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御醫還叫嗎?”
銀莊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的態度讓鳳至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對她看不懂她眼色這一點還是一如既往地嫌棄,“御醫早上不是剛來過嗎?你真當本宮有病?”
每每心情暴躁,鳳至都會自稱“本宮”。
銀莊默然,不敢接話。
鳳至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挫敗地站起身來,吩咐道:“給本宮弄張榻放外面去,本宮要睡覺!”
銀莊躊躇:“娘娘,那樣……似乎不太妥當,教人瞧見了不好。”畢竟是一國之母的身份,這形象是要時時刻刻注意的。
鳳至一噎,眼睛一瞪,銀莊連忙補救道:“娘娘若是不想在寢殿裡睡,偏殿那邊有個停雲亭,可以將榻放到那裡去。”
“那還不快去?”鳳至面無表情,她發現她脾氣是越來越難以控制了,不用多想肯定是肚子裡這個在作怪。
棲鳳宮偏殿沒有人住,修的花園倒是精緻美觀,園子中央有一面湖,湖心有個停雲亭。亭子不小,莫說放一張榻,就是放四張都綽綽有餘。亭子四周掛了帷幔,只要不刻意靠近,是看不清亭中景象如何的。
鳳至很滿意,難得對銀莊露了個堪稱和顏悅色的表情,揮揮手吩咐道:“你出去吧,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銀莊使人將備好的瓜果在長榻旁的小桌上放下,帶着人躬身離去。
親眼看着銀莊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鳳至鬆了一口氣,這樣的日子一個人獨處的時間實在難得。
坐到桌邊撿了個比較酸的果子咬了幾口,鳳至撲到長榻上打了個滾,閉上眼睛準備睡覺,卻驚覺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的氣息!
鳳至一驚,驀地睜開眼睛,黑衣黑袍黑色面具就這樣闖入眼簾——姦夫?!
“你——”
“乖,別叫。”男子擡手,指腹放在鳳至脣上輕輕摩挲,與其說是阻止她說話,不如說是趁機調戲她。
脣上生癢,引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鳳至將腦袋一歪,擡手就要去推人,男子卻先她一步一把攬住她腰,將她摟進了懷裡,兩人長髮相纏,身體相貼,看起來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放開我!”鳳至擡腳就踢,不想再次被一招制住。
男子一個翻身將鳳至壓在身下,徹底絕了她反抗的機會。
看着上方的腦袋湊得越來越近,鳳至一急,心裡一橫,也不顧忌什麼了,急忙開口道:“我不是你那姘頭!快放開我!”
誰知男子竟然只頓了一下,再次將手撫上她臉龐,輕聲嘆道:“不過生了一場病,你竟真的忘了我了麼?”
“我沒有忘!我不是她!”
男子恍若未聞,只道:“你忘了我的聲音,那我取下面具給你看看我的臉,你能否想起我來?”
“你這人是不是有病?我都說了我不是皇后!靳明淵是故意用我引你出來!你怎麼就不信我?”鳳至反抗不得,欲哭無淚,“我和你那姘頭除了一張臉還有哪裡像?哪裡有人生一場病就完全變了性格的?”
男子不說話,擡手就要去取臉上的面具,鳳至一驚,連忙閉眼,喊道:“別別別!我不想知道你是誰,我還不想死啊!我就當作沒見過你,你快些走成不成?”
如果今天能僥倖活下去,以後一定不一個人待了!鳳至在心裡流着淚發誓。
男子收回剛碰到面具的手,又一次撫上鳳至面頰,動作輕柔而珍惜,好似怎麼都摸不夠。
鳳至怎麼躲都躲不開,心被他摸得毛毛的,聲音都哆嗦起來:“你你你……你能別老摸我臉嗎?妝都摸花了!”
男子動作一頓,他輕輕笑了一笑,正欲開口說話,凌厲的破空之聲卻陡然接近!
“等我再來。”
鳳至只覺得身上一輕,壓在她身上的人便不見了蹤影,緊接着一柄長槍呼嘯而至,從她腦袋上方飛過,刺入樑柱之中,發出沉悶聲響!若非那男子動作快,這槍此刻定然已經穿透了他腦袋!
鳳至一個翻身爬起,便見那男子已經躍上高牆,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同樣一身黑衣的神與走進停雲亭,擡手將長槍拔下,面無表情地在鳳至對面坐下,一開口便是質問:“你就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
“說什麼?”鳳至坐正,理理散亂的長髮,再理理微敞的衣襟,沒來由的竟然有些心虛。
突然又反應過來,這人又不是她勾搭的,她心虛個什麼?
“聞人鳳至!”震天的怒吼突然響起,只聽“砰”的一聲,神與竟然一章拍碎了身旁的小木桌!瓜果立時滾了滿地。
鳳至被吼得整個人都是一懵,接着脾氣就上來了,同樣往榻上狠狠一拍站了起來,“你吼這麼大聲做什麼?”
神與的臉色前所未有地冷,癱着臉的樣子像極了靳明淵,他怒極反而鎮定下來,重新坐下,問她:“剛纔那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