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
巫女魂兮,靈遊林兮,
守我家兮,老祖屍兮,
萬年睡兮,帝俊生兮,
子炅鷙兮,祖羲和兮,
行人安兮,神賜福兮,
——巫女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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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晴。
半個月的時光轉眼而過,商孝天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此刻正跟在素女姐弟身後沿着河岸向西行去,前往桃花源參加一年一度的慶生節。
半個月前,商孝天從素女口中確定了這裡確實已經到了七月之後,便對自己的處境有了一個大膽,卻十分可靠的猜想——他再一次穿越了。
穿越這東西,有了第一次,再來個第二次,也不是太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只是在九州大陸留下的許多未完成的使命,使得商孝天有些沮喪。
然後商孝天平復了一下心情,便對素女做了自我介紹,當然是極簡略的那種,只是說了自己叫什麼,一來,穿越這事,太過匪夷所思;二來嘛……
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更何況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自己當時又沒有任何保護自己的能力,商孝天縱然對這乾淨得沒有一絲雜質的女子喜歡得緊,相信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可也不會將自己的一切都說個徹徹底底。
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商孝天與他們姐弟的關係逐漸融洽,在一起相處的十分和諧,商孝天對於現在身處的這個世界也逐漸有了一個全面的瞭解。
結果使得商孝天很是振奮——他沒有穿越:
此地名爲離世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在九州大陸上,但是卻又隔絕於外。而素女姐弟生前便是九州大陸上的人,只不過那時還是大玄天朝鼎盛的時期,既沒有王莽干政,更沒有後來的三皇亂世。
得到自己還在九州大陸的消息,商孝天自然很是興奮,卻沒有表露於外,旁敲側擊的打聽離開離世谷的辦法。
而當他問起這個時,一向知無不言的素女便立刻三緘其口,看着商孝天的眼睛裡也加上了幾分警惕的味道。
看到素女這個樣子,商孝天自然知道自己碰觸到了什麼禁忌,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但也暗暗記在心裡,趕忙岔開了話題。
此刻他們沿着的這條河岸,便是素女口中的神恩河,素女便是在這條河裡發現的商孝天。
神恩?商孝天剛聽到這兩個字,便立刻想到自己來到這裡之前,就是在神恩潭與風流兒打鬥,這之間有什麼聯繫?對了,還有風流兒,他又去了哪裡?
雖然這些問題,此刻都還沒有答案,但是商孝天卻也暗暗記在心中,總覺得這些都極爲重要。
河兩岸是一些疏疏落落的人家,有的是和素女家一樣的竹屋,有的則是茅草房,甚至有的還是青磚綠瓦的庭院,嗯,都不知道他們這些材料都是從哪裡來的。
素女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像個沒有任何煩惱的孩子,嘴裡哼着一首沒有歌詞的歡快調子,青狗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昂首挺胸,像個小戰士似的,商孝天則是微
笑着跟在最後,看着這姐弟兩人,不對是一人一犬。
碰到熟悉的人,素女便伯伯嬸嬸的打個招呼,順便也介紹一下商孝天。
商孝天每次都是微笑的點點頭,禮貌的對答兩句,但是這其中卻也總透着一股若有若無的距離。
這距離感,對方自然能夠感受得到,不過這裡的人倒都是很熱心,也不介意,反倒是對商孝天極爲歡迎,說這裡已經好久沒有外人進來了,讓商孝天不要拘束,有的還從自己隨身攜帶包裹裡面拿出一兩件東西當做見面禮送給商孝天。
能夠讓人隨身攜帶,要麼極爲珍貴,要麼意義非凡,總之都是十分重要。
非親非故,商孝天自然沒有見禮就收的道理,便要推脫,可是對方卻送得堅決,這個說“長者賜,不可辭”,那個說“你住在這裡,便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裡還能分的那般細?”
勝意難卻,商孝天后來便也不再推辭,直接照單全收了,紛紛塞進懷裡。一時間也算是賺得個盆滿鉢滿,看得身旁的青狗眼熱不已,兩隻眼睛裡全是亮晶晶的小星星,只把商孝天這位“前輩”看做心中偶像。
說到懷裡,有一件事卻是不得不提,那便是玄元窖。商孝天將玄元窖和劉伶送給他的酒葫蘆都藏在了身上,但是自醒來後,便只剩下了劉伶送給他的那隻酒葫蘆了,從落鳳坡拍賣得來的玄元窖卻不見了蹤跡。
爲此,商孝天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懷疑過是不是素女偷拿了,覺得自己被這個看起來純潔的女人的外表騙了,還很是傷心,不過後來的事也確實證明了他的確是個小人。
商孝天的身體能夠移動之後,第一件事便是開始修煉,那一日清晨,他專門起了一個大早吸納初陽紫氣,說起來,這裡的天地元氣卻是比外面濃郁的多,足足相差四五倍。
等到旭日東昇的時候,便將玄鳥印收回了體內,那一天他也是福至心靈,並沒有想往日那樣直接開始修煉白虎變,而是將自己的意識跟着玄鳥印一起進入了識海,真好看到了失蹤多時的玄元窖,正繞着玄鳥印像個行星似的轉動。
然後商孝天便試着用自己的神識去溝通玄元窖,這一溝通,卻是將他整個的神識都拉入到了一個灰濛濛的沒有邊際的所在,頭頂上是一些顏色各異竹籤飛快盤旋,神識中也多了一些東西,便是玄元窖的驅使之法。
商孝天將那些方法徹底領悟之後,知道了這裡便是玄元窖的內部空間,那些竹籤便是劉伶所說的酒方,不過憑他現在的境界,卻是看得到而摸不得,想要見識一下這些先天酒方的玄妙,商孝天至少要成爲開元修士。
不過這玄元窖對於商孝天也不是完全只能看而不能用,此刻雖然不能釀酒,但卻可以當做儲物裝備,而且因爲是在自己的識海內,卻是比那些儲物腰帶,納戒之類都要隱秘安全的多,而且空間也要廣大的多。
商孝天收到的那些禮品,雖然看起來是塞進了懷裡,但是實際上卻都是送到了玄元窖中,所以他的衣服並不會顯得鼓鼓囊囊。
繼續往西走,路上遇到的人越來越多,很多人也跟素女一樣帶着一些東西,商孝天跟素女姐弟一起
生活了半個月,對於這些,自然不會再感到怪異。
之所以說東西,是因爲商孝天實在不知道怎麼該概括:
有的帶着的是牛羊豬狗之類的家畜,有的是雞鴨鵝之類的家禽;
有的是虎豹熊羆之類的猛獸,有的是鷹鳩一類的猛禽;
有的則是抱着一個花盆,有的身後卻是跟着一株會移動的小樹;
有的奇異生物,商孝天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雖然並不感到怪異,但是畢竟會好奇,於是商孝天左看看右瞅瞅,一刻也不閒着,大長見識。正看的津津有味,身邊的素女忽然拍了他一下,非常嚴肅的警告他:
你這樣盯着這些還沒化形的小傢伙兒看是非常不禮貌的,如果他們的親人脾氣不好,把你臭揍一頓,也是你純屬活該。
商孝天一想也是,於是急忙從善如流,將視線從那些小朋友身上移開,儘管有的小朋友體型是他五六倍。
隨着他們繼續西行,那神恩河便越發細小,河兩岸的桃林卻是越來越密,也越來越繁盛,芳草鮮美,落英繽紛,仿若人間仙境。
等走出了林子,出現在衆人眼前的便是一個山洞,山洞下汨汨流出一條成年男人手臂粗細的小流,正是那神恩河的源頭。
那山洞並不大,若是通行的話,一人有餘,但是兩人並肩卻是難了。然後商孝天便看見衆人都排起了長隊,一個挨一個的等着進洞。
而那些體型龐大的生靈則是跟在自己的親人身邊,親人唸誦出一段商孝天聽不懂的古樸咒語,手掐咒印向着那些巨獸一指,便是一道五彩的光圈生出,
光圈盤旋着飛到巨獸頭頂,便瀉下一道光幕將巨獸包裹其中,那光幕頃刻間縮小之後便消散了,露出裡面已經縮小到可以安然通過山洞的奇異生靈。
素女看商孝天神情奇怪,便告訴他:“這是婆婆傳下來的咒術,可以將人縮小,不過卻不能持久,等明年小青再大一些了,可能也會用到。”
隊伍雖長,但是一個個的緊挨着進洞,速度倒也不慢,很快便輪到了素女和商孝天。那洞口看起來不大,但是人一進來卻是極爲寬敞,四周鑲嵌着一些可以發光的天然晶石,而在他們之前進洞的人卻是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商孝天回頭去看,緊挨着在他們身後的人卻也看不見了。
商孝天不免有些奇怪,可是看着沒有任何異色的素女和青狗,便知道這是正常情況,於是也沒有開口去問,跟着素女繼續向洞裡走。
走了一會兒,商孝天便看到了前隱隱約約的有點亮光,而於此同時的,還有一段古樸的歌聲悠悠揚揚傳進了商孝天的耳朵:
巫女魂兮,靈遊林兮,
守我家兮,老祖屍兮,
萬年睡兮,帝俊生兮,
子炅鷙兮,祖羲和兮,
行人安兮,神賜福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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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爲獨孤的生日是七月初七,便腦子一熱將離世谷的慶生日定在了七月初七,昨天晚上想一想,對於這個奇異的種族而言,還是將這麼一個日子定在七月十五比較適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