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諷刺了南宮夢幾句,卻又不等她說話,繼續說道:“也難怪,其實從根本上論起來,你的身份還比不得我呢,怪不得如此見識淺薄,好了,這事就算了,我也懶得跟你一般見識,我兒子雖小,也知道不該與你這樣的人計較。”
說罷轉身就走。
南宮夢被她這一番嘲諷,臉都氣紅了,她是她娘還沒扶正的時候生的,說白了就是一個妾生的女兒,不過自從她娘成爲沐清王妃之後,這話再也沒有被人提起過,今兒個猛地被向晚戳破,要她不生氣也怪。
抓住向晚的手腕,擡手就要打過來。
向晚卻是早有準備,被她抓着的手腕突然翻轉,牢牢的反抓着她的手腕,然後在她另一隻手打過來的時候一側身,閃過那一巴掌,自己另一隻手趁着這個空隙就打在了她的臉上。
被打了的南宮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身邊的丫鬟見她被打,又驚又懼,指着向晚便道:“你竟然敢打我家姑娘?來人啊,把這個女人給抓起來,送到夫人面前讓夫人發落!”
便從四處跑來幾個護院,要來抓向晚。
展牧握住向晚的手往自己懷裡一拉,神色不豫。
楊齊見狀忙上前厲聲斥道:“小王爺在此,你們哪個沒長眼睛敢動未來的王妃?有膽子的上前來試一試!”
楊齊也是在軍中練出來了的,同所有上過戰場的人一樣,嚴肅的時候身上有種肅然的殺氣,哪幾個護院哪裡是對手,只看了一眼,就老老實實的退下去了。
那丫鬟一看急了,“你們幹什麼去?還不回來?當心夫人知道了饒不了你們。”
這說夫人到夫人可不就到了,嚴氏一出面就出聲斥責道:“這府裡何時這麼沒規矩了?咋咋呼呼的成什麼樣子!”
一見她來,南宮夢立時就撲進了她懷裡,撞的嚴氏往後退了兩步,頭上的純金步搖來回晃。
“娘,這個賤女人竟然敢打我,你快讓人收拾她!”
一聽說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打了,嚴氏眉頭一蹙,瞪着向晚,“你是何人?竟然敢在我們府上動手打人?”
展牧上前一步把向晚母子擋在身後,“這是我的客人,怎麼,我帶個人回來還要提前徵求你的同意不成?我不知道原來府裡還有這種規矩啊!”
見是他,嚴氏臉上勉強擠出了點笑來,“不用不用,既然是麒兒你帶回來的客人,府裡自然是要好生待着,只不過,就是再尊貴的客人,也沒有動手打人的道理吧?”
“你知道旁人打了你女兒,爲什麼不問問她爲什麼捱打?”向晚從展牧身後露出頭來,“你是母親,你的女兒金貴,難道旁人的孩子就該命如草芥嗎?我打她是我不對,那她欺負一個才一歲多的孩子,按着你們府裡所謂的規矩又該如何?”
被她一問,嚴氏窒了一下,低頭看着懷裡委委屈屈的女兒,“那位夫人說的話是真的?”
南宮夢別過頭去不理人。
見她如此,嚴氏便知道此事不假了,但就算如此又如何,在這沐清王府裡,她的女兒想怎麼着就怎麼着,不過是打人罷了,就是殺了人又能如何?
不過這人是南宮麒這小子帶來的,這話就不能說在明面上了,說不定轉頭他就跟王爺告狀去了。
“郡主是有錯,我這個做母親的替她跟這位夫人你道歉了,”嚴氏眸光流轉,“不知道這位夫人是誰家府上的,帶着孩子跟着我們家麒兒回家不好吧?這孤男寡女的你看……”
來這套!
向晚皮笑肉不笑的瞪着她,“我是誰管您老人傢什麼事呀?我就愛跟他在一起了,你是什麼人依着什麼身份要來管這件事?”
“你……怎麼這麼沒家教!不知禮數的野丫頭!”
嚴氏氣道,竟然叫她老人家?!自從成爲沐清王府的王妃之後,還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呢!
向晚得意的一笑,“我就是沒家教不知禮數,你女兒有家教去打一個孩子,有禮數才口出惡言,起先我還吃驚呢,現在倒是明白了,嘖嘖,當孃的都如此,女兒還能好到哪裡去!”說罷回頭瞪向展牧,“這就是你們沐清王府的家教啊!你早說呀,早知道如此,八擡大轎請我來我都不來!”
眼見嚴氏氣的頭頂都快冒煙了,展牧的心情越發的好了,沒想到他喜歡上晚兒還有這種功效,嗯,以後看來得常帶着晚兒來府裡走動走動了。
“這沐清王府的家教是不好,等以後咱們成了親,府裡上上下下還不是你說了算。”
這人!怎麼能說出這麼厚臉皮的話來!不過……向晚嘿嘿笑了笑,這話倒是說的很和適宜,瞧瞧那母女倆的臉色呀,真是好看的緊。
經過這麼一出,向晚也沒有了要留在沐清王府的心情,展牧只好用王府的馬車去送她,自己也跟着,天知道他有多麼不願意看見嚴氏這母女倆。
雖然直接傷害他母親的是沐清王,但是這個嚴氏也絕對脫不了干係,這些,他都明白,只是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來府裡,也騰不出手來對付她們,當然了,如果自己成了親,這兩個人就交給晚兒了,相信她的晚兒一定會讓她們嚐嚐當初母親吃過的苦頭的。
想到這裡,展牧的眼睛緊緊的黏在了向晚身上,可隨即眼色又暗了暗,現在他還不能成親,他那個所謂的王爺父親還好好的活着,還有晚兒的仇還沒報,現在還不是自己與她在一起的好時機。
不過,他相信這一天不會很遠的。
回到桃花村的時候已近深夜,毛豆已經睡熟了,可憐的孩子白日裡受了委屈,睡着了之後也時不時的驚醒,睜開眼看看是他娘抱着,這才哼哼唧唧的才又睡了。
元宵節之後又過了半個月,天氣就眼見着暖和了不少,院子裡的雪都化了,午時坐在堂屋門口曬着太陽,還是暖和和的。
邱石已經跟村裡人把田地的事情都說好了,村裡人也都樂意,有那種了冬小麥的,就等着秋收了之後再來向晚這兒登記,然後領種子。
有的人家地裡空着,就聽邱石的,早早的施了肥整理好了,就等着開了春領了種子種上高產的春小麥呢。
之前邱石找的那兩家會種菜的,這會子也收拾好了地了,這兩家的地加起來也有二十畝,對向晚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她就讓邱石收回了幾家家裡情況特殊,沒有勞動力種不了那麼多地,主動願意把地交上來的人家的地。
這麼一來,這五百畝地又收回了不少,雁落細細算了算,竟然也有八十畝。
這八十畝地向晚決定都種上菜,再讓這些交上地的人家的壯勞力到菜地來幹活,跟這兩戶會種菜的人家一樣,按月發月錢。
經過她這麼一番變通,村子裡的人都有了活幹,看了她家的地,也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自然也就沒有不服氣的了。
爲此,邱老爺子還特地前來表揚了向晚一番。
趁着春耕之前,邱石又帶着村子裡的壯勞力把村子裡的路都修了修,在村口和每條路的兩旁都種上了桃樹,自然,這些桃樹都是他們從桃花澗後面的後山上移植過來的。
邱老爺子也沒閒着,跟在自己兒子後面,看着一大羣小夥子修路、種樹,一會指點指點這裡,不會看看那裡,對桃花村能變成真正的桃花村感到欣慰不已。
一直忙活了一個多月,這些事才終於都忙完了,緊接着就是春耕了。
向晚早早的就去秦安城買回了菜種,西瓜種子和哈密瓜種子是之前存下的,都從空間裡搬了出來,放在了前院的糧倉裡。
這天一大早,村子裡就斷斷續續的有人來領種子,清風和雁落分別坐在兩個桌子前,桌子上放着紙筆,她們是負責記賬的,哪家領的什麼種子,領了多少,家裡幾畝地等等,兩個人一個記賬,一個對着之前早就做好的帳冊,看看到底能不能對得上。
雲芙兒這段日子也閒的很,這會子能有事忙,她興奮的不得了,跟着邱石在糧倉裡指揮着搬運種子。
一連又忙了三四天,該發的種子纔算是都發下去了。
向晚也舒了口氣,唉,頭一回這麼幹,她心裡沒底,就怕再起什麼事端,好在有邱老爺子坐鎮,倒是也沒什麼大事。
大事是沒有,不過小插曲還是有的,有好幾個村民趁亂來領種子,都被邱老爺子給罵回去了。
也有那厚着臉皮不肯走鬧事的,比如邱石的二叔,完全就是個混不吝,油鹽不進,非要種子不可,要是不給就在地上打滾。
邱石沒法子,他是自家長輩又不能動手,只好去找了向晚來。
對付這種人,向晚有的是法子,“你們幾個,把他捆起來,清風,你手裡的活交給我,你帶着幾個人把這個邱老二押送到官府去,跟縣令大人說,往重了罰。”
她說話輕聲細語的,又是輕描淡寫,但聽在衆人耳裡卻是彷彿天上打雷一般,邱老二更是嚇的臉色都變了,這動不動就送官府,他們村子裡以往哪有這樣的啊?
他求救似的看向邱老爺子,誰想邱老爺子卻連看都不看他,吧嗒吧嗒的抽着他的旱菸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