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龍國的突然亮劍震驚了敵對派,也讓鐵桿小盟友曾大帥意外了一把。此時北京剛完成權力交接,新任領導人大氣魄,一掃前界班子的患得患失,那振奮靈魂鼓舞鬥志之言至今猶在耳邊:他要戰,那便戰!
對大秦而言,連場苦戰鏖戰快喘不過氣的時侯,北京新領導在熱線裡的明確表態無疑於雪中送炭,送定心丹,暖心窩,抖數精神。
漢龍國的援助是全方位的,輿論支持、出兵打氣、物資裝備和情報共享。每一方面都實實在在,在於新領導的熱線電話交流中,曾大帥收到第一份價值連城的情報——天竺人空空導彈庫存緊張,戰前從莫斯科新購了500多枚,由神秘貨船“蘭利號”承運,月前已經從黑海出發,由一支天竺艦隊護航。由於關係到國家安危,天竺人下了很大功夫保密,北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剛纔刺探到情報,目前正動用衛星羣搜索跟蹤。
自從在安大曼海擊沉天竺海軍的三艘“基洛級”,敏感的俄毛嗅到了異味,沙巴因此身陷囹圄,大秦在俄毛國的間諜系統遭到嚴重破壞,以致於莫斯科方面的信息兩眼一抹黑,北京的支持無疑一場及時雨。
“大帥,找到了!”衛星圖分析組組長樑林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疲憊臉神涌動着一股發現新大陸的興奮色,與鬍子拉碴的形像顯得格格不入,活脫脫一個范進中舉。
樑林是闖進指揮中心的,手裡拿着幾張張圖片,手舞足蹈像個瘋子。
彼時曾大帥站在四海基地羣山之下指揮中心的電子地圖前苦苦思索,聞聲大喜,轉身快步迎向樑林,劈手接過照片。
“這,蘭利號!”樑林的手指落在圖片左下角。分辨率不是很高,堪堪能分辨出是一艘集裝箱船。
“確定?”
樑林信心十足,指着第二張圖片說:“再看這張。”
目標在第二張照片裡幾乎位於正中,角度接近垂直,清晰了許多,而且可以看見附近跟隨着一艘軍艦。
“仔細比較過了,軍艦符合天竺德里級驅逐艦的特徵。下面還有一張圖片,一艘護衛艦,天竺塔爾瓦級。”集裝箱船,天竺軍艦,時間,空間,與漢龍國透露的情報高度吻合。
“座標,日期。”曾大帥直奔主題。獵物的動態非常關鍵,否則即使找到了,也就刻舟求劍罷了。
“一週前,非洲西海岸佛得角。”
曾大帥一愣,現代戰爭分秒必爭,豈能用天作衡量單位,還7天。
“樑中校,我只想知道蘭利號現在在哪,懂嗎?”
“這——”老大強人所難了。時間倉促,爲了尋找“蘭利號”的蹤跡,他率64名部下連續工作二十多個小時,辨讀數百萬張衛星照片,三分汗水,七分運氣,僥倖在迷霧中撞上真相,否則沒個把星期休想發現蘭利號的影子。
“應該,應該繞過了開普敦。”不敢確定。大秦衛星的運行軌道集中在北半球,南半球的照片基本靠同出一源的巴西遙感衛星提供,但是漢巴資源一號發射過早,分辨率較低,而且因爲接近壽命期限變軌困難,讓其執行搜尋任務實在強人所難。
“大秦三號能改變軌道嗎?”
“可以,不過會影響壽命,同時造成監測網的疏漏,導致失去對孟加拉灣上花旗國航母戰鬥羣跟蹤失敗的可能。”
大秦三號,分辨率達到亞米級的遙感衛星,性能遠勝漢巴資源一號。樑林擔心調走大秦三號會把撕破孟加拉灣上空的衛星網。
“無妨,兩三天後再變軌回來。”一切爲戰爭服務,擊沉“蘭利號”產生的效益遠勝一顆衛星的價值。
“是!”樑林應命。
此時,範漢年來電,用一種驚喜的聲
調帶來好消息。
情報部門南非組查到了“蘭利號”編隊停靠開普敦的蛛絲馬跡,準確來說是昨天入港補給的,三艘船舶前後僅逗留五個小時左右,然後匆匆上路,相當低調。幸虧南非情報組在港口經營多年,人脈深厚,纔沒讓獵物混蒙過關。
消息如石塊落入平湖,整個指揮中心爲之蕩起漣漪,各個崗位開始忙碌。
總參謀長老鷹把擬好的命令草稿送達曾大帥手上。
那是給遠洋潛艇部隊的獵殺令。
曾大帥掃了一眼,“虎鯊中隊出港了嗎?”一邊莎莎簽下大名,一邊詢問。
老鷹點頭,“昨夜離開卡拉奇港進入印度洋。”鑑於孟加拉灣佈滿花旗國的反潛力量,大秦潛艇部隊虎鯊中隊失去了生存空間,曾大帥乾脆讓他們遠遁,繞到更廣闊深邃的阿拉伯海尋找戰機,那裡連接亞丁灣和天竺西海岸,隨時能夠封鎖其運輸線,並且有盟友巴基斯坦的港口作爲補給基地。卡拉奇港就是巴基斯坦的最大港口,虎鯊中隊悄悄入港休整了好幾天,再戰正當時。
正當老鷹傳令毛彈棉基地的長波電臺發送電報之時,範漢年又打來電話。
補充信息讓曾大帥躊躇了那麼一下。神秘的“蘭利號”懸掛花旗國國旗。
“大帥,是否從長計議?”老鷹也頭疼。攻擊花旗國民船的後果非常嚴重,一旦成爲事實,花旗國必以爲把柄,對大秦實施對等報復,全面無差別轟炸——儘管她已經在幹類似勾當,但那畢竟是局部地區偷偷摸摸的行爲,現在可以光明正大時肆無忌憚付諸行動。
曾大帥只猶豫片刻,再顯慣常的果敢:“炸沉!”箭在弦上最顧忌瞻前顧後,戰爭自有其規律,歷史爲鏡,每次戰爭花旗國轟炸民用設施的名聲在外,不會因爲大秦的作繭自縛而改變。
最後拍板一錘定音,三個小時後,到預定聯繫時間,毛彈棉港長波電臺進入工作狀態,電波漂洋過海千里傳音至阿拉伯海......
另一方面,敵軍大本營加爾各答,連場大霧癱瘓了各處機場,花旗國戰機羣無奈趴窩,戰爭進程被迫中斷。
基地指揮部裡,格林斯曼中將召集衆將部署新方案。
“兩天內拿下丹老機場!”老方案重提。
衆將心裡明白,中將的耐心到了極限,不願再忍受機場過少的制肘。與以往的戰爭不同,大秦戰爭伊始,周邊國家表現得小心翼翼,尤其暹羅國,屢屢婉拒出借機場,甚至罕見地禁止花旗國的戰機經過其領空攻擊大秦。而盟友天竺同樣謹慎,只開放了加爾各答,至於孟加拉,乾脆裝傻不予迴應。如此一來,導致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不僅危險,而且深受天氣影響。
既然各國不願襄助大業,那就只好自己創造條件了。丹老機場位於大秦南部狹長地帶,與著名的暹羅克拉地峽靠近,防衛力量薄弱。參謀部原方案之中有一個就是奪取該機場作爲攻擊前沿陣地,只是當時普遍樂觀,認爲一個月內就能擊垮大秦,沒有必要爲一個小小機場支付時間成本。
實踐碰得頭破血流,意識到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好回到原點。
“將軍放心,CV-1編隊已經啓航,明天即可進入丹老羣島水域。”參謀長羅蘭少將神情嚴肅,大秦的頑強教會這位樂觀派什麼是尊重。可以說是尊重,也可以說是矯枉過正,爲了完成此次任務,他安排了兩個航母戰鬥羣參加戰鬥。
“很好,”
中將表示滿意,剛想叮囑些什麼,一位少校敲門進來,神色慌張。
“什麼事?”中將皺起眉頭,顯然不滿部下的唐突。
“報告將軍,”少校依舊愁眉難展,“基地外聚集了一批示威者。
”
中將多了一絲慍怒,區區幾個毛賊也來打擾他,不耐煩道:“把他們趕走。”
“是,不過,”少校似乎不願領命。
“不過什麼?”
“他們,他們有上萬人。”
什麼?!
震驚。
隨着少校的解釋,格林斯曼中將開始感受到了部下與岡比亞士兵風月債的後遺症。槍口之下,平民弱似羊羣,可一旦蘊含的力量爆發,能令獅子震驚。上萬憤怒的平民圍堵在基地門前靜坐請願,爲包括三名妓女在內的數十無辜死難者討回公道,這些人均在前些天花旗國與岡比亞大兵爭奪妓女的鬧劇中罹難,或被炸死,或被步槍掃射而亡,或被由此引發的火災燒成焦炭。
曾幾何時,天竺人獨創的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將他們塑造成了溫順綿羊的形象,格林斯曼原以爲簡單處理幾個黑粟黍就把天竺人給糊弄了,熟料犯了一個錯誤,加爾各答地區的居民並非傳統意義上的天竺斯坦族,而是人口近億的少數民族——孟加拉族。這些人與地處中東地區的阿里巴巴們有一個共通點,同爲阿德哥的忠實書友,只念唯一一本經書。執着,彪悍,其中還有那麼一點點“你懂的”偏激。
“他們要求我們將參與衝突的5名海軍陸戰隊隊員交給當地法庭。”負責前往交涉的軍官如實回報。
“荒唐。”格林斯曼感覺尊嚴受到挑戰。民主,山姆式民主僅限於花旗國內,莫說天竺,即便倭國高麗,甚至歐洲國家,在當地犯罪的山姆大兵從來都享受司法獨立管轄權,也就是說他們豁免於當地律法,僅受本國法律約束。
慣性的傲慢是原因之一,另一個是格林斯曼不希望在登陸戰之前收拾那些桀驁不馴的海軍陸戰隊,以免打擊士氣。
“我建議給他們一點賠償。”軍官說道。
參謀長羅蘭曼想了想,說:“我看行,把岡比亞人的補給扣下一半。”
啊?!
軍官有些意外。他的原意是用現金熨平天竺人的憤怒。
格林斯曼讀懂了他表情的含義,說:“你應該清楚,具體每一項戰爭開支都有預算,我不便更改挪用。我認爲那些窮困的天竺人對數千份口糧和衣物日常用品更爲迫切。”
“可是岡比亞人那邊,”
“見鬼,難道你指望他們幫上忙?他們不過政客裝扮的脂粉,點綴門面而已。好了,照我說的辦,他們保證不敢有怨言,即使一半的補給也比他們在岡比亞時侯的狗食強。”
誠如格林斯曼所言,從頭到尾,他壓根沒把這千名岡比亞士兵放在心上,連炮灰都不格,若一定要表示,那就只有兩個字——累贅。儘管岡比亞總統一再公開宣稱他麾下這一千精兵足以橫掃大秦。
“給你12個小時,無論用什麼辦法,總之期限屆滿之後我不想再看見有人堵在基地外圍。”成羣的天竺人聚集在基地周圍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萬一敵對分子趁機藏匿其間,扛起單兵防空導彈瞄準起降的戰機……想想就不寒而慄。並非杞人憂天,前兩天無人機監測到孟加拉邊境上出現疑似單兵防空導彈殺手,還不止一個,他們要越過形同虛設的邊界輕而易舉。必須防患於未然。
“遵命!”
軍官轉身離開中將的辦公室。在關上房門之前,他聽見中將接電話。
“哦,很好,北川將軍,我欣賞貴國艦隊的專業水準,感謝貴國的貢獻。嗯,計劃有變,貴國艦隊不必到加爾各答來了,請轉往丹老羣島方向……”
倭國艦隊姍姍來遲,上千名爪哇官兵搭乘他們的順風船進入安達曼海。
噢,上帝,血腥的登陸戰。
少校低聲喃喃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