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豆沙嚎啕大哭的聲音。
林穀雨緊密在緊抿着脣,依舊狠心的朝着前面走去。
豆沙不是她的孩子,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可是這段時間來,她親自照顧着的豆沙,豆沙平日那麼聽話。
以前就好喜歡豆沙的。
只是以後豆沙不是她孩子不能將孩子帶走。
趙氏原本正在院子裡面做活,瞧着林穀雨起來了,忙放下手裡的東西,慌亂的朝着林穀雨那邊走去。
“穀雨。”趙氏走到門口,正好看到林穀雨剛出來,一把抓着林穀雨的胳膊,“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回......”林穀雨那個“家”字還沒有說出來,頓了頓,微微垂眸,“我有點事情,想要上山?”
“娘......”豆沙哭着抽噎的聲音從院子那邊傳來。
林穀雨的身子頓了頓,心神恍惚了一下,推開趙氏的手,轉身就要上山。
“娘!”
奶聲奶氣的聲音,衣服被人抓着了。
林穀雨的身子頓了頓,一回頭,就看到豆沙聲淚俱下,楚楚可憐的望着林穀雨。
心裡煩躁的要命,林穀雨擡眼望向池航,頭一次覺得池航根本就沒有看起來的那麼無害。
“誰讓你把他帶過來的?”林穀雨憤憤不平的望着池航,聲音冷漠。
池航快步走到林穀雨的面前,小聲的解釋道,“不是我,是豆沙想要找你。”
“穀雨,你怎麼還在鬧脾氣?”趙氏看着林穀雨那個樣子,本來以爲小兩口子和好了,卻不想依舊還在吵着架,拉着林穀雨朝着一旁走去。
林穀雨每走一步,都拖着一個豆沙。
豆沙亦步亦趨的抓着林穀雨的裙子,小腿努力的跟上林穀雨的步子。
“娘。”林穀雨冷眼看了一眼趙氏,不情不願的叫道。
豆沙一邊抓着林穀雨的衣服,一邊哭得滿臉通紅,委屈到不行了。
趙氏看着林穀雨身邊的小孩,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穀雨,池航不錯的,你就別鬧彆扭了。”
林穀雨垂眸,漠然的站在一旁,似乎完全沒有將趙氏說的話放在心上。
哭聲讓趙氏覺得腦子疼的要命。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姐姐再跟着池航接觸了,你就當做那件事情沒有發生過,不行嗎?”趙氏一臉緊張的望着林穀雨,小聲的說道。
“娘,你覺得別人捅了你一刀,你還能當做什麼沒發生過嗎?”林穀雨目光冷漠的望着趙氏,想了想,接着說道,“反正我做不到,她不是想要池航嗎,好,我現在就給她。”
趙氏一臉的無奈的望着林穀雨,苦口婆心道,“你就別生氣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你們兩個人才是一對。”
“娘。”豆沙小臉哭的通紅,可憐巴巴的仰着頭望着林穀雨。
他的身上還穿着睡衣,一身白色短褲短褂套在身上,小胳膊小腿露在外面,胳膊和腿好像是摔破了皮。
“我不在乎池航以前娶過幾個人,也不在乎池航以前做過什麼樣的混賬事情,但是我絕對不允許,在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林穀雨冷眼望着趙氏,面無表情的說道。
趙氏聽着林穀雨這麼說,就像是在聽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說道,“男人總會犯錯的!”
“誰犯錯都行,他就不行!”林穀雨的聲音更加的強硬,“我不希望我的男人被別人的女人碰!”
林穀雨的聲音並沒有壓低,站在一旁的池航將那句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正是因爲知道林穀雨心裡是怎麼想的,所以纔會這麼的害怕。
能夠娶到林穀雨,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他想要的只是跟着林穀雨好好的在一起。
“渾說!”趙氏臉上難看的要命,沒好氣的說道,“女人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林穀雨彎下腰就要推開豆沙,趙氏眼尖的看到了林穀雨的動作,眼一閉,心一橫,“行,你要是走的話,我回去就上吊!”
林穀雨的動作一頓,一擡頭,就看到趙氏無所畏懼的樣子,那個樣子,還真的是不怕死,“娘!”
趙氏衝着林穀雨微微一笑,一隻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裡難受的說道,“我有兩個女兒,大女兒直接逃婚,小女兒現在離家出走,我還有什麼好活的?”
說到這,趙氏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擡眼望着林穀雨,“對了,小寒活着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反正林家的名聲已經沒有了,跟着我一塊死得了!”
林穀雨怒目而視,努力的壓抑着心裡暴躁的小火苗,沒好氣的說道,“娘,你胡說什麼?”
“誰胡說了?”趙氏一臉平靜的望着林穀雨,淡淡的說道,“沒事,你走就好了,我帶着小寒一起上路就好了。”
林穀雨瞪了一眼趙氏,彎下身子,一把將豆沙抱起來,朝着家裡走去。
望着林穀雨離開的背影,趙氏忍不住的鬆了一口氣,看着池航還呆站在那裡,朝着池航揮揮手,給他使了一個眼色。
池航感激的朝着趙氏鞠躬,連忙跟着林穀雨朝着屋裡走去。
林穀雨站在屋裡,將豆沙直接放到了牀上。
池航瞧着林穀雨那個樣子,連忙湊了過來。
林穀雨的眼裡似乎只有豆沙,小心翼翼的將豆沙身上的衣服掀開,看着上面都是血,眉頭皺的更緊。
這傷口需要清洗一下。
看着木盆放到不遠處,林穀雨緩步走了過去,拎着木盆出去,從大桶裡面舀出來一點水倒在木盆裡面。
“我幫你端進去。”池航說着,伸手就要去端木盆,但是林穀雨一個錯身,轉身直接進屋了。
將木盆放到牀邊,林穀雨拿出一個乾淨的巾帕,將巾帕放到水中,洗了洗,這才擰乾拿出來。
“有點疼,忍着點。”林穀雨黑着臉,語氣也是冷冰冰的。
豆沙委屈的望着林穀雨,一抽一抽的,睫毛上還掛着淚珠。
林穀雨小心翼翼的將巾帕放到豆沙的傷口上,將上面的灰塵擦乾淨。
林穀雨聽到豆沙倒吸的聲音。
豆沙緊咬着嘴脣,一抽一抽的。
池航站在一旁,腦中忽然間一亮,連忙寶貝的將金創藥拿出來,討好似的遞到林穀雨的面前。
林穀雨沒好氣的從池航的手中將金創藥,看也不看池航一眼,小心翼翼的幫着豆沙上藥。
等着林穀雨做完這一些的時候,一回頭,就看到豆沙緊咬着嘴脣,兩眼淚汪汪的,愣是不敢哭出來。
林穀雨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伸手心疼的將着豆沙雙眼上的淚水擦乾淨,聲音軟了下來,“沒事了,還疼嗎?”
“疼。”豆沙一說話,嘴角就咧開了,眼淚不知不覺就下來了。
豆沙這個樣子,讓林穀雨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好,拿過巾帕,幫着豆沙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
幫着豆沙換了一身新衣服,林穀雨覺得自己的肚子餓了,昨晚就沒有吃飯。
走到爐竈旁邊,池航很有眼力勁,忙開始生火。
林穀雨看着池航那個樣子,也不說話,準備開始做飯。
吃過飯,池航很有眼力勁的去刷碗。
林穀雨想到屋裡的牀單被褥,想到兩個人在上面滾過,臉色難看的要命,轉身進屋,一把將那些東西全都拉出來。
憤怒的將牀單被褥丟在了地上,林穀雨從針線筐子裡面將剪刀拿出來,生氣的開始剪。
池航端着碗筷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林穀雨剪被褥的樣子,心裡忍不住的一哆嗦。
看也不看池航一眼,林穀雨接着自己手下的動作,剪着剪着,她手裡的動作漸漸的停下來了。
牀褥上面什麼東西都沒有,似乎很乾淨。
每次他們兩個人做完之後,都會弄髒牀單,所以她每天都會洗牀單的。
一定是屋裡的光線不好,看不清楚。
林穀雨這麼想着,眉頭緊蹙,一把將牀單被褥全都拉出去,看着上面乾乾淨淨的樣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猶豫。
池航在院子裡面正在劈柴,一直小心翼翼的用眼角的餘光瞥着林穀雨。
林穀雨起身低頭看着地上的牀單被褥,一把將剪刀直接丟在地上,陰晴不定地快步朝着池航走過去。
昨天她不記得池航有沒有穿衣服。
還是說昨天......
池航在看到林穀雨過來的時候,連忙將手裡斧頭丟到一旁,抿嘴微笑的望着林穀雨,討好的叫道,“穀雨。”
“你昨天穿着這身衣服?”林穀雨冷着臉,沒好氣的問道。
“是。”池航肯定的說道。
“換衣服去!”林穀雨沒好氣的說道。
池航背後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冷汗,看着地上的被褥牀單,已經被林穀雨剪得不成樣子。
慌亂的朝着屋裡走去,完全沒有注意到他走路已經順拐了。
林穀雨看着池航那個樣子,忍不住的白了一眼。
沒一會,池航就從屋裡出來,緊張不安的將衣服遞到林穀雨的面前,小聲的說道,“給你。”
林穀雨一把將池航衣服奪了過來,走到那邊,拿着剪刀毫不猶豫的將池航的褲子剪開。
池航站在風中凌亂,莫名的覺得下身格外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