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什麼氣?”江柔猛地站起身子,身後的椅子“嘣”地一聲直接摔倒在地上,指着隔壁的房間。
等着江柔走出房間的時候,就看到錢老爺一個人坐在那裡。
“我讓你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將林穀雨從他的身邊搶走就行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江柔陰沉着臉,擡腳走到錢老爺的面前,沒好氣的說道,“一丁點的小事都辦不好,算個什麼男人,你這樣的,留着還有什麼用!”
錢老爺規規矩矩的低着頭站在原地,不敢說一句話。
杏花擡眼望着江柔,輕輕的走上前,“小姐,我們回去。”
江柔回眸冷眼看了一眼杏花,眉頭緊蹙着。
池航回到店鋪裡面,想了想,說是馬上要過年了,這段時間就可以休息了,給店裡的兩個夥計發了錢之後,池航整理了一下賬本,將店裡的錢全都收拾好,直接回家。
走到家門口,池航聞着飯香味,肚子忍不住的叫了起來。
中午的時候沒有吃飯,現在都已經到了傍晚。
今天晚上是林穀雨做的晚飯,池航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林穀雨把身上的蔽膝脫下來放在一旁。
“你不是還懷孕嗎,做飯這種事情交給小雪她們就好了。”池航輕聲說着,手輕輕的覆上林穀雨的肚子,“現在過年了,想着讓他們過個好年,就發了工錢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來年再開。”
“恩,”林穀雨倒是歡喜池航陪在她身邊,預產期是一二月,估摸着也要開始準備了,“現在飯菜都已經做好了,來吃飯!”
翌日吃過早飯,池航出門去買豬肉。
林穀雨就聽到外面有敲門的聲音,懷裡抱着的池冬哭個不停,忍不住的抱起孩子在屋子裡面走着。
池冬一向是乖巧的,平日裡也不怎麼哭的,就是不知道爲什麼今天哭個不停。
“快去開門。”林穀雨對着正在擦椅子的小畫說道。
小畫忙打開棉花做的厚重的簾子朝着外面跑去。
“乖,不哭啊。”池冬剛剛喝完奶沒多久,怎麼又哭了呢?林穀雨抱着池冬在屋子裡面來回的徘徊着走着。
“讓開!”簾子外面傳來冷漠的聲音。
林穀雨一身白色的衣裙,因爲二嫂的緣故,他們一家人一直穿着素色的衣衫。
簾子被人打開,寒風從外面鑽了進來,林穀雨忙背對着門口,將池冬護在身子面前,看也不看身後,厲聲道,“趕緊將簾子蓋上,萬一凍着了冬兒怎麼辦了?”
“哇哇哇!”
池冬小臉哭得通紅,雙手握成拳,使勁的搖晃着,哭個沒完沒了的。
“怎麼,我進來就不能打開簾子了?”周氏冷嘲熱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身後的冷風嗖嗖嗖的,林穀雨的身子微微僵硬,眉頭輕蹙着,過了一會,轉身望向周氏。
只見周氏梳着垂髫,頭頂斜插着一支珍珠玲瓏八寶簪,臉抹地格外的白,兩腮還塗了重重的胭脂,身着一襲紅色襖裙,腳上穿一雙雲煙如意水漾紅鳳翼緞鞋。
如果不是因爲那聲音的話,林穀雨還不能確定那個人是周氏。
門口簾子旁邊站着一個小丫鬟,身着繡着鴛鴦的粉色羣儒,將簾子全部都掀開。
小畫站在一旁,想要將簾子拉下來,卻不想被那個小丫鬟直接推開了。
“夫人,廚房收拾好了。”小雪從後屋過來,笑着說道。
當小雪走到堂屋的時候,瞧見周氏的一瞬間,微施禮,恭恭敬敬的叫道,“老夫人。”
說完,小雪的目光落在被摔倒的小畫身上,快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小畫扶起來,腳毫不猶豫的踹在了那個掀開簾子的小丫鬟身上,沒好氣的說道,“怎麼的,你想凍着老夫人?”
周氏扭頭望向小雪,冷冷的笑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右腿翹在左腿上面,“老三家的,我今個剛剛從鎮上回來,就先到了你們家。”
屋裡總算是沒有那麼冷,林穀雨抱着池冬,輕輕的哄着,聽着周氏的話,心裡有些不耐煩。
“婆婆有什麼事情嗎?”林穀雨淡淡的說着,看也不看周氏,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在池冬的身上。
“後天祭祖,記得後天跟着我們一起上山。”周氏本來想發火,但是想想還需要池航他們家裡的錢,早就聽說他們家在鎮上開了個鋪子,賣個馬桶還賺了那麼多錢,怎麼都要從他們手中摳出一些錢。
池冬漸漸地不哭了,林穀雨自顧自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從袖中拿出帕子,輕輕地拭去池冬臉上的淚水,擡眼看了一眼周氏,輕飄飄的說道,“婆婆,我記得我們已經從你們家分出來了,自成一家。”
周氏猛然擡眼望向林穀雨,如果不是林穀雨在池航耳邊說壞話的話,她那個老實巴交的兒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胡說八道什麼,怎麼的,你還不讓老三認池南當爹?”周氏一雙眼睛瞪得極大,兇巴巴道。
池南,池航的親生父親,周氏的男人。
“那也是被婆婆逼得。”林穀雨瞧着周氏這身打扮,就知道周氏在鎮上過的什麼日子,回來就是想要在她面前顯擺一下,“婆婆,如果不是您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我相公的話,我和我相公也不會在爺爺面前說出離開池家的話。”
“你們家祭祖,跟我們家就沒有任何的關係。”林穀雨毫不畏懼的望向周氏,不過當時池航做出那樣的事情她雖然很驚愕,但是她心裡也清楚得很,如果不是池航被傷透了心,他定然不會做出那種背上罵名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就是個狐狸精,我們家變成這個樣子全都是你挑撥的,”周氏坐不住了,指着林穀雨的臉,手指顫·抖着,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絮絮叨叨的罵道,“老二媳婦死了,老二現在又不見了,老三已經不是我的孩子了,你現在是不是等着將我被你折磨死了,好狠的心!”
“二嫂死了,”林穀雨好笑的望向周氏,冷聲道,“既然您知道了二嫂沒了,您還穿着這樣的衣服,不管怎麼說,二嫂都是您的兒媳婦。”
林穀雨說着,將池冬交給一旁的小雪,緩緩的站直身子,目光在周氏的身上打量着,“您來這裡不過就是想要錢,但是很抱歉,我是一個銅板也不會給你的!”
林穀雨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把寒冷的劍一樣毫不猶豫的扎進周氏的胸口上,周氏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氣,手死死的抓着一旁的桌子。
那個小丫鬟瞧見周氏那個樣子,快步走到周氏的面前,伸手扶住了周氏,焦急的問道,“老夫人,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林穀雨看着周氏那個樣子,微微抿脣,淡淡的說道,“婆婆,我覺得您還是回去跟大哥大嫂說比較好。”
那小丫鬟扶着周氏坐下了身子,上前兩步,她比起林穀雨高了一點,趾高氣昂目空一切道,“你這樣的女人,跟個潑婦有什麼兩樣?”
小雪的眉頭一皺,生氣的正要上前。
“啪!”
林穀雨淡淡的收回自己的手,伸手扶着自己的腰,冷眼看着那個小丫鬟,淡淡一笑,“你剛剛說什麼?”
“你敢打我?”那小丫鬟猛然等到眼睛,盛氣凌人的說道,“你打我就是打老夫人!”
“啪!”
林穀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拿過一旁的巾帕,仔細的擦了擦那隻打了那個丫鬟的手,隨後嫌棄似的將帕子丟在一旁的地上,“你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下人,跟我婆婆相比,我怎麼不知道我婆婆已經賣身當下人了?”
元柔柔一雙眼睛瞪得極大,面紅耳赤,瞠目結舌地望向林穀雨。
周氏瞧着元柔柔那個樣子,輕聲叫道,“柔柔,你過來。”
元柔柔一轉身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來,緊咬着下脣,低着頭走到周氏的面前,帶着哭腔的問道,“老夫人,您沒事吧。”
在池業府上,周氏就瞅着元柔柔那丫鬟好的很,對她照顧的周到,瞧瞧柔柔的臉都被打得高高的腫起,這樣子讓人看着真是心疼。
“疼嗎?”周氏有些心疼的望向元柔柔,瞧着元柔柔搖頭落淚的樣子更加的心疼,怒氣衝衝地偏頭望向林穀雨,“你這女人怎麼這麼狠得心。”
元柔柔聽着周氏的話,忙伸手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周氏的胳膊,輕輕的搖頭,小聲的說道,“老夫人,奴婢沒事的,您別擔心。”
這能不擔心嗎?
周氏望着元柔柔的那張小臉,心疼的要命,伸手拍了拍元柔柔的手,心疼不已的說道,“你別問了。”
橫眉冷眼的望向林穀雨,周氏覺得林穀雨真該被好好的修理,一點規矩都不懂,說不定等到日後,被打臉的那個人就是她自己了。
小雪瞧着周氏的樣子,一把將池冬塞到發愣的小畫手中,快步走上前,將林穀雨護在身後。
周氏看着小雪那個樣子,一把將椅子給拎起來,朝着小雪跟林穀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