顧曉曉差點被他身上濃郁的香水味直接薰暈過去。
“我一直在等你主動找我呢，你怎麼都不聯繫我……”安風諾語氣聽着格外委屈，如果不是剛纔顧曉曉親眼看見他還在和另外一個女孩子熱吻，顧曉曉簡直就要相信他這神一般的演技了。
“不過……你不聯繫我也沒事，你看，老天證明我們還是有緣分的吧！”安風諾說着，手摟着顧曉曉的脖頸，直接彎下腰就在顧曉曉臉上親了一口。
顧曉曉：
一臉口水。
脖子還被他勒着。
沒辦法用手去擦，於是只能尷尬地陪着笑。
安風諾對顧曉曉又是摟又是親，熱情了好一陣子後，才倏地反應回來，看見顧曉曉身後早已目瞪口呆的張芷。
“這是……伯母嗎？”
張芷和顧曉曉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大腦不需要怎麼思考，安風諾就猜出面前這個人是顧曉曉的母親。
只是……傳聞之中第一任顧太太不是都死了十幾年了嗎？
安風諾略微疑惑，但終究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需要什麼時間，他臉上很快就恢復了笑容，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模樣，親暱地叫道，“伯母……你好！我……我是顧曉曉的……嗯……朋友。”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最後朋友這個定位詞，聽着特別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