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老使勁的眨着眼睛,他覺得自己要瘋了,剛纔出來的一羣人是什麼?
數百名元嬰高手,隨隨便便就出現在他眼前,這世界還是他知道的哪個世界嗎?
現在雖然已經跨入人人修煉的時代,但高手的數量依然很稀少。
基本上每百個煉氣期的修者纔能有一人築基,而每百個築基修者中,僅有一人可能凝脈,每百個凝脈修者中,又可能一人結丹,百名金丹高手纔出一個元嬰。
這樣算下來,上億人中才會出一個元嬰高手。
這僅是大概的概率,一些比較大的界,人數上億資源豐富,出元嬰的比較高些,可能百萬人中就有一人結嬰,但一些小界,或者是資源稀缺的界,可能數界數十界都沒有一個元嬰高手。
人類修者三千界,總的來說,上百億之衆纔可能一共出元嬰期高手數百人。
眼前這些人難道就是所有?
可明明他一個都不認識啊!
天可憐見,他堂堂聖丹派長老,打‘交’道的都是元嬰期以上高手,不說人人都認識,至少人人都面熟。
要不是之前出來的五六十人都沒‘露’出真面目,他敢說其中有他知道的人,可剛纔出現的這些人他卻一個都不認識,真正的一個都不認識啊。
這還是他熟悉的世界嗎?
秋長老的眼睛都快掉出了眼眶,無數破除幻象的法決使了出來,但結果都一樣,眼前這些人不是幻覺也不是幻象,她們是真的活生生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秋長老連聲否定,但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說出的話,尤其是那數百人身後的飛行城,更像是對他掩耳盜鈴般話語的諷刺。
秋長老陷入‘迷’茫的‘混’‘亂’中,飛行城前面的兩隊人馬也同樣陷入‘混’‘亂’中,而後大家同時安靜了下來,秋長老的腦子漸漸恢復運轉,開始思索眼前不可能出現情況的可能,而餘昌在鳳丫頭冷冷的注視下,終於咬着牙讓人帶話給青蓮,他則硬着頭皮不肯後退半步。
“爲什麼會出現那麼多高手,難道某個古老氏族數千年暗藏的底蘊?”
秋長老開始聯想飛行城和秘境的關係,或許是兩個有夙願的古老氏族的千年比試,看兩對人馬相互對視的情景,這個猜測的可能‘性’很高。
但是,秋長老的直覺卻否定了這個猜測,因爲事情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裡就沒他什麼事,也沒聖丹派什麼事,不過是一個意外的牽連,只要他們自己將事情解決好,自然會回到各自隱居的地方。
秋長老一向沒有樂觀的思維,雖然聖丹派和他自己,在這些年中都順風順水,他也時刻保持着謹慎的態度,遇事都先往壞處想,眼前的事情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隱居的古老氏族,那這些突然出現的高手又是怎麼產生的呢?”
這纔是秋長老關心的問題,正常情況下的高手,是靠天賦靠努力靠機遇靠運氣靠時間等,需要經歷各種考驗之後,纔會最終成爲高手。
然而,還有另外一種高手,不需要前面那麼多的步驟,只需要簡單幾步就能形成,但這類高手通常都是充當死士而煉製,因爲速成的代價往往是靈智和‘性’命,在某個需要的時候用過之後,他就像一次‘性’的法寶,徹底毀壞無法再用。
可即便是這種高手,雖然節省了時間和一些步驟,但代價也很昂貴,不是想煉製多少就煉製多少。
聖丹派是煉製這種高手的行家,他們暗地裡爲其他‘門’派煉製了不少這類的高手,但總量加起來也不過數十,遠沒有眼前這些人多。
究其原因很簡單,沒有足夠的資源。
而且,冷靜下來後的秋長老,發揮了他的特長,極盡全力的觀察鳳丫頭等人,結果他發現,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剛結嬰不久,年紀都不大神智清楚,像極了正常修煉的天才,突破元嬰後不久的狀態,可這怎麼可能呢?
“這怎麼可能,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什麼樣的地方能夠出現如此多的高手,那裡難道是漫山靈礦遍地靈‘藥’?”
高手最需要的東西說白了就是資源,爲什麼一個地方不會出現太多的高手,不是那些人的天賦不夠好,也不是那些人不夠努力,而是他們存在的地方資源不夠分,僅能維持少數幾個高手的需求而已。
想要擁有數百個元嬰期高手的辦法說簡單也簡單,只要有一個有無限靈丹妙‘藥’的地方就行,眼前這些人難道就是來自這樣的地方嗎?
秋長老的眼睛紅了,要真有這樣的地方,他豁出命也會拼命找到。
但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種可能。
秋長老的臉‘色’‘陰’沉了下來,人人都知道聖丹派有座聖塔,可外人不知道的是,這座聖塔只是個擺設,它是個半成品,或者說是個未完成品,如果聖塔最終完成,像這樣數百人的元嬰期高手隊伍,聖丹派也能輕鬆擁有。
“難道天醫老人還沒死?不可能,那麼多年過去了,天醫‘門’名存實亡他都沒‘露’面,可見不是死硬了就是被困在什麼地方,不可能是他。”秋長老冷冷的撇着遠處,道:“那還剩下另外一個可能,有人得到了天醫老人的傳承。”
秋長老轉身回到房間,又一次聯繫上聖丹派掌‘門’,這樣的事情他無法做主。
“開船,後退千里停下。”簡單的幾句話後,秋長老下達了聖丹派掌‘門’的命令,不論他的猜測是否是事實,他們現在都只能做壁上觀,等待新的命令。
秋長老一動,其他相熟的人紛紛前來問詢,他也不解釋,只隨口邀請大家一同後退靜待事態發展。
其他相熟的人雖不知道什麼原因,但聖丹派這些年早已取代天醫‘門’成爲人類修者界的第一大勢力,跟着他的步調行事,已經是這些習慣‘性’的舉動。
於是,真正在後面推‘波’助瀾的勢力,紛紛向後退去,同時繼續鼓動不明事由的人衝擊秘境,他們要把水徹底攪渾,這樣他們纔好見機行事。
——
“時辰到了,人呢?”鳳丫頭提起大鐵錘遙指着餘昌,冷聲道。
“不知道。”餘昌恨得牙癢癢,被一個修爲不如他的‘女’人指着鼻子,這種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要不是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真想衝上前拼了。
“那就不是了,我們回去。”鳳丫頭不僅在等餘昌的迴應,也在等烏冬的進展,但結果讓她很失望,半個時辰的時間,如果小師妹真在裡面,早就有迴應出來了。
“回去?大師姐,不找小師妹了?”古凡不想走,他眼珠子一轉道:“大師姐,他們說的話未必是真,說不定在騙我們,不如我們自己進去找一找,如果真沒有再走也心安。”
“荒謬,我有什麼理由騙你們。”餘昌的火一下燒到頂‘門’心,被一個‘女’人輕視也就算了,至少這個‘女’人是他見過最嫵媚最有霸氣的‘女’人,但被一個小子污衊,他怎麼能忍下這口氣。
“區區一羣剛結嬰的小輩,幫你們傳話已經是看得起你們,不要蹬鼻子上臉不知道天高地厚。”餘昌一握手中兵器,瞪着古凡氣勢洶洶道。
“卻,一羣結嬰很久的老傢伙,區區五六十人就敢在我們面前吹鬍子瞪眼睛,要不是怕你們是我小師妹的人,我早出手教訓你們了。”古凡恨不得挑起事端,好藉機殺進去找青蓮,說出的話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氣得餘昌二話不說,提着手中的兵器朝他衝了過去。
“來得好,兄弟們上啊!”古凡嗷嗷叫着迎了上去,完全不擔心自己的修爲差了餘昌足足兩個小境界,如果沒有其他人幫忙,他上去就要被打成渣。
“上吧,要不然這小子會被人剝皮拆骨。”‘花’少輕輕一步向前踏出,一個靈‘波’從他的腳下向四周‘激’‘蕩’開,隨着他下一步的落下,又一個靈‘波’形成並向四周擴散,當他一步一步走出數步之後,一個巨大的法陣,悄然在虛空中佈下,將兩隊人馬通通籠罩在裡面。
“這樣恐怕不好吧,我們人已經比他們多了,‘花’少你還佈陣,你這不是明擺着不想放人走嗎?”
劉奇踏着小碎步走了出來,他和‘花’少同樣走的是陣法修煉一途,只是他們研習陣法的發現又不同,‘花’少擅長天羅地網之類的大陣法,一旦出手就不會給敵人留下半點退路,而他走的路則細膩些,追求陣法細微的變化,講究不同陣法的相互配合,在最不可能的地方佈設下最有效的陣法,是他最高的追求,爲此,兩人一旦盯上同一目標,就會施展各自的手段,看誰的陣法更有效。
所以,怒火高漲的餘昌慘了,剛衝了沒幾步,他就覺得身體彷彿陷入了泥沼中,有種無形的力量在禁錮着他,要不是他的修爲更高一些,或許就會成琥珀中的昆蟲,變成一個動作中的雕塑。
但現在的感覺更不好,看着衝了幾步就慢條斯理走過來的古凡,他張嘴想說什麼,上下嘴皮想要分開都變得很困難。
“‘花’少,你的本事又提升了,嘖嘖,元嬰三重天的高手都能困住,下次要試一試返虛期高手,不知道還會不會起效。”古凡一把抓向餘昌,想將他擒下。
“不同等下次了,就這次吧。”
“什麼人?”古凡眼看着手指前面的餘昌突然後退,知道事情突變,忙‘抽’身後退到‘花’少身邊。
“咦,還真有點本事,難怪敢如此囂張。”豹雷憑空將餘昌救下,意外的看着‘花’少,他原以爲憑他的修爲,救下餘昌的同時可以破壞一些陣法,沒想到卻不能。
“老大,我給雷霆之豹丟人了。”餘昌羞愧的看着豹雷,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哼,不算丟人,連我都沒破掉的陣法,困住你也很正常。”豹雷斜眼看着踏步上前,將‘花’少古凡等人護在身後的鳳丫頭,挑眉道:“你這個‘女’人就是他們的頭,修爲不怎麼樣,這份護犢子的血‘性’卻還不錯,看在你這份血‘性’上我也不爲難你們,讓這幾個小子向我的手下磕頭賠罪,我就放你們離開。”
“好大的口氣。”鳳丫頭鳳眼一挑,大鐵錘橫在身前,道:“我本來不想爲難你們,既然你這樣說了,那就磕頭賠罪吧,說不定我可以放你們一馬。”
“放屁,你個死‘女’人,給臉不要臉,真當爺爺怕了你不成。”豹雷的火爆脾氣爆發了,手中的大刀突然揚起,朝着鳳丫頭就狠狠的劈出一刀巨大的刀光。
唰!一刀數丈的大小的刀光,彷彿從天而降的火焰,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兇狠的撲向鳳丫頭。
“玩火?你還差點,看錘!”鳳丫頭將煉器爐往頭頂上一扔,手中的大鐵錘如流星一般,被她摔了出去,照着豹雷手中大刀的刀刃上扔去。
“媽的,原來是個大鐵的妹子,怎麼着,打不過扔吃飯家伙也沒用,看刀!”豹雷一臉鄙視,他堂堂返虛面對一個元嬰二重天的小‘女’人,一隻手應付都算給了面子,那把看上去帶着流光的大鐵錘,在別人眼中或許不敢硬拼硬,可他是誰啊,他會怕一把‘女’人扔出的破鐵錘?
咣!
整耳‘欲’聾的聲音中,無數火光乍現,豹雷提着大刀狠狠的砍在鳳丫頭的大鐵錘上。
大鐵錘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回到鳳丫頭手中,因爲力量太大,鳳丫頭的身形還向後退了兩步才接住,看上去似乎是鳳丫頭吃虧了。
“臭‘女’人,我要殺了你,還我的刀。”豹雷先還在得意洋洋,但看到缺了一個小口的大刀時,他忍不住暴走了,踏着暴龍般的步伐衝向鳳丫頭。
“一、二、三,慢下來彆着急,四、五、六,轉個圈消消氣,七、八、九,扔下武器回頭走。”劉奇滿臉是汗,手中不停變化着法決,隨着他嘴裡的嘀咕聲,踏入‘花’少陣法內的豹雷像個聽話的孩子,先是步伐慢了下來,而是不可思議的扔下手中的大刀,大踏步的衝了出去。
“呼,果然是返虛高手,不容易啊,不過這次應該是我贏了,‘花’少,服不服氣?”劉奇差點癱倒在地,陳銘伸手扶住他。
“贏是贏了,不過我們這次的麻煩也大了,惹怒了返虛高手,不死也脫層皮。”‘花’少扁了扁嘴,此時不想打擊劉奇,要不是他的陣法輔助,劉奇能讓豹雷扔下大刀纔怪。
“脫層皮就脫層皮,這些日子困在蓮城都要發黴了,有人能痛快的打一架纔好。”挑事的古凡蠻不在乎,自從他們突破元嬰,除了打通通道出了點力外,根本就沒有顯擺發揮的地方,好不容易遇見能眼前這些人,不打一架試試實力究竟有多少,他怎麼甘心。
“想打架?好,等回去之後,我一定會陪你打個痛快。”鳳丫頭瞪了眼古凡。
“大師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大師姐,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古凡頓時哭喪着臉,這次真的慘了,只想着一時的痛快卻忘了大師姐。
“閉嘴,等回去再收拾了。”
鳳丫頭的雙手還沒恢復知覺,雖然依靠着‘花’少和劉奇的陣法幫助,豹雷那一刀的力量依然讓她差點受傷,不過是仗着大鐵錘的品級高才將豹雷的大刀崩了一塊。
“咦,我的刀呢?”豹雷衝出陣法的瞬間就發現手中大刀不見了蹤影,剛想問個清楚,卻看見餘昌等人像見了鬼一樣看着他。
“怎麼回事?”
“老大,你把刀扔下就回來了。”餘昌弱弱的道。
“我把刀扔下?我用的又不是飛刀,怎麼可能會扔出去?”豹雷邊怒吼着邊回頭去看。
“不是扔出去,是扔下。”餘昌不怕死的繼續弱弱補充。
“扔……臭‘女’人,你究竟使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居然敢讓我把刀扔下,給我還回來。”豹雷張開蒲扇般的雙手,又一次衝進陣法,不過這一次他表面上看上去十分衝動,實際上他小心翼翼,躲過了腳下不時閃現的一個又一個的陣法。
“區區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賣‘弄’,等我抓住你,一定讓你生不如死。”豹雷狠狠的咬着牙,別看他說的輕鬆,實際上,他是打起百分百的‘精’神,仗着修爲高深,才硬生生將腳下的陣法破去。
“不行了,我撐不住了。”劉奇先撐不住了,豹雷用修爲硬破陣法的方式兇殘又有效,他的修爲差了一大截,能撐到現在已經不錯了。
“我也不行了。”‘花’少的臉也漲得通紅,陣法是臨時佈設,用的佈陣法器都是些低級貨,隨着豹雷硬生生用修爲強破陣法,那些低級貨承受不住返虛高手,紛紛碎成粉末。
“陳家子弟聽令,結陣。”陳銘一聲沉喝,陳家子弟立刻衝出人羣,在鳳丫頭的四周快速結成陣法。
陳家人玩火,他們的陣法也和火有關,和鳳丫頭頭頂上的煉器爐遙相呼應,剛結成的大陣突現一股能將天地都煉化的異象。
“住手!”一聲突如其來的暴喝,將手已經快伸到的豹雷硬生生攔住,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差點讓他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