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江這邊一死,王金花就跳了起來,“姚若溪那個小賤人竟然謀害人命!?”
人是姚若溪救的,這纔剛到家,就死了,不僅王金花,連趙書豪,趙書健幾個全部都懷疑是姚若溪使壞,謀害趙大江。
王金花憤恨的整個人都要冒火燒起來了,臉色扭曲着,“小賤人,果然見不過我們家過好了,該死的小賤人!”她閨女是月光仙子,很快就要入宮做娘娘了,這個時候姚若溪那小賤人害死了趙大江,那她閨女豈不是要守孝三年!?
剛剛醒酒的趙書健也叫嚷着,“那個以爲抱上神醫館弄個縣主的就了不起的小賤人,膽敢謀害人命,我們去找她!讓她知道厲害!殺人是要償命的!”
聽趙大江死了,趙豔萍的第一感覺就是鬆了口氣。趙大江不死,她就得進宮伺候那個老種馬,現在趙大江死了,還是被姚若溪救過之後死的,轉了個彎兒,現在即便姚若溪是縣主,也跑不掉罪責了!
一家人怒恨沖沖的,王金花還抹着眼淚,拉着趙大江的屍體又到神醫館來找姚若溪。
神醫館的門童看他們一家鬧鬧嚷嚷的過來,氣勢洶洶的要找姚若溪,忙跑回去回稟。
姚若溪看王金花一家一副她大難臨頭罪責難逃的樣子,眼裡閃過一抹冷嘲,“人送來的時候就只剩一口氣,費勁兒給你們救了回來,怎麼你們拉回家,人就死了?”
“就是你害的!明明好好的人,讓你治了一回,就給治死了!你看不得我們家,謀害人命!”王金花陰恨的瞪着姚若溪。
“謀害人命是要償命的!姚若溪,你就算有神醫館做靠山也沒用,我們家還有月光仙子,月妃娘娘呢!你害死了我爹,就得給我爹償命!”趙書健也憤怒的指着姚若溪。
杜衡上去啪的一個巴掌狠狠甩在趙書健的臉上,“寧安縣主的名諱也你能叫的?!”
趙書健被他一巴掌打的摔在地上,感覺整個半邊臉都不是自己的了,嗷的一聲爬起來,“我妹妹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娘娘,你敢打我?”
“你妹妹是月光仙子,是月妃娘娘,可你卻什麼都不是,寧安縣主是皇上親封的,膽敢對縣主不敬,就是對皇上不敬!”杜衡蔑視的看着趙書健,即便是他們自家的人,在外面還稱呼一聲縣主。這樣對他們小姐不敬,找打!
趙書健怒恨的臉色漲紫,恨恨的指着杜衡,卻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趙書豪好歹知道些,忙拉住趙書健不讓他再亂說。這樣下去,說不定公道沒有討回,就先被按上一個不敬縣主的罪名了!
趙豔萍這會簡直想連趙書健也一塊弄死算了,全是沒長腦子的蠢貨,只會拖她後腿,惹禍上身的蠢貨!該死的!剛一出來就被狠狠打了臉!她眸光閃過恨意,上前一步給姚若溪屈膝行禮,“家兄冒犯,還請縣主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羣裡立馬就有人吆喝,“竟然讓月光仙子的月妃娘娘給一個縣主行禮,實在太囂張了!”
“就是!月光仙子行禮,誰受得起!?”
有不少人紛紛表示疑惑,姚若溪不管怎麼說都是縣主,還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徒弟,趙豔萍雖然被封了月妃娘娘,可畢竟還沒有進宮,給姚若溪這個二品縣主見禮也不爲過吧?!
可偏偏不少人覺得趙豔萍身爲月光仙子,是仙子下凡,不該給姚若溪行禮,她受不起月光仙子的禮,越說越烈,有不少人竟然還出口指責姚若溪。
趙豔萍聽着那麼多人爲自己聲討姚若溪,嘴角微微勾起一個得意的笑。姚若溪,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月光仙子的影響力!我給你行個禮,你都要被人罵一頓!
王金花看他們勢頭大好,趁機責罪姚若溪,“就是你害的人命,就算你是縣主,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你殺人照樣得償命!”
神醫館的做館大夫都不忿了,紛紛出言說趙大江出神醫館的時候已經救活了,姚若溪醫術高明,連快死的趙大江都救活了,他現在死了,肯定是王金花家人做了啥事兒才讓趙大江死了的。
衆人雖然信崇月光仙子,可神醫館在人們心中的地位絕對是舉足輕重的。畢溫良身爲國醫聖手,開辦神醫館,救人無數,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活菩薩。看神醫館的做館大夫都出來幫着姚若溪說話,也都疑惑起來。
趙豔萍看衆人神情的變化,恨得咬牙。姚若溪就是抱上了畢溫良的大腿,纔可以堂而皇之幹壞事兒,有神醫館這尊幾乎活佛一樣的存在,她幹了壞事兒也難有人懷疑她頭上去。這個小賤人佔了大便宜了!
姚若溪沉着小臉,上前兩步,直視着王金花幾個,“五城兵馬司已經查清楚了,趙老爺在酒樓喝酒,出來方便的時候,走到樓梯口,被你們家‘小廝’滑倒踢到了樓下摔着的。而踢到趙老爺的小廝,聽人說就是月光仙子的趙小姐女扮男裝。趙老爺沒有當場摔死,到神醫館被救活之後,纔回到家人就死了,這人你們竟然說是我害死的?無冤無仇,我又爲什麼要害死趙老爺?”
人羣轟的一下炸開了,作爲月光仙子的趙豔萍女扮男裝出去,把趙老爺踢到了樓下摔了個半死,這是個怎麼回事兒!?而五城兵馬司負責京都治安,打交道的就是京都那些販夫走卒,多在市井行走,消息也走的很快。不少人證實,的確聽到趙豔萍扮成小廝跟趙大江出門,把趙大江踢到了樓下。
“那小廝是個姑娘妝扮的,摘了帽子我都看見了的!”更有在酒樓吃飯的人證實當時的‘小廝’是個姑娘家。
“你不想讓我閨女進宮當娘娘,看不得我們家好!”王金花看風向有轉變的跡象,已經有人指指點點了,她心裡慌了。
“她進宮做娘娘對我又沒有壞處,不進宮又對我沒有好處,我會爲此去殺趙老爺性命?”姚若溪冷笑一聲。
趙豔萍臉色頓時難看了,姚若溪這個賤人比她想象的更加難對付!
趙書健要蹦躂,姚若溪一個冷厲的眼神過去,瘮的趙書健呼吸一滯,到嘴邊的話就嚥了下去。
姚若溪淡淡的收回視線,看着王金花道,“雖然我們兩家現在斷親了,但不管怎麼說,曾經都是親戚。趙老爺送來就已經快不行了,我和師兄一同出手,才極力挽回趙老爺性命。至於回家之後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大家也都不知道,但你們若是把趙老爺的死歸咎我的頭上,我倒是想問一問,趙小姐把趙老爺踢下樓是什麼目的?!”
趙豔萍臉色一白,“姚若溪你不要污衊我!”
王金花也驚了一跳,她看看趙豔萍,再看看姚若溪,“豔萍是踩到地上的油漬滑倒纔不小心碰到的人!”
“對!就是不小心!”趙書健也急忙應聲。
趙書豪心沉了下來,剛要說話,姚若溪笑了一聲,“她有沒有踢到趙老爺,你們承認那麼快做什麼?!不是那個叫周寶印的中人謀害的趙老爺嗎?他自己都已經去認罪了。到底怎麼回事兒?誰害的趙老爺?”
衆人也都疑惑起來,嗡嗡的議論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趙豔萍女扮男裝跟趙大江出去,滑倒踢了趙大江摔下樓,結果又冒出來個周寶印的中人承認自己謀害趙老爺,王金花一家拉着本就已經被救活又死的趙大江過來責罪姚若溪害死了趙大江,這簡直亂哄哄的,讓你越想越迷糊,不知道誰害死了趙大江了!
趙豔萍暗道不好,姚若溪這小賤人嘴皮子的本來就犀利,現在當了縣主,勢頭更足了。惱恨秦隸現在到哪去了,爲什麼還不出現幫她解決這個事兒。拉着王金花,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當時滑倒摔了一跤,爹是怎麼摔下樓梯的我根本不知道,看着爹摔下樓,我整個人都傻掉了。我不知道是那個什麼中人害死爹的!”
“到底是誰害死趙老爺的,你們應該去五城兵馬司,或者去京都衙門,而不是到神醫館門口找事兒!趙大江出神醫館門口的時候還能說話,到家卻死了,你們還誣賴我謀害人命,我想你們不知道污衊縣主的罪名吧!?”姚若溪提高聲音,氣勢威嚴的看着王金花一家。
王金花心裡一滯,臉色有些僵硬發白,“我們啥都沒幹,把人拉回家就沒氣了,不是你害死的,還能是咋樣的?”嚇的連平常裝模作樣的京話兒都不會了。
姚若溪冷哼,“要是都跟你一樣,天底下還有哪個大夫敢給人看病!?明明不是要命的病,大夫害怕不敢給治,病人就是被你們這樣無理取鬧,污衊冤枉的人給害死了!”
這話一說,那些大夫紛紛點頭。不少人得了大病去看,治好了皆大歡喜,而大夫就怕治不好,被家裡人誣賴個謀害人命,直接說沒得治了,讓準備後事。
王金花青着臉,已經反駁不出話來,心裡惱恨的想上去掐死姚若溪,想到她是皇上封的寧安縣主,更是惱恨的牙根癢癢。
趙豔萍看她冷嘲的眼神,心裡恨意從生。姚若溪這個賤人是在說她是縣主,而她趙豔萍卻什麼都不是!
趙書豪沉着臉,覺得這裡面的事兒混亂的他都理不清了,但看姚若溪這氣勢,別說她謀害趙大江,再深究下去,說不準她就把謀害趙大江的罪名按到趙豔萍的頭上了。扭頭看了看趙豔玲和王金花,示意她們還是回家吧!
“爹啊!你死的好慘啊!”趙豔萍一捂臉,趴在拉趙大江屍體的車子旁哭起來。
“是啊!不知道他聽說是誰謀害他,會不會氣的活過來,找那人報仇呢!”姚若溪抿着嘴接上一句。
趙豔萍心裡一瘮,不敢再離趙大江那麼近,又轉而趴在王金花肩膀上哭,“娘……”
王金花之所以不相信趙豔萍謀害趙大江,就是因爲她想不通趙豔萍爲啥要殺趙大江。她是月光仙子,又被封爲了月妃娘娘,趙大江要是死了,趙豔萍就得守孝三年,過了三年,趙豔萍都二十了,黃花菜都涼了。
趙書豪也知道,姚若溪現在是寧安縣主,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徒弟,又是皇上親自下旨賜婚給齊國侯世子的,僅憑他們一面之詞,沒有確鑿的證據,根本沒辦法奈何姚若溪,即便真的是姚若溪動的手,憑他們家的權勢,怕也拿不住姚若溪。而現在,只能作罷!
“這怕是一場誤會,我爹是怎麼喪命的,我們現在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打擾了。”趙書豪朝姚若溪拱拱手,轉身示意王金花把趙大江還拉回家去。
杜衡上前兩步,面無表情的提醒,“以後還請諸位做事說話之前先動動腦子,因爲是個人都要爲自己行爲負責。寧安縣主雖不是皇室血脈,但也是我家老爺的弟子,皇上親封的寧安縣主,若是都像諸位一樣,誰想來污衊就污衊,誰想來欺辱就欺辱,那不是在打我們神醫館的臉?!”
趙豔萍臉都快要扭曲了,恨恨的咬着牙,目光陰恨的看着杜衡。不過人家養的一條狗,竟然也敢讓她給姚若溪那個賤人賠禮道歉!?
杜衡也沒有非得讓他們給姚若溪道歉,不過該說的不能不說,該立起來的勢頭也不能弱了。
趙書健更恨,一個奴才都敢打了他,而他還不能說啥。所以他現在極度希望趙豔萍立馬進宮做娘娘,到時候即便是這姚若溪,也不敢在他面前囂張了!
趙書豪拉着趙書健,不讓他再惹出啥事兒來。
姚若溪冷眼看他們一家離開,這才掃了眼衆人,轉身進了內堂。
神醫館外面圍着看熱鬧的衆人都議論紛紛,到處打聽趙大江到底是誰害死的,跟周寶印又是啥關係,趙豔萍是怎麼攪合進去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嚴如卿氣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什麼東西!都敢欺上門來!”
墨菊端了杯茶給她,“夫人!明兒個小姐的及笄禮,肯定要受影響了。”
嚴如卿從早前就在給姚若溪準備操辦及笄禮,偏偏趙大江趕這一天死了,趙豔萍一家還找事兒上門。
“左右只請了交好的,別的那些來不來也不用多理會。真心來的,咱們好好招待。假心假意的,不來正好!”綠梅端着點心放下,接上墨菊的話。
“就是如此!”嚴如卿嘴上說着,還是有些不甘願。女兒成年是大事兒,她都準備的好好操辦一回,熱鬧熱鬧的,都給攪合了!
“也幸虧是今兒個,要是明兒個,真是晦氣死了!”墨菊點點頭。
姚若溪知道嚴如卿肯定要氣的不行,下晌就不再坐診,到內院陪着嚴如卿說話兒。
秦隸從宮裡出來,瞭解事情經過和結果,冷峻的臉上瞬間起了一層寒霜。吩咐人去五城兵馬司見周寶印。
而周寶印認罪之後,已經在牢裡悄悄撞牆自殺了。死無對證,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這事兒傳出來的時候,衆人更加大膽猜測,周寶印聽說趙大江又死了,所以畏罪自殺了。而那些在樓上親眼看見趙豔萍裝扮成小廝摔倒踢了趙大江下樓的人都心裡明白,這周寶印當時離趙大江還有一點距離,根本沒有碰到趙大江,不可能是他害死的趙大江,不過是替人頂罪罷了!
不過他們雖然知道真相,卻不敢隨便亂說出口。趙豔萍是什麼身份?月光仙子,是月妃娘娘,她要是真的無權無勢,也不可能做那麼大的生意,而沒有人敢動她。以後更是月妃娘娘了,是皇家的人,誰敢出來揭發她踢了趙大江下樓?再說趙豔萍又爲啥踢自己爹摔下樓?
袁菁瑤出來拿給姚若溪準備的生辰及笄禮物,聽人都在議論這個事兒,她忍不住嘴毒的接上一句,“她不是月光仙子?自己爹都死了,她怎麼不救?”
她一句話說的那些人目瞪口呆,紛紛反應過來。就是啊!趙豔萍可是月光仙子,是仙子下凡,她是不同於常人的。她自己爹要死了,她爲啥不救趙大江呢?
有人就說,是因爲趙豔萍是月光仙子,有月光的時候纔會顯靈,月圓的時候才能發功。還有人說趙豔萍是犯了天條的仙子下凡歷劫,她的月光法術不是想用就用的。
“你整了一出玄幻劇!”姚若溪冷冷瞥了眼笑的像狐狸一樣的蕭恆墨。
“小乖乖!好戲還在後頭呢!你說她一個被冊封的妃子,卻在家守孝不入宮的,以後該咋辦?”蕭恆墨悄悄靠近了些,從上次親了她之後,姚若溪就一直很戒備,只要他一靠近,全身就進入防備狀態,像個豎起刺的小刺蝟一樣。
姚若溪看看他,沒有接話。不入宮,趙豔萍肯定會想法設法保住她月光仙子的身份,發揚光大。否則她那尷尬的身份,想做什麼定然不容易。
蕭恆墨時刻提防瞪着眼的模樣,心念一動,突然靠近她。
姚若溪呼吸一滯,神情頓時露出驚慌之色。
蕭恆墨低低的笑,“逗你的。”
姚若溪看他俊美無壽的臉上綻滿了笑容,晃了晃眼,繃着臉,冷眼瞪他。
蕭恆墨想着她明兒個就及笄了,有一大堆禮,還不知道折騰到啥時候,不再逗她,早早離開。
姚若溪也鬆了口氣,正要拾掇了歇下睡覺,察覺到又有人來,“蕭恆墨你……”她話說到這,就頓住了。因爲來人不是蕭恆墨,且帶着一股冰寒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