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忙道:“聽說是有兩家子同時上的門,一個是沐清王府的管家,另外一個就是輔國將軍府的人。”
沐清王府和輔國將軍府?
安清朗的臉色漸漸變的難看起來,揮揮手讓他下去了。
第二日,整個京裡就流言蜚語的。
沐清王府的心夢郡主與輔國將軍府的三姑娘,爲了爭搶夫婿,同時到平揚侯府提親一事,京城裡的百姓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這流言傳到了安清朗的耳朵裡,他惱羞成怒,吩咐家丁看到這兩家來人就拿大棍子給趕出去。
然後,等他上早朝的時候,景豐帝卻笑眯眯留他下來找他談話。
“朕聽說,你最近很是走桃花運啊?那沐清王府的心夢郡主和輔國將軍府的姑娘都到府上提親了?”
安清朗的臉色黑了黑,態度也不算好,“皇上莫非覺得這是好事不成?還是皇上當真擔心我娶不到媳婦?”
“本來是有些擔心的,可是聽到這件事之後,朕很是寬慰啊,這說明這兩家的姑娘很有眼光嘛,你呢,也別總是惦記着向晚了,她已經是沐清王府的世子妃了,你就降低降低標準好了。”
聞言安清朗忍不住笑着搖搖頭:“皇上您日理萬機的,這件小事就不牢皇上操心了,皇上要是沒事的話,微臣就先告退了。”
“且等一等,朕左右今兒個也無事,你就陪朕到那桃花澗去瞧一瞧吧。”
景豐帝喊住安清朗,不待安清朗反應過來,他已經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對身邊的太監吩咐了兩句,擡腳就往外去了。
本來安清朗今兒個還有別的事,是不願意同他出去的,可是一聽到桃花澗這三個字,他就無條件的妥協了。
能見一見她也是好的。
他心裡這麼想着,嘴角也就掛上了笑容。
景豐帝微服出行,宮裡的侍衛也都換了便裝或遠或近的跟着,安清朗隨在他身側,一路不走心的應付他各種無聊的問題。
待到了桃花澗,正好向晚在,因着景豐帝不願意被人知道他來,也就沒有行禮。
“向氏,這些日子沒來,你這兒可有什麼新奇的玩意?”
向晚恭敬的上前:“不知道皇上想要看什麼,歌舞還是聽曲?”
她這段時間還真準備了這個,買了幾個學過戲曲的小丫鬟,又另外聘請了先生來教,現在歌舞、戲曲什麼的已經不在話下了。
景豐帝聽了還頗爲感興趣,向晚親自盯着夥計們端上飯菜來,便去張羅去了。
誰知道她正忙的時候,卻見向憐兒來了,也不知道從哪兒僱了一輛破舊的馬車,身上的衣服雖然乾淨,但也已經有些舊了。
“六妹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向晚確實是不怎麼歡迎她來,與她在一個府裡住了這麼多年,她是什麼樣的人自己早就一清二楚了,這次來,怕是還真沒什麼好事。
“五姐姐。”
向憐兒卻極爲親熱的模樣上前挽了向晚的胳膊。
“五姐姐,我今兒來也沒什麼事,只是聽說這莊子是姐姐的產業,今天正好閒來無事,就來逛逛罷了,五姐姐不會嫌棄我吧?”
要說實話嗎?向晚撇了撇嘴:“說不上嫌棄,只是我現在忙着,六妹妹要說沒什麼事的話,就到後面院子裡去走走吧,恕我沒空奉陪了。”
向憐兒臉上依舊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五姐姐儘管忙,我自己走走就行了。”
待向晚一走,她臉上的笑容就再也保持不住了,滿臉的憤恨,輕聲嘀咕道:“不就是個世子妃嗎?有什麼了不起的,總有一天,我讓你跪在我的面前!”
交待好了要上場表演的小丫鬟們,向晚纔算鬆了一口氣,先回到包廂裡,她是主人,自然是要在景豐帝和安清朗他們一邊作陪的了。
其實,一頓飯的工夫,安清朗也沒吃什麼,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向晚身上了,景豐帝倒是吃的不錯,直誇這裡的飯菜比宮裡御廚的還要好吃。
“這是皇上長久的吃宮裡的飯菜的緣故,偶爾換個口味自然是好的,就像我們,也就吃這些粗茶淡飯,若是哪天能吃到御廚做的飯菜,肯定也會覺得好吃的。”
向晚噙着笑解釋道。
景豐帝哈哈大笑起來,“倒也是這麼回事。”
飯後,綠枝親自帶着夥計端了一樣桂花甜糕、一樣核桃軟糕、一樣玫瑰酥並一樣芝麻栗子糕來,再端上向晚親自制作的玫瑰奶茶,另有幾樣新鮮的水果。
綠枝他們下去以後,唱曲的歌姬們就上場了。
清一色稚嫩的小女孩,都是十歲左右,向晚特意選的這樣的,就怕萬一在她們表演的時候,被哪個達官貴人給瞧上,年紀小了就不怕了。
可是,這其中怎麼有些不對勁?
向晚坐在臺下,使勁皺着眉頭,臺上中間那個人怎麼那麼眼熟?
“晚兒,怎麼了?不舒服嗎?”
一直關注着她一舉一動的安清朗,見她皺眉頭,立刻就湊了過去。
向晚搖搖頭:“我只是覺得,”她伸手指了指臺上,“中間那個人怎麼看着那麼眼熟?太眼熟了,但是怎麼一時就想不起來呢?”
順着她手指的方向,安清朗看了一眼,也不淡定了。
“那,不是府上的六姑娘嗎?”
噌的一下子向晚就站了起來,好在景豐帝在她前面,並沒有看到。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向晚又坐下了,有些糾結的看着臺上的向憐兒。
她這是什麼意思?賣弄自己嗓子好嗎?怎麼就混到這幾個小丫頭裡唱歌去了?
強把自己心裡的擔憂忍下去,向晚緊緊的盯着臺上的向憐兒,她想弄明白向憐兒想要做什麼?
目光落在臺上,眼尖的向晚突然發現向憐兒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坐在中間的景豐帝身上。
她心裡忍不住顫了顫,莫非她這是……想要引起景豐帝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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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自從她離開呂家之後,就一直閒在家裡,且不說楊氏不可能主動給她找什麼好人家,只說向憐兒自己,便是個極爲挑剔的。
一般的人怕她也是瞧不上的。
一邊想她一邊糾結,可是,事情卻真的像她擔心的那樣開始發展了。
由於向憐兒的鶴立雞羣,景豐帝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身上,待她一曲唱畢下去之後,景豐帝就轉過頭來問向晚。
“剛纔那個歌姬不錯,叫什麼名字?家是哪裡的?可說親事了不曾?”
向晚心裡咯噔一下,卻也只能實話實說,她可不想爲了向憐兒,擔個欺君之罪。
“回皇上,那不是什麼歌姬,那是我的六妹妹。”說到這兒,她還特意加了一句,“她之前曾經是呂家二少的正室,後來呂家出事,她便回了孃家。”
這一句還真是管用,景豐帝聽了這句話,臉色很快就沒了笑容,只淡淡的點了點頭:“那就罷了。”
趁着景豐帝專心看歌舞的時候,安清朗含笑跟向晚解釋:“縱使皇上瞧上了你那六妹妹,就憑她嫁過一次人,太后便不會允許她進宮的。”
向晚這才放了心,本來以爲無事了,誰想,就在景豐帝欣賞完歌舞,去泡溫泉的時候又出事了。
景豐帝明明進去的時候是一個人,還帶了一個身邊的太監,可等出來的時候,向憐兒赫然一臉嬌羞的站在他旁邊。
看這樣子,向晚眨了眨眼睛,這是剛乾過點什麼了吧?
“向氏,你這位六妹妹是叫向憐兒吧?容貌上倒是有幾分與你相似。”景豐帝看了看向晚,又看了看向憐兒,“我先帶她回宮了,你就替朕,跟你孃家的長輩說一聲吧。”
聞言向晚有點傻眼,直覺的看向安清朗,你不是說,皇上不會帶向憐兒進宮的嗎?
“皇上,這萬萬不可以,要是讓太后知道您帶了一個曾經嫁過人的女子回宮的話,肯定會掀起軒然大波的,皇上是想讓太后娘娘吃睡都不安穩嗎?”
不得不說,安清朗這話是很有分量的,景豐帝立刻就猶豫了,再就是反悔了。
回身握着向憐兒的手,景豐帝一臉的愧疚,“憐兒,你已經是朕的人了,這一點朕是明白的,只是,給朕一些時間,朕回去一定會跟太后說這件事的,到時再接你入宮可好?”
人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向憐兒還能怎麼着。
縱使心裡暗恨,但那也只能是暗恨而已,明面上依舊故作嬌羞,“憐兒明白皇上的爲難之處,還請皇上不要擔心憐兒。”
對於向憐兒這般深明大義的女子,景豐帝還是很讚賞的,笑着點點頭便走了。
臨走時,安清朗倒是還想跟向晚說幾句話來着,可惜向晚想着心事,竟是沒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
待衆人都走了,向憐兒還站在山莊的大門口癡癡的往外看。
“人都走遠了,還有什麼可看的?”向晚丟了一句話給她,轉身就進了莊子。
向憐兒忙小跑幾步追了上去:“五姐姐,你說皇上真的會來接我嗎?”
向晚本不欲再理她,可是最終還是沒忍住,說道:“你當真想要進宮去?確定自己想好了?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一旦進了宮,份位必定高不了,到了宮裡受了委屈也沒有孃家可以依靠,這些,你可想好了?”
“五姐姐這是嫉妒我吧?”向憐兒卻冒出這麼一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