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動手。”李瀾清大跨步而來。兩個谷家弟子,上前擋住去路。
“你是何人?”
“我是那三人的朋友。既然他們都把東西交出來了,爲何還要爲難他們呢?”
“李廢物”
那個女孩驚訝出聲,她曾經教過李瀾清指法,之後李瀾清消失了兩年。現在模樣變化雖大,她還是一眼認出。女孩自覺冒失,叫了一聲便不再說話。
谷長風越過前面兩人,站在李瀾清面前,道:“你是王家的人?”
李瀾清仔細感應,谷長風是唯一一個四合境的,還有兩個三合境,三個一合境,有了把握,心中不懼。他沒有回答谷長風,轉而對那女孩道:“小洛師傅,好久不見。”
李瀾清對王洛說了一句,纔看向面色微怒、眼神不善的谷長風,道:“谷兄弟不必動怒,我並不是王家之人,但這位王洛姑娘教過我武功,算得上我師傅。你們收了這些東西放過他們如何?改天相約城中,請你喝酒。”
“原來你就是擁有廢物之名的李廢物,雖沒見過你,但大名早就耳聞。”一個三合境的谷家弟子調笑道。其餘人也笑起來。
“我看你似乎還未開藏,何必來做這種蠢事?”谷長風並沒有嘲笑,神情冷冷的。
“谷兄弟,既然你不肯輕易放人,那我們也來切磋一場。想必你也聽說過,我的武功號稱王府第一……”
谷長風這才笑起來,打斷道:“你想讓我自封修爲,和你玩那小孩子的把式嗎?”
“當然不是,谷兄弟全力以赴就行。”
李瀾清手提橫刀,在一旁擺開架勢。一個一合境的谷家弟子站出來道:“風哥,讓我來吧!”谷長風略作思考,點頭應了一聲。其餘人盯着王家三人,同時看向爭鬥中心。
走出來的這位谷家弟子,和谷長風一樣,也是獸變者,左手異變,正像鱷魚的前肢,粗壯鋒利。這位谷家弟子看到李瀾清的大刀,心中微凜,運轉功法。
“李,李大哥,小心,這是谷家的谷水訣。”正是王洛。谷水訣乃谷家成名功法,源氣源源不斷,最是難纏。論持久力,爲臨川城之最,爆發力則不及王家的洪水功。
對方身上水源氣涌動,左手探出,直取李瀾清心臟。面對這種攻擊,高出三個小境界的人也不敢只憑肉身抵擋,而李瀾清顛覆了衆人的認知。只見這名谷家弟子左手所化的利爪刺在李瀾清心臟位置,不得寸進,只是將衣服刺破。這麼谷家弟子大驚,急忙後退。李瀾清左手一把抓住對方欲抽回的利爪,右手揮刀斬向對方的脖頸。谷長風大喝一聲住手,四合境的強大氣勢瞬間全開,直衝救人。莫說是谷長風,即使是一個十合強者在這種距離下也不可能阻止李瀾清揮刀。
被抓住的谷家弟子心底一涼,還未來得及閉眼,李瀾清的刀已抵在他的脖子上,看到自己的頭髮根根飄落。李瀾清停住之後,這名谷家弟子的身體纔有反應,功法運轉停滯,竟是癱坐在地。另一邊,谷長風見谷家弟子沒事,急忙收拳,但他情急之下使出十二分力量,哪還收得住,佈滿鱗片的拳頭距李瀾清不足一尺。李瀾清右手脫刀,小臂朝裡向下一彎,以手肘應對即將到來拳頭,然後後撤一步,上身猛地前傾加速。手肘與拳頭對碰,李瀾清腳下深陷泥土之中,身體紋絲不動,左手在右手脫刀的瞬間已抓住橫刀,作出防備。李瀾清看着谷長風驚訝的眼神,笑道:“古兄弟,這可不是君子之風。”
谷長風心中震動,其餘衆人更是震驚。谷長風的全力一擊,其他在場任何一人也絕無可能抵擋,沒想到被一個毫無源氣氣息的人擋下。衆人爲李瀾清剛纔收發自如的一刀驚豔,更爲他展現出的力量折服。
“李兄的廢物之名看來是謠傳。”谷長風未收拳,眼睛微咪,看向李瀾清左手的橫刀,繼續道:“我來與李兄討教一番。”
未等李瀾清說話,谷長風另一隻手五指併攏,化作尖錐,同樣刺向李瀾清心臟。李瀾清左手揮刀擋住,響起金鐵相擊之聲。當初煉刀時,王鐵要求他左右手同練,李瀾清的左手使刀亦揮灑自如,比右手使刀更難擋。只見李瀾清身體一個旋轉,橫刀切向谷長風頭顱。谷長風蹬地一退,刀尖從喉嚨前劃過,皮膚傳來刺痛感,谷長風不敢掉以輕心,全神貫注地應對。雙手雙腳被砍中無事,其他地方稍中一刀,都將重傷。
李瀾清趨身跟進,左手連連揮刀,谷長風以雙手防禦。雙方速度越打越快,火星四射,金鐵之聲不絕於耳。衆人看得癡了。最難以相信的是王洛,兩年的時間,一個普通人竟可以到如此程度。谷長風越打越心驚,眼前之人完全是憑肉身力量與他對抗,刀法精準沉重,如此實力怎會得了廢物之名,隱於塵土。
谷長風看準機會,擡腿一踢,將李瀾清逼退,他自己身形又往後撤兩步,身體恢復原狀,緊接冒出藍光。李瀾清心道不好,急忙攻向谷長風。觀戰衆人不解,谷長風不用更強的融合模式,反倒用起源技來。谷長風口中出聲:三重浪,雙手一推,發出攻擊。李瀾清面對迎面撲來的水源氣,左手揮刀速度更勝之前,以求保全自身。
結果使衆人大爲不解,李瀾清依舊無事,只是身上的衣服卻是破破爛爛的。李瀾清心中最爲清楚,他擅長近身戰鬥,卻無法用刀法來防禦源技,想防禦源技只有用源技,故而他只能靠肉體來承受源技攻擊。這是體修的缺陷之一,越往後會越明顯。谷長風的源技雖打中李瀾清,卻無法造成實質傷害。
“李兄是我見過最奇怪的人。近身我不如你,但你速度不如我;你不能使用源技,而我用源技破不開你的防禦,就當打平。”谷長風垂手而立,緩緩說道。
李瀾清也佩服谷長風能這麼快看破自己的弱點,點頭認可,道:“那是否可以不爲難我這三位朋友?”
“當然,但地上的材料我要拿走。”
李瀾清看向王家三人,見他們沒有表示,道:“沒問題。”
谷長風心中是絕不想放過王家三人的。若不是清楚李瀾清一旦發難,其他族弟難免死傷,心有顧忌,只能如此。其餘五人見此無話可說。收了材料,當即離去。
王家三人在谷家弟子走後,趕忙向李瀾清道謝。李瀾清道:“舉手之勞。別忙着謝我,先處理傷口。”
見王永易服下丹藥,李瀾清又問道:“只有你們三個?”
“還有其他人,一會我們去尋他們,一同回去。”
“如此便好,後會有期。”
李瀾清離別三人,跨入林中與劉雄相會,待王家三人走後,方纔現身往臨川城奔去。
“李兄弟,這段時間,你實力進步許多。”
“多得劉大哥你的照顧。”
十天之後,風塵僕僕的兩人終是趕回臨川城。李瀾清揹着大包的材料,看着熟悉的人與物,想起第一次進城的情形,感嘆道:“有種再入人世的感覺。”劉雄道:“這次我們兩人相伴,不感寂寞,以後你獨自入山脈,對山林中的孤寂會有更深的感受。”
兩人先是到河坊街。李瀾清問爲什麼不在西門的交易場將材料出售,劉雄解釋說那裡交易的一般都是普通的材料,像他這樣獵人,一般都有固定的買家。李瀾清自是對劉雄說去大川煉器閣出售,劉雄沒有反對。大川煉器閣本就是數一數二的煉器鋪,在臨川城有良好的聲譽,劉雄自己的長矛也是在這花了幾百塊源石買的。
李瀾清拉着張全德,一臉可憐狀,道:“全德叔,我們的貨物可不少是精品,價格你不再加一加?。”
“你和我做的是生意,可不是講人情,我這價格很公道,你問問你這位劉大哥。”
“李兄弟,張掌櫃說的不錯,價格很公道。”
“行,全德叔,你找人搬進去。我們還得去其他地方,改天過來看你們。”
兩人出了大川煉器閣,劉雄又去了自己常去的煉器鋪將剩餘的煉器材料出售,他沒有將所有的煉器材料出售給大川煉器閣。之後去圓通街將煉丹藥材出售後,只剩下八顆金黃果。二人來到回春樓。得知二人出售之物,名叫葉林的管事親自接待二人。
葉林將八顆金黃果一一檢查完,道:“確實是成色最好的金黃果,每顆我出七百五十塊源石,你們意下如何。”
兩人相視一眼,劉雄道:“成交”
兩人這次合計共得了七千二百五十二塊下品源石,除去金黃果所得,其他所有的材料竟只賣到一千二百五十二塊下品源石。李瀾清這才知獵人的艱辛,劉雄說進山一次,正常所得不過就五六百塊源石,有時運氣好能換得一兩千塊源石。如果受傷而歸,像劉雄上次那樣,那就等於白去一趟。獵人是高風險高收入,如果去店鋪幹活,一個月就十來塊源石。
劉雄要求平分源石,李瀾清認爲多虧了他此次帶他入山,只要三分之一。
“李兄弟,你不叫我去,我也沒機會獲得這些源石,這次所得抵得上我好幾次進山,這是你應得的,莫要推辭。”
沒有藏穴的李瀾清揹着三千五百塊源石走了。在城中李瀾清不怕有人覬覦,揹着座小山似的源石往小院趕回,一路上也不知有多少貪婪、驚奇、羨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