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所有魂魄便都融入了聚魂石中,再過些日子,他們便會陸續與其它物品融合,獲得真實的身體,成爲魅族新的成員。
聚魂石的光芒逐漸暗淡,變化成原來的黝黑模樣,天空中的烏雲也開始消散,一點點的又恢復成了原先晴空萬里的樣子。
老巫女氣喘吁吁的轉過身來,額頭上佈滿了汗珠,顯然剛纔的施法耗盡了這個老人近乎全部的氣力,但是老人臉上卻沒有疲憊,有的只是慈祥和藹的笑容,這是完成自己的使命後的坦然和滿足。
商孝天已經隨着衆人陸續站了起來,仰望着臺上的巫女大人,只覺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是如此的可敬可親。
衆人起來的時候都是輕輕的,不敢把聲音弄得太大,唯恐打擾了老人的休息。
過了一會兒,老人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笑着對着衆人說道:“好了,儀式完成了,剩下的時間該是娃兒們最喜歡的了。嗯,忘了說了,八月十五就要到了,娃兒們也到了努力的時候了奧。”
老人說完,那身形便慢慢稀薄,到了最後卻是完全憑空消失了。
不過下方的衆人,除了商孝天之外,卻都已經是見怪不怪,一陣歡呼之後,便呼朋引伴的開始了各自的狂歡。
這離世谷說大不大,但是說小也不小,大家分散各地,平時難得見面,也只有這一年一度的慶生節和八月十五的比武日,大家纔會相聚一堂,大家的喜悅興奮當然是溢於言表。
這邊一夥兒少男少女圍成了個大圈子,可勁兒的唱歌跳舞;
那邊是一些孩子,和沒有化形但是可以行動的小傢伙兒,他們三五成羣的一撥,玩命兒的追逐瘋跑,而沒有化形而且不能活動小傢伙兒,則只能呆在一邊豔羨的盯着他們卻無可奈何;
中年人則是坐在一邊的石桌上,盡情的享用着美酒佳餚,或是劃酒猜拳,或是淺酌低飲,或動或靜,樂趣不同。有的敘舊,有的則是看着那些充滿活力的少年,和那些無憂無慮的兒童,遙想着已經過去的曾經。
素女拉着商孝天奔進了少年的圈子,商孝天一進入,便被幾個活潑的魅族姑娘圍了起來。
他一開始還很是拘謹,臉上紅撲撲的,使得那幫少女更是
“肆無忌憚”,而素女在一邊看着商孝天窘迫的樣子卻是笑得站不起腰來,撒下一片銀鈴似的清脆笑聲。
而一邊的蠻牛則是越看越不爽,索性扭過頭去,不看這邊,很是高傲的樣子。
慢慢的,商孝天也就放開了,抓着魅族少女柔滑細嫩的纖纖玉手,唱啊,跳啊,快樂着。
但是素女卻不快活了,重重的哼了一聲,又拉着商孝天離開了。
惹得剛纔那名還拉着商孝天的手唱歌的少女,看着兩人跑着的背影,開懷大笑,素女只當沒聽見,但是臉卻是越來越紅了,嗯,比那竹屋前的桃花還要紅。
素女將商孝天拉到了中年人的酒桌上,美其名曰是讓他認識更多的魅族長輩。
那些長輩看到素女臉上的樣子,便都是玩味的笑着,再看商孝天時,自然帶着一些奇怪的表情。
那哪裡是在看晚輩,分明是在看女婿,只看得商孝天越來越是彆扭,慌忙從桌子上拿起一隻酒碗,向着大叔大嬸們一敬,便咕咚咕咚灌了進去。
一碗酒下肚,商孝天便感覺舒服了很多,但是那邊卻有一些好勝的大叔眼睛一亮,當即便過來跟商孝天勾肩搭背,稱兄道弟,非要拼酒。
此命休矣,商孝天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素女。素女卻是傲嬌的將頭扭到一邊:活該,你剛纔不是玩的兒很歡快嗎?
她卻忘了,剛纔是誰把商孝天推進姑娘堆裡去的。
不過她也不是真的對商孝天不管不顧,時不時的拿眼角瞟上一眼,到最後看到他快被灌倒桌子底下去了,便一把將他抗在了肩頭。
這柔柔弱弱的女子,力氣卻實在不小。
“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素女正扛着他,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一開始還沒感覺到聲音來源,左右環顧了一下。
“可以放我下來嗎?”商孝天又說了一遍,這次素女卻是聽清楚了,不由嚇了一跳,直接把商孝天扔到了地上。
而這一摔,卻是讓商孝天想到了一件事。
自從剛纔婆婆消失,商孝天便感覺哪裡有些不對,一時沒有想到,便放在一邊。此時一摔,卻是忽然想到了:
那些老人,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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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說一下吧。”
這是一件密室,密不透風,灰色的石壁上鑲嵌着大個兒的奇異珠子,散發出柔和的光。
在做的都是一些白髮蒼蒼的老人,身上披的都是一件白袍,在柔和的光暈下,顯出一份安詳的氣息。而說話則是坐在主位上的婆婆,依然是手執柺杖,不過面上的表情比起剛纔的慈藹卻是嚴肅了幾分:“今天的那個外鄉人,大家怎麼看?”
“有些奇怪,他應該是個人族少年,但是,”坐在婆婆右側首位的老者第一個答話,他看着身前茶杯裡蒸騰起的水汽,臉上顯出思考的神情,“但是,他的身上又有一些跟我們一樣的氣息,我看到他的時候便總有一種感覺,就好像他也是我們的族人。”
這老人說完,便擡起頭來看了看婆婆,然後又向四周環顧了一遍,似乎是要從別人的臉上找到答案。
聽完老者的話,便有一些人開始了竊竊私語,卻只是輕輕討論,並不發言。
而那婆婆臉上卻是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靜下來,諮詢似的向着坐在她對面的一個比她還要年邁的老人問道:“洛老,您怎麼看?”
這老人極爲衰老,彷彿馬上就要行將就木,眼睛原本是閉着的,聽到婆婆的問話,便慢慢睜開了鬆弛的眼皮,露出一對渾濁的眼珠,用一種無力的沙啞嗓音淡淡說道:“我記得,十年前,好像有一個少年出走過。”
老人說完便閉上了眼睛,但是他這句話卻像是一塊巨石,被扔進了平靜的湖面,安靜的議會頃刻間變得吵吵嚷嚷:
“藍虎,是藍虎!可是他怎麼變成商孝天了?難道是……”
“奪舍!這就是傳說中的奪舍嗎?太不可思議了!”
“奧,我明白了,巫女大人之所以讓他跟蠻牛參加比武,便是要逼他使出自己傳承的血脈之力,蠻牛是這一代少年中最強的,下手又一向沒有分寸,如果這個商孝天真的就是藍虎,爲了保命他必然要用出自己的天賦武技,而這樣便可以證明他到底是不是藍虎了!”
……
在吵吵嚷嚷中,議會終於有了結果,而外面則已是金烏西落,月兔東昇,漸漸的已經銀漢滿空了。
歡聲笑語之後,自然便是一個個的退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