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艇的場域屏幕上面,顯示着陳傳在天極峰上的一些片段,這是舊帝室通過一定渠道從國外獲取到的。
在此之前,元從燁等人已然看過一些蒐集到的報告。
陳傳與利納克斯聯邦的這場戰鬥之中,前面可能是一場纏戰,表現尚算正常,但是後面的戰鬥簡直是摧枯拉朽。
有情報說陳傳在與聯邦交戰之初尚是長生觀,後來才突破了洞玄觀。
這就是說陳傳在長生觀時就足以獨戰數名洞玄,這種表現力簡直非人,而現在又突破到了洞玄觀,其所擁有的實力更是令人不敢想象。
元從燁看着屏幕說:「陳玄機爲人之相,行如電,動若轟雷,我等若欲勝他,須以束困之術以遏其勢。
待其稍緩,則萬般手段皆難用出,屆時我輩方能下手誅除。」
在場衆人都對這個表示同意,人之相沒有什麼太過複雜的手段,所以針對必要的幾點就好。
陳傳身上可能帶有用於規避的遺落物的,但他們也是攜有遺落物的,這就看誰運用的好了,所以上來的戰術就是保全自己的同時,再會設法進行試探。
元從燁說:「抵達關口之後,我會上前接敵,與之對鬥,設法探其底細。
然我觀陳玄機神威赫赫,氣蓋當世,我一人恐還力有未逮,爲防萬一。」他看向鐵如干,「鐵將軍,需你從旁助我,補我之失。
他絲毫不介意承認自己不足,面對這樣的敵人,他必須報以謹慎自謙的態度。
衛將軍鐵如干抱拳執禮,「末將遵令。」
元從燁再看向一邊的元戎,這是一個胖乎乎的富態中年男子,然而眼中的自光卻透着一股殘虐,其人的耳朵很引人注目,耳垂搭到了肩頭上,並像兩個肉墊子一般鋪在那裡。
他說:「三皇叔,我輩之中,你之力與我相若,如鐵將軍不敵,則需要你上前遮擋一二了。」
元戎呵呵一笑,「這事交給你三叔,你三叔我自認氣力沒那麼大,但擋個幾拳卻還是能做到的元從燁點點頭,看向楚顯允,「楚大使,戰機如電,變化無常,屆時需你洞察毫釐,以爲沈仙出手鋪路佈勢。」
他所說的沈仙,就是站在兩位宗室身邊那名山羊鬍老者,他佝僂着身體,雙目如豆,是這裡體型最小的那個人,但是無人敢小瞧他。
因爲這位是因是百年前護送舊帝室一路撤回兩名內侍之一,服侍過包括末帝在內的前後三任皇帝,是皇室絕對可以信任之人,實力自不用說,這次帝室將他也派遣了出來,足見對此事的重視。
楚顯允神色肅然:「元驃騎,儘可放心,行前我蒙陛下親諭,值此國朝蒙危之時,矚我全力助你,不可有所保留,我爲陛下之鷹犬,自是唯命是從。」
由於出來倉促,時間又不等人,所以他們只能在路上制定制定作戰方案。而在粗略定下,又利用類似活躍意識體的特異場域生物爲他們優化每個戰術細節。
交融地,香嵐山口之外。
蔣令淮望着起碼有一百五十餘米高的龐大外相,眼中震驚的之色遲遲無法消退,
而穆曉人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麼,可是鏡片上反射的閃爍光芒似也顯示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剛纔他們兩人主要參與配合並評估了陳傳的破壞力、防禦力還有速度等方面的表現。對於人之相,只這三點就足夠了。
結果讓他們感到極其震撼。
陳傳的力量自不用說,那種破壞力只看遠處新出現的一片盆地就知道了。
速度更是達到了他們遠遠無法企及的程度,簡單一點說,就是無從觀察了。
最後一樣防禦是尤爲誇張的地方,哪怕是陳傳站在那裡任由他們兩個人用盡一切手段攻擊,他們也破不了外圍的靈性之火的守禦。
他們從一開始的小心試探,到將攻擊力提升到自己所能提升的極限,甚至連靈性衝擊都是用上了,依舊沒有任何作用。
穆曉人身爲神之相或許還能坦然接受,可蔣令淮是人之相格鬥家,擅長的就是正面進攻和破壞以往他對自己的攻堅能力深具信心,團隊之中力扛敵衆,乃至決定一擊都是由他來完成的。可在面對陳傳時,他卻感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甚至懷疑陳傳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一類人。
他們在世界之環對抗那些對面存在,大多數都沒有這麼強橫的。
蔣令淮這時忍不住問了句:「陳司務,我能請教一個問題嗎?剛纔所展示,是陳司務的全力麼?」
陳傳坦承說:「並不是。」他剛纔展示的是常規力量,還沒有全力爆發,另外第二我自然也沒必要展現了。
「果然麼?」
雖然早知道是這個答案,可是聽到陳傳親口說出來,蔣令淮仍是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他感覺陳傳其實更該去世界之環,和對面那些存在搏戰,因爲在那裡,陳傳才能盡情的發揮自身的力量。
而且這位恐怕不需要依靠隊友,一個人也能獵殺那些強大的存在。
穆曉人作爲評估者,對於陳傳沒有全部展示力量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爲陳傳目前所展現的,
已經超出了一般的層限了,
除非遇上異力和遺落物的阻擋,否則常規戰鬥之下,足以對大部分敵人形成碾壓。
他說:「陳司務,我大致瞭解了。舊帝室的團隊一定會提前蒐集了陳司務您的信息,相信這點並不難找,而他們制定的第一方案,肯定是衝着限制陳司務您的力量與速度來的。
不過陳司務您剛纔所展示的遺落物,應該能很好的規避這一點。只是他們仍有一些手段,我們需要根據現有的條件,制定相應的反制措施。」
如果說以前的戰鬥通常只是格鬥家之間武力的較量,那麼這一次因爲是國戰,那麼一定會涉及到儀式、遺落物、異力、場域、乃至異化生物等多元作戰形式,一個失誤就有可能造成勝負天平的傾斜。
當然,沒有足夠的信息,他不可能將所有的情況都事先預料到,但根據自我的情況還有判斷敵人的自的做好詳盡的計劃,總是沒有錯的。
陳傳說:「穆參謀,那就麻煩你了。」
穆曉人認真點頭,「交給我吧。」
一晃又是數個小時過去,已是凌晨四點,距離天亮時分還有兩個小時。
陳傳和蔣、穆二人從外面回來後,就一直坐在城壘高臺的座椅上等候着。
望着遠方黑沉沉的交融地夜空,到現在爲止雖然還沒有任何動靜,但是他能夠感覺有什麼東西已經在過來了。
又是幾分鐘過去後,他忽然神色一動,朝鳴帶着光亮的身影驟然出現,從遠處急速飛來,到了近處後,向他發出了一聲示警般的嘯鳴。
陳傳看到之後,立刻依靠着彼此的精神連接從朝鳴那裡捕捉到了極遠方向上出現的景象。
那是十餘艘巨大的飛艇,飛艇兩旁還有雙翅兩足的飛龍盤旋相伴,而飛艇下方還密集分佈着遊代着多翅魚,魚頭則呈現一張張怪異的面孔,並且相層層疊疊,相互擠壓,由於數量衆多,遠看如烏雲翻卷。
他立刻用界憑對着蔣、穆二人說:「他們來了。」
蔣、穆二人很快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陳傳這時拿出了一枚政府交給他的遺落物,這是一枚硬幣模樣的東西。
他扣在手中,拇指一彈,這東西瞬間去到半空,一道光芒閃過,這東西也是於瞬間消失。
這一枚一級遺落物半年只能使用一次,使用過後消失,會在半年後重新出現在這附近任何一處地方。
不過大順這邊有相應遺落物可以將之找回來,所以不怕丟失。
這東西作用是將自己所看到的敵衆方面的具體信息,呈現在他的精神之內。
持續時間越久,他了解的就越深入,所得信息也越多。理論上過程中如果沒有阻礙,他甚至能看到對方自身的記憶。
這足以稱得上是一個戰略級別的遺落物,而就在這東西閃爍過後,他立刻接收到了許多信息,其中首先是關於這許多人的姓名和自身所走的路數。
驃騎將軍元從燁,三十九歲,異之相,擅槍;衛將軍鐵如干、四十八歲,異之相,擅大斧;宗室元戎,六十二歲,異之相,擅錘——
在這個遺落物的面前,對面過來的所有戰鬥人員、似乎還包括一些特殊存在的信息,都是慢慢在他腦海之中顯現了出來。
只是被觀望的對象越是強大,所蘊含的信息就越是豐富,也就需要更多時間去接收。
而他剛纔則利用朝鳴可以隔遠觀望的特點,令其率先看到了對方,得以爭取了一線先機。
在這其中,他還看到了一些特殊的存在:轉靈鴻、嶽龍,無生蟲—”
這是......
就在他準備深入看下去的時候,忽然這些信息好似被什麼東西擾亂阻隔了一般,難以再往下識辨了。
他一挑眉,毫無疑問,這應該是對面察覺到了什麼,用了某種手段進行了反制,有可能也是遺落物。不過只剛纔看到的這些,對他來說已然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