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金盛想出去找主治醫生，卻被莫瑾瑜冷淡的目光盯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顧望舒一個“受害者”當然什麼都不能做，還不能崩人設，只能安安靜靜的掉眼淚，這眼淚還只能被齊金盛看到，不能染莫瑾瑜發現。
她太難了！
莫瑾瑜爲什麼這個時候回來？
陸錚很快就被閆傑請過來，兩個男人一照面，心思各異。
“陸小少爺？”
“莫總。”
“陸小少爺怎麼會在這裡？”莫瑾瑜上上下下的打量這個人，有些莫名。
“我是貴夫人的主治醫生。”陸錚平靜開口，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莫瑾瑜心中雖有不悅，卻沒表現出來。
“病例。”
陸錚順手就把手裡的病例遞過去，“營養不良，貧血，思慮過重，要好好調理修養。”
齊金盛的心都已經提到嗓子眼，伸長脖子去看病例，剛纔那一瞬間，他很想動手去搶，沒想到聽到這麼一番話。
“營養不良，貧血？”齊金盛雙眼瞪得滾圓。
“你們不是過來做檢查的嗎？難道還有其他問題？”陸錚疑惑的看着齊金盛。
顧望舒要不是相信陸錚的人品，估計會以爲他在病房裡裝監控，這到底是怎麼辦到的？這水平，去當間諜也是可以的。
“沒有沒有。我們就是擔心有什麼大問題。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齊金盛極力遮掩，莫瑾瑜聽到這話只覺得有些可笑，好在也沒說什麼。
檢查報告上寫的清清楚楚，營養不良和貧血，額頭有鈍器傷。
“誰又打你了？”莫瑾瑜神色不耐，視線掃過病房裡的幾個人，齊金盛一家三口表情都不太自然，心裡相互埋怨，都把顧望舒罵個半死。
一家三口找機會開溜，莫瑾瑜也不想在醫院裡鬧得沸沸揚揚，未曾阻攔。
“我來之前，你在做什麼？”莫瑾瑜盯着她的手背看。
白皙的手背上青紫一片，還有乾枯的血跡，“滑針。”
陸錚找護士要來新的注射器，親自給顧望舒打針，動作嫺熟剋制，怎麼看怎麼像盡職盡責的醫生，如果莫瑾瑜不是知道他們之前的關係。
大概真的會信。
“陸醫生還兼職護士的活？新城醫院要破產了嗎？”莫瑾瑜出聲諷刺，陸錚充耳不聞。
彷彿前段時間在慈善晚會上和莫瑾瑜發生爭執的人不是他一樣。
陸錚沒說話，只是交代顧望舒好好休息。
搞完這些事情後，自顧自離開，留下顧望舒一個人面對莫瑾瑜。
他懶懶的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身邊的雜誌翻開，“說說，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熟悉的開場白和熟悉的語調，顧望舒下意識的抓住被子把自己藏起，“我就是摔了一跤，撞到頭，送到醫院過來。”
“齊思思你自己是個傻子，還想當我也是個傻子？”
顧望舒心說她哪裡敢，“你怎麼今天回來了？不是說還要幾天。”
“合着每天打電話噓寒問暖，是想看看我什麼時候回來？你又揹着我回齊家了是嗎？”莫瑾瑜肯定的開口。
顧望舒真想打死自己。
“不要岔開話題，我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望舒微微嘆氣，這話題是怎麼都避不開了嗎？
“姐姐想搶我身上的衣服，我不肯，就被她拿花瓶打了頭。”顧望舒期期艾艾，有些心虛的避開莫瑾瑜的視線。
她本來打算的好好的，坑一波齊思思，讓齊金盛和翁雪娥在家裡打個天昏地暗，沒時間找她麻煩，夫妻利益不牢固，不在一條心上，纔可以各個擊破。
齊金盛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莫瑾瑜，她本來也沒事，過兩天就會活蹦亂跳，剛好可以瞞天過海。
他爲什麼回來？
爲什麼要回來？！
“被她打了頭？拿花瓶？”莫瑾瑜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顯然覺得荒誕又可笑，“我是不是告訴過你，少和齊家來往，你是聽不懂我說話，還是根本不願意聽。”
“我有聽你說話的，我真的有聽。”顧望舒聽出莫瑾瑜話裡的失望，心裡有些慌亂，她現在日子這麼好過，很大程度是因爲莫瑾瑜的庇護，如果莫瑾瑜不把她當回事。
齊金盛纔不會有所忌憚。
“我真的有聽你的話。”顧望舒看見莫瑾瑜要走，情急之下抓住他的衣角，“她要搶我的衣服，我都沒有讓她得逞，要是以前……”
莫瑾瑜腳步一頓，“以前怎麼？”
“要是以前的話，我說不定不用她搶，就直接給她……”顧望舒拉着他的衣角不肯放，軟軟的看着莫瑾瑜，“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真的有聽話。”
蒼白的手指勾着他的衣角，說話的聲音又溫又軟，像是輕柔的羽毛在心上撩過，鉤的他心都有些軟，“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我真的有乖乖聽話的。”顧望舒扯扯他的衣角，大着膽子勾上他的手，“你回來，我很高興的，你不要生氣好不好？也不要扔下我一個人好不好？”
“怕我生氣？”
顧望舒懵懵的點頭，“你別生氣。”
“既然怕我生氣，爲什麼還要去齊家，上趕着去捱打？”莫瑾瑜當然生氣，百思不得其解這人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明知那對夫妻不待見，還非要湊上去。
不知所謂。
“我也不是故意的。”顧望舒心裡穩了穩，拽着他的手不肯放，生怕一放手人就不見，莫瑾瑜順勢坐在牀邊，臉色依舊不好看，卻沒之前那麼可怕。
“他們對姐姐好，我也想他們對我好…可如果不是你，他們都不會看我一眼。”顧望舒有些失落，怕莫瑾瑜不相信，又添一把柴，“畢竟是我的父母，我對他們總是有些期待的。”
期待他們早點死。
莫瑾瑜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你別怕，我沒生氣。”
顧望舒眼裡淚光點點，好不可憐。
“你這次去了那麼久。”顧望舒努力維護人設，繼續期期艾艾。
“以後出差，我儘量早些回來。”莫瑾瑜軟聲安慰，只覺得非常不習慣，“如果你想的話，下次出差，我帶你一起去。”
顧望舒：？？？
顧望舒：！！！
不，她不想，她一點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