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村民快速的趕了過來,手裡都拿着傢伙什,跟着李秋生進了向家的院子,他們剛進門,就見一個黑衣人歪歪扭扭的衝他們過來了,李秋生咬着牙狠狠的一腳踹在了他腹部,吆喝着讓人把他給綁起來了。
院子裡已經停止了打鬥,寧七幾個收拾了跟前的黑衣人,卻不見了向晚,此時的向晚已經回了屋裡,把毛豆從空間抱了出來,然後她,暈倒在了牀邊。
寧七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向晚滿身是血,毛豆被驚醒了,穿着單衣坐在牀上一邊拉着他孃的手一邊哇哇的哭。
明月衝過來給他裹上被子抱在懷裡,捂着他的眼睛不許他看,毛豆卻不願意,吱吱呀呀的叫着要娘抱抱。
清風見狀便叫寧七,“七少爺,麻煩你把姑娘抱進我們屋裡去,免得驚嚇到了少爺。”
寧七也是這個意思,見她說,便抱着渾身是血的向晚去了東廂房。
把人放到牀上,寧七便馬不停蹄的去請大夫了,清風和雲芙兒都圍在向晚身邊,雁落也受了傷,卻是替明月擋了一刀,不過不嚴重,傷口在腿上,她便坐在那裡,也是一臉焦急的看着向晚。
明明是她拉着明月衝上去救她的,卻沒想到倒是姑娘她,替自己與明月擋了幾刀,若非如此,可能她也不至於傷的這麼嚴重。
一會兒綠枝回來,接替了清風,清風便去到院子裡,讓李秋生把抓着的那個人送到官府去,沒想到那個人害怕了,忙給清風磕頭,“姑娘饒命,姑娘饒命,我們是受人指使,並非自願啊,求姑娘饒了我吧。”
“那你說出來到底是誰指使,我就放你走。”
黑衣人顧不得血糊了臉,忙道:“是右安伯府的一個嬤嬤,她說自個姓葉,給了我們一千兩銀子,讓我們來殺了一個叫向晚的人,另外還有一個雁落,這兩人要是都死了,事後會再付給我們一千兩。”
“你們是哪幫哪派的?”
清風厲聲喝道,“竟然敢接這種活,難道就不怕官府圍剿嗎?”
黑衣人卻是怎麼也不肯說,一個勁的低頭求饒,清風頭也不回,“送到官府去,我就不信官府的刑具撬不開你的嘴!”
說完話轉身去了廚房,快速的燒了一鍋熱水,端回到屋裡與綠枝一起給姑娘擦洗了身子,給她換上乾淨的衣裳。
這時她們纔看清楚,自家姑娘身上有幾道很深的傷口,刀刀見血,有的都已經傷到了筋骨。
兩個人忍不住落了淚,一旁的雲芙兒也哭了,她拉着向晚的手,一邊哭一邊道歉,“對不住晚姐姐,我不該生你氣離開這的,不然你也不會受傷了。”
雁落強忍着眼淚沒有落下來,臉色很不好看,剛纔清風在院子裡的問話她也聽見了,沒想到潘氏竟然那麼歹毒,要對五姑娘和自己痛下殺手。
今兒個五姑娘生死未卜,她應該很得意了吧?
想到潘氏得意的嘴臉,雁落就恨,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脣,直到咬出了血也不自知,還是綠枝驚呼着撲向她,她才發現原來自己對潘氏的恨已經到了骨髓裡,這輩子,潘氏要是活着,她雁落就算是死了,也無顏去見老夫人和三老爺、三夫人。
幾個人圍着向晚一通痛苦,向晚卻煩悶的睜開了眼睛,聲音虛弱,“你們這是咒我呢,我好端端的你們哭什麼?”
話雖是這麼說,可是她心裡明白,若非剛纔進了空間待的那一會,怕是這命還真就保不住了。
“姑娘,姑娘你醒了?”清風和綠枝都撲了上來,滿臉的驚喜,雲芙兒也圍過來,拉着她的手直流眼淚。
“毛豆呢,有沒有嚇哭?”
清風點點頭,“是受了些驚嚇,可是明月已經把他哄睡了,在那屋看着她呢。”
向晚點點頭,目光越過她們幾個看向雁落,“沒事吧?”
雁落此時再也忍不住,眼淚滾落了下來,搖搖頭,“姑娘沒事就好。”
“我沒事,”說了這些已是有些喘不過氣來,歇了好一會才道:“你們都下去洗洗,瞧臉上的血,去替明月,再瞧瞧蘭嫂子。”
勉強說了這些,就再也撐不住,頭一歪,靠在枕頭上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向晚醒來已是兩天後,她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竟是毛豆,他趴在自己身上睡的正香,甚至嘴角還流了口水。
看着他童稚的笑臉,向晚忍不住笑了笑,伸手幫他把口水擦了。
“感覺好些了嗎?”
擡頭,卻是展牧,一身月白刻絲夾棉長衫,玉冠束髮,劍眉星目,此刻正關心的看着自己。
“好多了,就是還有點疼。”
向晚伸手握着他的手,“你怎麼來了?”
“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不來?”展牧一把抱起毛豆,把他安置在自己懷裡睡着,不讓他再繼續壓着向晚。
“誰告訴你我出事的,我好的很。”
蒼白着一張笑臉的向晚努力的露出她以往張揚的笑容來,看的展牧心裡一酸,“還敢說沒事,你知道那晚你有多危險?要不是芙兒和寧七少爺恰巧回來,我怕你們都凶多吉少。”
“芙兒回來了?”
她壓根就什麼都不知道好吧,不過當時她受傷神智有些混亂的時候,確實是有人替她擋了刀子,但是誰,她就想不起來了,她當時滿心裡只想着趕快把毛豆從空間裡抱出來。
“就是那晚,芙兒跟寧七少爺喝完酒回來,才恰巧救了你們,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逃跑還差不多,想要殺人,還嫩了點。”
是啊,他教了自己兩個月,所教大都是輕功,讓她用來逃命的,那晚她是打不過那些人,但是有清風在一邊幫襯着,逃命還是沒問題的,不過雁落和明月趕過來救她,她卻不能自己逃了不管她們死活吧?
“那些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展牧聞言臉色微變,“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一切都交給我,你只安心養病就好。”
他不說,向晚也不問,反正不問他還能問別人。
“我把毛豆抱到你那屋去睡,你再睡不會吧,綠枝給你熬了粥,一會兒就可以喝了。”
向晚一把拉住他的手,“要肉粥。”
展牧無奈,卻又滿臉寵溺,“好,肉粥。”
抱着毛豆出來,把他安置好,又叫了明月守着,還沒忘了去廚房交待一聲,讓綠枝給她家姑娘做肉粥。
出了向家的門,他的臉色就變得鐵青,彷彿地獄裡的閻羅。
好一個潘氏,害得他差點失去了晚兒,他要整個潘家陪葬!
向晚的事,成爲了整個村子裡都在談論的話題,李東本想着來請向晚去看看自家小侯爺,可一進村子就聽說了這事,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若是這向姑娘有個好歹,他家小侯爺是不是也要跟着殉情了。
回到平揚候府,站在院門前看着院子裡大楊樹幹枯的樹枝子下正在喝酒的主子,李東有些猶豫,不知道這事該不該告訴他。
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李東一轉身,正好撞上自家小郡主。
爲了大哥的事,安清顏這陣子連門都沒出,想着法子的逗他開心,可惜,他一直都是那個樣子,要不就是在喝酒,要不就是喝醉了不理人。
要不是她爹親自去給聖上請罪,說他病了,聖上還真是要怪罪下來了。
“你在這兒幹嘛?瞧你這鬼鬼祟祟的樣子,肯定沒好事!”安清顏一副探究的神情,“說,什麼事?是不是跟我大哥有關的?”
李東正愁這事不知道該跟誰說呢,見她來了,也不用她多問,立時就回道:“不是我們家主子的事,是向晚姑娘的事。”
“晚兒,她什麼事啊?”
安清顏說着扯着他快走兩步,走到離她大哥院子遠一些的地方,才讓他說話。
“向晚姑娘家前兩天被人偷襲了,聽村子裡的人說是一夥黑衣人乾的,有五六個人,晚上趁人不備潛入向家……”
“晚兒她怎麼樣了?”安清顏一聽就急了,“有沒有受傷?毛豆呢?清風和明月她們呢?”
“正是向晚姑娘受傷了,暈迷了兩天,這纔剛剛醒了,聽說身上捱了好幾刀,當時渾身都是血,差點就救不過來了。”
安清顏眼都瞪圓了,“是誰幹的,查出來了嗎?”
自小晚兒就柔柔弱弱的,她就把晚兒當成妹妹看,遇到事情就替她出頭,看見她受了委屈自己心裡比她都生氣,之前她被向家欺負,她不在不知道也就罷了,沒想到現在又出了這種事,到底是誰敢對晚兒下這麼毒的手?
李東搖搖頭,“不知道,小的沒仔細打聽,一聽到這個消息就急着回來了。”
“給我查!一定要查出來是誰幹的!查不出來你就別回來了!”
一聲暴怒從兩人身後傳來,兩人慌忙回頭,只見安清朗臉色鐵青的站在自己院子門口,見李東還盯在那裡,又是一聲暴怒,“還不快去!”
嚇得李東也顧不得行禮,忙不迭的一溜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