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毛少年閒得沒事幹,順手拿出旁邊的平板,點開查看別墅內其他人的情況。
他第一時間看向隋暖所在的房間——裡面空無一人,倒也不算意外。
畢竟他們壓根沒給隋暖戴鐐銬,從一開始就沒指望用這種簡單手段控制住她。
現在自己這邊跑路,隋暖從房間裡跑出來是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前腳剛走,後腳人就沒影了。
捲毛少年切換畫面,發現三樓房間也空了,他眨了眨眼:這人不光自己跑,還帶上那八個拖油瓶了?只能說,不愧是大夏人,是真講究。
他瞥了眼定時炸彈的時間——原本算好了,爆炸時美國警察剛好趕到,正好請他們看場“盛大煙火”,結果現在……好像更有意思了。
捲毛少年饒有興致地把監控切到一樓大廳,剛換畫面,就撞見隋暖最後一腳踹開大門的場景。
“啊?”他下意識擡頭掃了眼車廂,確認同事都在,不是跑路太急落下誰在別墅裡。
月二二、月七九同時皺眉:“怎麼了?”
捲毛少年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她、她也是實驗品?還是說,她其實是我們的同事,偷偷跑出去的?”
那門可是特製的,別墅看着普通,實則結實得很。
這地方是他們在米國的小基地,用料都是按標準定的,結果這麼大一扇門,就被隋暖輕而易舉踹開了?不管她踹了多少腳,“自己一個人踹開門”這事,是板上釘釘的。
前排兩人更疑惑了——這還是他們頭回見捲毛露出這種震驚的神色。
捲毛轉過電腦,手指戳着屏幕:“她……她自己把大門踹開了?”換他們上,沒一分鐘也踹不開,隋暖一個“普通人”怎麼做到的?
月二二臉色凝重:“她是故意被我抓的!”這話斬釘截鐵——昨晚的隋暖看着不堪一擊,要是有這力氣,根本不可能輕易被拿下。
捲毛少年瞬間來了勁:“給咱們這位‘同事’加點難度?”
月二二轉回頭,沒接話,顯然興趣不大。
月七九嘖了聲:“加!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同情心又有多少。”
捲毛立刻收了之前嬉皮笑臉、裝萌賣乖的樣子,神情一沉,手速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
“搞定!”他往後一靠,癱在椅背上,眼睛盯着電腦,等着看隋暖下一步動作。
另一邊,隋暖頭也不回地衝到窗邊,拎上赤隋翻過護欄,快步離開房屋範圍;江晚也沒停步,緊跟着往外跑。
可身後的八人剛走到門口,突然渾身一僵,直直往地上撲——無一例外。
“救命!救救我們!!”
鐐銬裡的電流瞬間讓他們失去了身體控制權,躺椅旁藏着的定時炸彈,正發出催命似的倒計時聲。
幾人慌得想往外爬,可腳剛踏出別墅門範圍,電流就沒完沒了地放,根本逃不出去。
八人跟疊羅漢似的堆在門口,伸長手朝着兩個女生求救——明明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此刻卻只能癱在地上討饒。
八人中多數都是抿着脣,想撐着爬起來跑,唯一兩人倒在地上就一直在大喊辱罵隋暖兩人。
隋暖本來沒打算救,可遠處隱約傳來的警笛聲,讓她腳步一頓。
她們代表的是大夏,要是隻有她們兩個大夏公民跑出去,後續米國肯定會拿這事當藉口,給大夏外交官施壓。
隋暖臉色瞬間沉了:這是在考驗她愛不愛國?
很好,那夥人成功把她架住了!
她把君隋、赤隋放到地上,咬着牙吐出三個字:“我去救!”
那語氣裡的狠勁,像是要把人嚼碎。
那三個傢伙要是在面前,她非得把他們腦袋打爆不可!居然拿她國家的名譽、利益來要挾她,很好,非常好!
江晚想拉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是隋暖的副排,怎麼會不懂她的心思?說隋暖熱心,是真的;但要說她是聖母,絕不可能。
排長向來把自己的命放第一位,絕不會輕易爲陌生人冒險——活着,總比當別人嘴裡“英年早逝的見義勇爲者”強。
隋暖拍了拍江晚的手,壓低聲音:“只要讓那些被救的人知道,我已經盡全力了就行。”
演技這東西,她自認爲來這兒之後精進了不少。
江晚鬆了口氣,也拍拍她的手:“我們一起!”
兩人幾乎拿出了畢生演技,演得格外“拼命”——隋暖甚至故意蹭傷了自己的手。來這邊這麼久,她還是頭回受傷,沒想到竟是爲了演戲。
“先救我!你力氣這麼大,肯定能扛動我,先救我啊!”癱在最外面的男人扯着嗓子喊。
隋暖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沉了,故意裝出慌張的樣子:“都什麼時候了還耽誤時間?時間就是生命,你想害死所有人嗎?”
“我們兩個女孩子力氣有限,當然要先救體型小的女性!”
“聽警笛聲,警察快到了,大家肯定都能得救的!”
這話一出口,隋暖都忍不住在心裡誇自己——好一個“聖母在世”,不愧是她。聖母不就是犧牲自己、拯救別人嗎?她現在乾的,就是這事。
至於那種“喊別人救、自己躲後面”的,純屬表演型人格,別玷污“聖母”這詞了。
那男人還想說什麼,可其餘人已經對他怒目而視,他只好把話嚥了回去。
隋暖一手拽一個,抓着兩個女生的胳膊往外拖——這時候,手脫臼總比沒命強。
聽着倒計時的聲音越來越近,隋暖在心裡估算:聲音變大,應該是進入1分鐘或30秒倒計時了。
她之前偷偷數過秒,30秒時沒動靜,那大概率是1分鐘倒計時。
拉完第二趟,正準備回去扛最後一個人時,隋暖故意踉蹌了一下,朝着江晚的方向摔過去。
江晚下意識扶住她,壓低聲音喊:“排……暖暖,你怎麼了?”
隋暖暗暗捏了捏江晚的手。
別人的命重要,但自己的命纔是第一。
那兩個男人剛纔還道德綁架,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況且她踹開門時,就注意到那兩人的眼神不對勁,說的話也讓人噁心。
她已經“盡力”了,要是有時間,或許會捏着鼻子救;但現在,沒時間了。
就在隋暖撲到江晚身上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隆”聲——緊隨其後的,是飛濺的碎石和灼人的熱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