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前的悚然一幕令觀戰者全都愣住了,很多人都沒能反應過來,有人懷疑瘋子洛德維奇是在整活,事情可能還有什麼變化。
然而隨着歸子瀚坐上車子離開,地面上的“洛德維奇”仍舊沒有絲毫動靜,似乎是在告訴他們,這就是最後的結果了,那一灘碎肉的主人已經不可能再起來了。
此時此刻,原本寂然無聲的人羣忽然如同炸開鍋了一般,有人驚呼,有人低聲咒罵,還有人仍舊有些不敢相信,這一戰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結束了,那個瘋狂無比的洛德維奇就這麼死了?!
特別是在場的塔瓦提尼亞裔,他們絕對不願意相信。
要知道他們是真的把洛德維奇看作英雄的,哪怕他名聲奇差,哪怕他殺起自己同胞來毫不手軟,哪怕他是一個通緝重犯,可這畢竟是他們族羣當中少有的格鬥家,他們既恐懼他,也瘋狂崇拜他。
特別是洛德維奇完全滿足了一些年輕人對暴力和強權的幻想,面前的結果是他們根本無法接受的。
有人大聲說那不是洛德維奇,那不是他,而是某一個假扮他的人,一個真正的瘋子,以爲自己是洛德維奇,可畢竟不是真的格鬥家,
所以當場就死了。
這樣的說辭倒的確得到了很多人贊同,認爲真相就是如此,讓很多年輕的塔瓦提尼亞裔獲得了心理安慰,臉上還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但是一些上年紀的卻是遲疑和忐忑不安。
此刻城內的觀衆則都在那裡紛紛議論,向提供現場觀看的平臺表達自己的不解和不滿。他們可都是出錢看的結果比鬥幾乎是上來就結束了,格鬥家的戰鬥沒有平常的格鬥者對戰好看,都是要求平臺給出一個解釋。
而媒體新聞和那些知名主持人們則一個個都不吭聲,他們現在也沒法確定真實情況,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正等待着上面告知他們具體的詳情。
這場比鬥發生時,外圍有負責安全的格鬥家,此刻他們都是有些神情凝肅看着棲原湖方向,因爲剛纔那一劍他們同樣沒能看清楚,這意味着如果剛纔那一劍對他們斬來,他們也同樣躲不過。
所以上面來問詢時,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維亞洲畢竟是格鬥之城,平臺的速度很快,立刻請來了負責分析的格鬥家,還原和放緩場域畫面,好能儘快分析出這一劍。
然而無論場域畫面怎麼放緩分解,卻怎麼也看不到歸子瀚的出劍,後者就是抓住劍柄站在那裡,下一刻又鬆開了手,好像當中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
可他的確是做了什麼的,這一點無需置疑。所以結論就是這一劍的速度已經超出了場域設備所能提供的觀察上限。
這樣一來,他們只能憑空作出分析了。
有人認爲那就是利用自我精神斬出的一劍,這種路數在各國都有,不過在東陸和外洋較多,就是將精神藏於劍身之中蘊養,平時深藏不露,然後在遇敵之後再次斬出。
因爲劍身只是寄託,發出攻擊的是精銳無匹的精神力量,所以看不到是非常正常的。
而有人認爲,那斬出的仍然是劍本身,只是因爲靈性之火高度凝聚,再加上出劍的速度過快,所以導致場域信息無法記錄下這一幕。
從直接斬碎洛德維奇來看,有此結果並不意外。
只是雙方都堅持自己的說法,爲此還在平臺上進行了一場辯論,各自拿出了自己的理由。
更高層次的格鬥家沒有去看這一戰,但是隻聽過程還有描述,就大致猜出來這其中所蘊藏的東西,他們認爲這應該劍和精神已經不分彼此了,並且還有特殊的技巧,不過他們顯然不會去主動說這些的,所以聽過之後就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了。
專車之內,勤務員和司機都很激動,頻頻從反光鏡中看向坐在後面的歸子瀚,來時他們
萬萬沒想到,這一場戰鬥居然結束的這麼快,這麼順利,他們之前的擔憂完全是沒必要的。
歸子瀚抱劍而坐,和來時一樣面無表情。
他平時與人切磋所用的劍法就只是用來切磋的,而真正的殺招則靠一股長久蓄養的劍勁,出則必死,要麼是敵人死,要麼就是他死。
這劍法是一種陽劍是有缺陷的,需要進行陰劍之變,陰陽合濟,才能真正的收放自如,而在得到了劍譜,他已然成功走上了這條路。
不是他原本傳承之中蘊發不出陰陽之變,而是這一步如果無人去引導,單純靠自己去悟,那可能還需要幾年乃至十幾年的打磨。然而這段時間之中,很難說是否有什麼他應付不了的情況。
接下來他需要繼續養劍,不過下回出劍,劍勢將會更強。因爲每斬殺一個敵手,他蓄積的精神和劍勁將會提升上去一層。
在突破第四限度的時候,他明明可以靠着自己渡過去,但卻仍是立下了一個誓言,不斬不斬之人,不斬不斬之物。
這裡唯有他認爲可斬殺人和物纔會出劍,這種極端的做法,也換來了他的劍法變得更爲鋒銳。
等他回到了酒店之中,等候在這裡的各個公司代表還有團隊成員看他的眼光頓時大不一樣了,他們想象中可能會有一場苦鬥,也想過一旦落敗或者死亡可能會面對一段時間的糟糕景況,可沒想到竟然是己方強勢取勝。
幾名公司代表當場表示,願意再捐送一批物資給訪問團,並且向國內發電文表示感謝。
這些東西對格鬥家沒什麼用,可對底下的普通成員卻是實打實的好處,相當鼓舞士氣。
歸子瀚則對發報員說:“給陳處長髮報吧。”發報員說了聲是,就興沖沖的去了。
此時此刻,陳傳乘坐特快列車抵達了塞拉諾查洲中心城外,他火車剛剛進站的時候,收報員將一份電報送到了他手裡。
上面告知歸子瀚已贏下約鬥,瘋子洛德維奇已被當場斬殺。
他看過後,讓電報員回覆表示知道了。
過了一會兒,火車停了下來,他帶着隨行人員從上面走下來,國際調查團此次隨同斯卡爾森到來的人員因爲提前知道他過來幫忙調查,所以早已經派人等候在那裡了。
見到他下了火車,帶隊的負責人立刻走上前,感激的說:“陳處長感謝您前來幫助。”
陳傳說:“還沒有消息麼?”
負責人嘆聲說:“我們僱傭和派出去了不少人打聽,但依舊找不到隊長的下落。”
又說:“陳處長,我們這裡還有一些資料請您過目,不如您請先上車,我們邊走邊說?”
陳傳頷首。他讓隨行人員坐上了事先準備好的車輛,自己來到了調查團的專車之中。
車輛駛出車站後,負責人將一份材料遞了過來。
“隊長自從收到了貴方提供的資料,就一直在調查新光教,並且查找到了這個邪教過往留下的許多獻祭的痕跡,期間那些邪教徒還試圖阻撓。
隊長掌握了一些證據後,發現塞拉諾查中心城附近的裂隙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生成情況,認定是新光教的儀式破壞了中心城的收斂能力。所以幾次向聯邦上層反映這件事,可是聯邦上層的反應讓人失望,他們雖然答應追查,可遲遲不見動靜。
隊長見等待不出結果,就決定深入調查並親自阻止新光教的活動。”他用手指了指,“這些都是這些天隊長蒐集並整理出來的資料。”
陳傳打開翻了下,從上面看,新光教做事絲毫不做掩飾,尤其新光教特別喜歡拿初之民還有一些非法移民來做獻祭材料,所以並不缺少證據,一些初之民小型部落消失的地方,往往就會留下大量的痕跡。
負責人說:“五天前,隊長髮現了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他說需要去驗證一下他的想法,只是事先並沒有說要去哪裡,只是說如果他一時回不來,就將那把鑰匙交給您。”說着,他又示意了下袋子內。
陳傳看了下,從材料袋裡取出了一把鑰匙,這是一把萬盛財行保管箱的鑰匙,斯卡爾森肯定是在那裡面藏了什麼東西了。
中心城他進不去,所以只能讓財行的人代爲運送了。
車隊來到了國際調查組在這裡設立駐點停下,陳傳到了這裡後,立刻交代勤務員去將東西取回來。
調查員爲了防止出意外還特意派了一些安保人員跟隨。
好在一切很順利,下午的時候,財行的安保團隊就把東西完整的送過來了。
陳傳拿到了之後,打開看了下,上面是一份份的區域地圖,右上角有地理座標,上面用紅筆圈畫出了一個個位置,應該就是斯卡爾森曾經搜找過地點。
下面附有一張張現場的場景的照片,以及斯卡爾森自己的一些筆記。
另外還有來自其他聯邦洲的一些關於新光教的報告。
這些資料比起他之前所看到的,並沒什麼太多的不同,這似乎沒必要特意的藏起來。
不過等他再看了一會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立刻讓人拿了一張聯邦的大地圖過來,這時再結合那些資料看了下,頓時感覺出一些不一樣的地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