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突然打起來了!?”程氏嚇的臉色大變,直往山上跑。
這話不僅程氏,也是衆人驚疑的。來一艘船不是來救姚若溪的,竟然是來殺人的!?
孟康冷哼一聲,擋在姚若溪前面,長劍舞的密不透風。這些不知道誰的人,竟然還敢冒充主子的屬下來騙世子夫人!如果真的是主子,他是不會讓別人來找世子夫人,而自己卻在另一邊等着的!
來人足有十幾個,個個都是高手,殺氣凌人,被識破後就齊齊朝姚若溪圍攻上來。另外兩個在人羣中找了下,像是在找王玉花幾個。
姚立看來人個個武功高超,根本不是他這個菜鳥能應對的,轉頭給小巧使眼色。
小巧白着小臉,嚥了下口水,伸手拉着瑾哥兒把他拉到另外的人堆裡。
王玉花推着小四,讓她也趕緊走。要殺就殺她,反正她的腿斷了,也跑不動,除了拖累她們!
小四沒有動,緊盯着姚若溪幾個人,伸手把潘令茹的頭髮揉亂,抹了兩塊泥水在她臉上,把她推到一邊去。三姐說過,那些人不光要殺三姐,還要殺令茹姐姐。她是安國公府的千金小姐,是醇親王府的未來世子妃,要是在她們家出了事兒,責任也不是好擔負的。
苗氏拉着姚正中趕快往山上跑,姚正中不跑,她丟下姚正中自己沒命的跑。這些人竟然不是來救姚若溪,是來殺她的,那殺完了之後就該挨着他們這些和姚若溪有關係的人了!
楊巧麗看着也急忙拉着夏婆子和王墜兒抱着兒子姚振興跑路。
程氏要跑,王三全拉着不讓。
劉氏看着心裡咒罵不止。這些沒良心的人,都是有事兒找着縣主了,出事兒就立馬跑路!不僅沒良心,一點臉都不要!
劍光飛閃,快速朝着姚若溪命門襲擊,芍藥攔截來不及,急速擋在姚若溪身前。
“芍藥…”姚若溪驚呼,迅速揮劍,一劍擊斃對面的刺客。
芍藥胸口一個血洞,鮮血突突的往外冒着。
姚若溪急忙給她點了穴道止血,封住心脈。
對方卻不給她們機會,轉眼間劍風連連襲來。
孟康渾身冒着殺氣,目光冰冷,從對方手中搶來一把劍,雙劍同時出擊。
孟凱和孟康兩人是蕭恆墨精心培養的暗衛,孟凱機智,孟康略顯愚笨,但倆人真要論起武功,孟康纔是厲害的那個。
對方似乎沒有想到孟康竟然這麼猛,看他連殺數人,分了大半的人來圍攻孟康,另外的人圍攻姚若溪和芍藥。
山上的衆人看的心驚膽戰,有人哭了出來,又不敢哭出聲,捂着嘴。
姚壯實和一衆村裡的漢子都拿起了傢伙,造木筏的竹子,搭棚子的木棍,石塊,荊條,都緊緊的盯着這一羣突然殺來的人。
姚若溪喝了一聲,一把白色的粉末撒出去。
圍攻的那些人頓時臉色變了。他們來之前就知道要殺的是什麼人,姚若溪是國醫聖手畢溫良的親傳弟子,醫術不知道,但她肯定會用毒。看姚若溪撒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急忙都往後撤。
姚若溪趁機迅猛的攻擊上前。
芍藥已經聞出味道來,姚若溪撒的是麪粉,咬牙撐着,發動猛攻。
孟康雙劍合璧,幾乎所向披靡。
姚立看着,抓緊手裡的斧子,不是不敢衝上去,他是怕衝上去幫不了忙,反而拖後腿。
王祖生看着姚若溪佔了上風,掙開程氏也跑過來和姚立站一塊。這丫頭竟然這麼厲害,平常都不咋教他們,只是指點指點。原來是沒有露手!
看無法得手,又不知道中了什麼無色無味的毒粉,同伴又死傷大半,對方就萌生退意,想離開了。
看有人往船上撤退,姚若溪飛身而起,提劍要追。
芍藥拉了她一把,不讓她涉險,自己飛身而上。
孟康也飛快解決掉纏鬥的兩個人,飛身追上。
“窮寇莫追!”姚若溪看船竟然動了,急忙攔着倆人。
孟康想一口氣把那些人都殺光,芍藥也是一樣的想法,她還想把對方的船奪過來。聽姚若溪叫喊兩人,還是又殺了兩個,這才返回來。
“小姐!你爲何不讓追?”芍藥現在就想把趙豔萍給千刀萬剮,這些不過是聽從趙豔萍命令來刺殺小姐的,更應該殺!
“船上有埋伏。”姚若溪開始追上去,也是想搶了對方的船,這樣她們這些人就可以離開這裡了。可殺手刺客極少有完不成任務就逃命的,這些人看似撤退,卻是在引她們上船。
芍藥頓時慶幸剛纔拉住姚若溪沒讓她上船。
看那船又駛走,姚若溪忙攙着芍藥,“快回去上藥。”
衆人見不再有危險了,這才都圍過來,紛紛表示驚疑關心,還有擔心那些刺客會不會再來,會不會連他們也殺的。
姚若溪扶着芍藥進了山洞,給她傷口上了藥止住血,拿了布條包紮好,喂她吃了兩顆藥。
潘令茹對小四摸她一臉泥水的事兒明白過來就滿心感動,兩眼噙着淚的過來問,“若溪!那些人會不會再……”
姚若溪看着走遠的船,目光冷沉,“應該不會。”趙豔萍費那麼大的功夫殺她,就是因爲不知道她手裡還有什麼王牌,唯恐她壓過了她,反手對付她。以前她懶的去管趙豔萍咋樣,也因爲她們同來自一個時空。但現在,趙豔萍已經成功激怒她,徹底燃起她的心火了!
“那個惡毒的女人!等我回京,一定不會放過她!我要讓她不得好死!”潘令茹憤怒的放狠話。她現在簡直恨死趙豔萍了!一次一次的派人來殺若溪,還要殺她。簡直太可恨了!
有人聽到她們的話,等她們出來就追問說的是誰,“到底是誰來刺殺縣主啊?縣主在京都還有仇家嗎?你們說的人是誰啊?”
潘令茹斜了問話的人一眼,想到她現在沒憑沒據,而且趙豔萍又有月光仙子的名號,說了怕是也沒人會信,咬着嘴脣哼了一聲,沒有說出趙豔萍的名字。
姚滿屯一行人回來的時候,帶了姚若霞和段浩奇,段老爺段太太幾個,一塊來的還有王桂香和竇楠一家三口加上王桂香婆婆,而她公公則是死在了洪水裡。
吳氏看到二閨女,哭着撲上來,“桂香!桂香啊!”
“娘!?”王桂香看到吳氏,也哭着上來抱住吳氏。
段浩奇抱着大腹便便的姚若霞下來,又反手去攙段太太。
姚滿屯和江明把段老爺也攙下來。
看姚若霞和王玉花姚若溪幾個抱在一起哭,程氏臉色不好了,拉着姚滿屯質問他,“鐵花呢?你咋沒把鐵花救回來?!若霞一家都救了,還救了王桂香一家,你就把鐵花給忘一邊去了!?”
“他們都沒事兒,木筏坐不下那麼多人,下一趟再去接。”姚滿屯注意力集中在水邊的血跡上。
剛剛的一場惡鬥之後,村民憤怒的把那些刺客的屍體都扔進了洪水裡,只還有血跡沒有沖刷乾淨。
看芍藥也受傷了,孟凱一下子就猜到,“有人來刺殺世子夫人!?”
孟康點頭。
衆人七嘴八舌的解釋,來了多少多少人,殺氣騰騰的就衝上來殺人,姚若溪和孟康芍藥是多厲害,把那些人打死打跑了。
跟姚滿屯一塊出去的還有潘令茹的護衛,潘令茹命他跟着姚滿屯幫忙,順便保護的,沒想到姚滿屯沒有遇到危險,倒是留下的人遇到了。
程氏還揪着姚滿屯沒有把王鐵花一家給救過來,拍着腿哭,“連個外人都救回來了,就是不救自家姐妹親戚!眼裡就沒有我們王家的人啊!鐵花他們一家沒吃沒喝的,還有個孩子,這可咋活啊!”
“不是說下一趟就把他們救過來,你哭嚷個啥!?”王三全喝了她一聲。
程氏還不停,繼續哭,“我可憐的閨女啊!這都兩天了,你們一家連口吃的也沒有,是咋撐過去啊!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這不是挖我的心嗎!”
“滾!”王玉花驟然發怒,撲上來一把推開程氏。
程氏根本沒防備,一下子被王玉花推的滾了兩圈,驚的不行。
“再嚷嚷給我滾一邊去!他們家沒吃的就是挖你的心,我們死了都無所謂!有事兒來賴着我們家,出事兒就跑的比狗快!再哭滾一邊哭去!別靠我們家,沒你這樣的娘!滾!滾!”王玉花實在惱到盡了,怒火萬丈的咬牙大罵程氏。要不是她的腿斷了,恨不得直接上去打程氏一頓。
程氏被她連推帶罵的有些反應不過來,怒的指着王玉花,“你…你…”
王三全震驚了下,看王玉花惱恨的樣子,怒喝程氏,“你給我閉嘴!”
“我閉嘴?!她竟然敢打我?我是她娘,她敢打我!反了天了!”程氏嗷的一聲爬起來。
“我就反了天了!你能耐去找你大閨女當皇親國戚去啊!?找你小閨女幫你救你去啊!別找我們家!”王玉花也怒喊着表示心裡的惱火。
段太太冷眼看着,跟程氏道,“老太太擔心是人之常情,不過,紫荊和凌霄都還跟王鐵花在一塊,親家老爺把拿的吃食都留給他們了,不會有啥事兒的。”
“不是自己閨女,你站着說話不腰疼!”程氏見沒一個人幫她說一句,段太太也幫着王玉花說教起她來,心裡更是惱憤。
“我是沒有閨女,如果我有閨女,也不會把她教的爲了自己活命,把別人強拉下水,踩着別人上來。”段太太抿着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啥拉別人下水的!你在這胡說八道啥!”程氏不知道出了啥事兒,但段太太這話在說她不會教養閨女,她還是聽出來了的。
“你給我閉嘴!再嚷嚷你也下水吧!”王三全看姚若霞幾個和王桂香竇楠幾個的眼神,就知道段太太可能說的不假,咬牙怒喝程氏。
看他眼神凌厲,滿含警告威脅,程氏不敢再說啥,就開始哭,“鐵花!鐵花!”
潘令茹好奇的問姚若霞,“怎麼踩着別人上來的?”
姚若霞扭頭看了眼竇楠和竇婆子,搖搖頭示意她不好說。
竇婆子抱着孫子,兩眼紅腫,時不時的看着程氏,眼底流着恨意。
姚若溪看着,又看竇楠和王桂香的臉色,心裡已經猜到了。竇老爹身體硬朗,預料到不好的時候,她就讓紫荊和凌霄趕去八里鎮了,段浩奇會武功,大姐有功底,段家也有不少下人,要跑沒問題。就算救王桂香和王鐵花一家也應該沒問題的。
事實上,王鐵花聽到發洪水的時候,第一件事兒就是找錢,拿家裡值錢的東西。紫荊去了段府,凌霄通知完王桂香家,就叫王鐵花了,她拖拖拉拉,等跑到山邊的時候,洪水就來了。
王鐵花發瘋一樣往上爬,她知道凌霄會武功,就死拽着凌霄,凌霄被拽下水後,她一把就拽住了在她前面不遠的竇老爹,踩着竇老爹抓着樹叢爬上去。竇老爹死死咬牙撐着,等王鐵花爬上去,卻是蹬着他抓樹叢的手,把他蹬下了洪水裡。
洪水迅猛厲害,凌霄也是被沖走一段,抓住了大樹的樹枝,才逃出來。但竇老爹卻沒那個氣力出來了。
姚滿屯去找人的時候,王鐵花死活都要跟着,木筏坐不了那麼多人,她怕姚滿屯不來救他們一家,就強拉着紫荊和凌霄也留下。這倆人是姚若溪的人,都會武功,好用的很。姚若溪也不會丟了這倆人不管,那就不會丟了她不管。
竇楠握着拳頭,心裡強忍着。
王桂香扯他一把,要不是若溪讓紫荊和凌霄過去救他們,他們一家都沒法活命了。王鐵花可恨,但她也是若溪的小姨,那樣的事兒說出來,對若溪名聲也不利。
苗氏也想救自己閨女,看王玉花對自己親孃都能下手打,要是在水邊就真的把她推洪水裡了,就不敢吭聲說了。
劉氏出來打圓場,“若霞和段太太她們纔過來,還有倆小的,咱趕緊的做飯吃吧!就特意等着你們來了做飯吃飯呢!”
立馬有人應聲,然後動起手忙活做吃的。
不大會,肉香飄散開來,衆人一邊等着吃的,一邊商量着多做兩個竹筏,然後把附近的人都找找,多數可能都是親戚的。
竇婆子端着肉湯遞給王桂香,“快吃了給孩子餵奶!”
他們出來的急,逃命都逃不及,根本沒有帶吃的,在一個小山頭上,再漲洪水他們就要被淹了。兩天來,山尖上的野菜和段府帶出來的一點吃食都採了給王桂香和姚若霞小丫丫吃了。
“婆婆你吃,鍋裡還有很多,夠分的!”王桂香把肉湯讓過去。
“你們放心吃吧!今天的肉湯管飽!”朱氏看着就勸倆人。
竇婆子看鍋裡的確還有不少,王桂香也有一碗,竇楠也能有一碗,這才端着喝了。
吃了飯,天差不多就快要黑了,程氏催着姚滿屯去接王鐵花一家過來,“…連口飯都吃不上。”
“今天晚了,明天再去。”姚滿屯不顧自己的安全,也要顧着跟他一塊出行人的安全。槐樹村到八里鎮旁不遠的山頭有八九里路,順着水流是很快,可木筏卻很難控制,他們都不是常年划船跟水打交道的,去的時候很快,回來的時候卻很難。
一塊同去的人也都紛紛說話,“要是晚上去,肯定回不來了!”
都懶得理會程氏,他們也有親戚在別的地方不知死活,誰心裡都迫切的想要活命,但現在的條件實在困難,誰也都沒有失去理智的大鬧,現在連他們活着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兒。
姚若溪給姚若霞把了脈,再三確認沒有事兒,這才讓她和王玉花王桂香幾個帶孩子的婦女進山洞歇着。
次一天起來,孟凱和孟康幾個一大早已經打了一頭野牛和一隻野豬,讓姚立帶人去拉回來,沒讓姚若溪再去。
依舊留了孟康和保護姚若溪,因爲芍藥受傷,就把潘令茹的護衛也一同留下。
姚滿屯一行喝了些麪疙瘩肉湯,帶着葉菜餅子和烤肉再次上路,去接王鐵花等人,救附近的人過來。
苗氏一臉可憐悽慘的過來找姚滿屯,“去救救你二妹和小妹吧!翠芬和麗芬兩家都不知道咋樣了。”
程氏一直伸着脖子等着,直到臨近傍晚,姚滿屯把王鐵花一家救過來,程氏這才放下心。
王鐵花哇的一聲,撲到程氏懷裡哭的撕心裂肺,“我以爲再也見不到娘了!差一點…差一點就活不成了!”
王玉花遠遠看着,冷哼一聲。
這次救過來了十幾個人,幾乎都是槐樹村和張河裡溝的親戚,一番見面之後,衆人忙把做好的飯拿出來給他們吃。
王鐵花抓着烤肉一邊啃,一邊跟程氏說道家裡啥東西啥東西都報廢了,凌霄還攔着不讓她拿,要不然咋樣咋樣,“這下連傍身的銀子都沒了,就算洪水退了,一家人都不知道咋活了!”
“若溪那丫頭不是縣主……”程氏想說有姚若溪這個縣主,她們家也不敢眼睜睜看着王鐵花一家落魄的過不下去,話說一半,見王玉花冷冷的盯着她,一臉嘲諷,再看周圍的人眼神,心裡暗罵一句,咬牙道,“你大姐一家都在京都,豔萍還是宮裡的娘娘,還能看着咱們流落街頭沒人管沒人問?!”
王鐵花看了眼姚若溪,雖然姚若溪總之拒絕幫她,但她知道,姚若溪要比趙豔萍靠譜。她大姐那個人,沒有好處的事兒都不願意做,還見不得別人比她好了。
“你們很快就能去找她們了。”姚若溪不着痕跡的冷笑,站到附近的大石頭上。
“是主子!主子來接我們了!”孟凱順着姚若溪的方向看過去,頓時面露喜色。他就說主子肯定會來救世子夫人的!
聽這話,衆人先是欣喜,想到昨兒個的那一場惡鬥廝殺,頓時嚇的又不敢期待了。要再是來殺人的咋辦?
“是主子來了!”孟康也露出了笑。那大船肯定是主子的,船上的大旗繡着蕭字呢!
看着大船越來越近,威風凜凜的大旗上的蕭字越來越近,姚若溪心裡升起一股難言的興奮和激動。
蕭恆墨站在船頭,一身大紅袍子隨風飄着颯颯作響,看山上升起濃煙,忙吩咐人把船極速開過去。
姚若溪臉上抑制不住的笑容綻開,看着大船靠近,看着船頭俊美無雙的男子,擡腳就往山下跑。
程氏也催着王祖生和王鐵花,“快點!快點!這下船來接我們了!”
孟凱伸手攔住她,“世子既然來了,自然會接大家走,慌什麼!”
衆人都知道姚若溪是蕭恆墨的未婚妻,來的人就是蕭恆墨,姚若溪已經下去了,他們自然不好也立馬跟着,就在山上面等着。
王鐵花拉了把程氏笑道,“娘!蕭世子千里迢迢來接若溪,倆人這剛見面,咱們急慌慌的湊過去幹啥!”
孟凱孟康瞬間目光冷厲的看過來。
王鐵花擡頭一眼,頓時嚇的呼吸一滯。
孟凱淡淡的收回目光,掃了衆人一眼。主子從來不在乎名聲,可他們都知道,世子夫人名聲貴重,從來不在乎名聲的主子卻很是看重世子夫人的名聲。這個王鐵花當衆就說這種話,真是找死!
王玉花冷眼看了眼程氏和王鐵花,心裡惱憤不止。這一次,就算三丫頭說話,她也絕對不會再幫她們啥事兒了!
姚滿屯看着靠近山邊的大船,心情複雜。
離着水邊還有很遠一段,看到姚若溪迫不及待的奔下山,蕭恆墨直接飛身而起,踏水而來。
凌武擺手,讓大船先停下,所有人等着命令再出動。
“小乖乖…”蕭恆墨飛身上來,迎面一把抱住姚若溪,緊緊的擁住。
姚若溪主動張開雙手回抱他,小臉佈滿歡欣的笑。
“我就知道你沒事兒!小乖乖…小乖乖…”蕭恆墨抱着懷裡的人,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再也不分開。從接到消息知道她中了瘟毒他就往這邊趕,又遇發洪水,整整六天,蕭恆墨的每一時每一刻都是萬分煎熬。
姚若溪被他勒的發疼,皺皺眉頭,笑道,“我沒事!”
蕭恆墨貼在她小臉上,聞着她身上發出淡淡的汗味兒和血腥味兒,更是心疼的不行,鬆開她來,伸手撫上她的小臉,看她短短几天消瘦了一圈,脖子上還纏着紗布,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上,好好的呵護。
“我沒事兒!”姚若溪笑着搖頭,看他臉色發白,兩眼通紅,不滿血絲,明顯的沒有睡好,或者根本沒有睡。本來完美紅潤的薄脣也乾裂的起了一層皮,泛着蒼白,姚若溪笑不出來了。
看她小手撫上他的嘴脣,蕭恆墨伸手握住她的手。
“蕭恆墨?”姚若溪目光認真的看着他。
蕭恆墨以爲她心疼自己,肯定會惡狠狠的說他不顧及自己的身體,她就生氣了。
姚若溪沒有說話,伸手環住他的脖子,拉他低下頭,擡腳吻上來。他的脣因爲乾裂,很是刺的慌,姚若溪閉上眼,認真的親吻他。
蕭恆墨一下子呆愣住了,睜着眼看着姚若溪靠近放大的臉,呆愣愣的,嘴上傳來淡淡的痛感,纔回過神,頓時心裡涌現無限的狂喜,伸手抱起姚若溪,瘋狂的深深的回吻她。
歷經大難,再次見到蕭恆墨,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姚若溪忍不住的笑,笑自己愛上了這個讓人膽寒又變態的男子,愛這個行爲變態卻愛她至深的俊美男子!
蕭恆墨鬆開她,看她小嘴上滿是淡紅的血跡,卻笑的一臉明媚燦爛,彷彿冬日的太陽般,蕭恆墨晃了晃神,吻掉她嘴上的血跡,也跟着她笑,“小乖乖……”他心裡忐忑,因爲從沒見過姚若溪這麼笑,這樣的笑容,燦爛明亮到讓他不安,彷彿下一瞬抓不住,她就離他而去了。
感到腰間的手臂又緊了緊,姚若溪捧着蕭恆墨的臉笑,“蕭恆墨!”心意,她的心意,原來愛上一個人能讓人這麼快樂。
話沒有說出來,蕭恆墨彷彿能感受她傳達的心意,可是心裡又不敢相信,想再吻她。
姚若溪躲開來,小臉緋紅的推開他,從他身上下來。王玉花她們還都在山上等着呢!說不定已經有人跟着下來了……
看她臉色發紅,蕭恆墨低頭在她額上重重親了下,“全燕國都知道,我蕭恆墨已經是你姚若溪的男人了!”
“還不是!”姚若溪擡眼瞪他,讓他別亂說話。
蕭恆墨笑着捏她的小臉,“從我盯上你的那一刻,我就是了!”小乖乖,很快,我就是你完完全全的男人了!
姚若溪擡腳踩他一腳,轉身往山上跑。
蕭恆墨怔了下,忍不住咧嘴笑起來。
凌武見姚若溪都走遠了,蕭恆墨還傻站着樂,咳嗽了一聲提醒他。山上的人都還等着營救,那裡面可有對主子印象很是不好的他未來岳父岳母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親戚啥的!
蕭恆墨轉過身,已經收起了笑容,吩咐凌武讓衆人把船靠岸,再把木板伸到坡上,方便姚若溪她們上船。吩咐好,蕭恆墨大步上了山。
衆人都已經全部準備好,可以立馬出發就走。
看着俊美如天神般的蕭恆墨過來,不少人再次驚豔,並不是他形象比之前姚若陽成親過來更好,而是從內而外的風采。
蕭恆墨一路看着姚若溪,到了近前,上前給姚滿屯和王玉花見禮。
姚滿屯心情說不出的複雜,家裡都不希望三閨女嫁給蕭恆墨這樣性情變態殘忍人,可感情卻不受控制。蕭恆墨長了一副好皮相,又這麼對三閨女好,即便機敏睿智如三閨女也動心了。他也能看得出蕭恆墨對三閨女的心意,這場親事,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再說。
王玉花現在對蕭恆墨雖然還有點複雜,但更多的卻是高興,滿意。這麼危急的時候,蕭恆墨從京都趕過來救她們,發洪水也就才三天,他能現在趕過來,肯定之前得到三丫頭中瘟毒就往這邊趕了。只要對三丫頭好,她現在不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了。
有人帶頭,衆人也都上來給蕭恆墨見禮。
“大家快上船吧!把剩下的吃的也帶上!”姚滿屯招呼衆人。
衆人歡呼一聲,帶着沒吃完的肉紛紛下山,等着上船。
還有人對才住了兩天的竹棚子和大石鍋留戀不捨的。
姚若溪一家等在最後面,蕭恆墨看人都上了船,要背王玉花。
王玉花更是滿意了,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們快上船吧!”
姚滿屯也說不用,背了王玉花起來上船。
姚若溪扶着芍藥,蕭恆墨就跟在後面。
所有人都上了船,大船啓動,看着船下滾滾的洪水,漸漸遠去的山,劫後餘生的衆人坐在船艙外面說起這次的幸運。
姚若溪幾個跟蕭恆墨進了船艙,都洗漱過,重新換了傷藥,吃了藥,那邊凌武帶着人擺上了滋補的飯湯。
“吃了飯先好好睡一覺。”蕭恆墨舀了碗補湯端給姚若溪。
“是要好好睡一覺!”王玉花這些天一直神經緊繃,腿又斷了,上了夾板,不能活動,心裡又窩的全是火,早就快撐不住了。
程氏見船艙竟然還是分開的,蕭恆墨把姚若溪和王玉花她們一家帶到別的地方去吃飯休息,心裡也更氣憤了,“不孝的東西!沒有良心!我養了她幾十年,養了她們一家子十來年,到頭來還打我!要是金花,肯定不會這樣對我這個娘!”
“有船艙睡覺就很不錯了,娘就別挑了!大姐她們可從來沒說接咱們去京都!”王祖生覺得姚若溪的樣子,那是不想再多管他們了,這讓他心裡很是不安還不舒服。
“你給我安生點!別怪我沒警告你!”王三全也心裡惱憤,壞事兒都壞在這老婆子身上了!
程氏抿着嘴不再說啥,等她去了京都,去找了金花和豔萍,她就是皇親國戚了!還在她們家這受白眼氣!?
姚若溪睡不着,壓着心底涌起的怕意和窒息的感覺,到船頭來,看着京都的方向,目光如炬。以前的她太沒用了,她以爲不爭不搶,就能過自己悠閒的小日子。到頭來,她發現,她錯了!她是人,普通的人,不是淡泊名利的聖人!更不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佛祖!
趙豔萍!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