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特意調成的震動,沒有驚醒睡熟的鄭瀾,安熙照快速接過手機,掃了一眼屏幕上的電話,輕輕的將鄭瀾的手臂從自己身上移開,小心翼翼的滑下牀,確定沒有吵醒她之後,這纔拿着手機向着臥室外走去。
“熙,到底怎麼回事,那艘貨船爲什麼會失火?”電話裡,冷峻的聲音不再似以往的鎮定,低沉的語氣裡壓抑着莫名的憤恨。
這算什麼,他辛辛苦苦的籌劃這次事件,只差兩天的時間了,到時候貨船就可以靠岸,而且他已經通知了mA—13,說七盟發現了那批軍火的線索。
現在安熙照竟然一把火連貨船都燒得乾乾淨淨,那批軍火就算沒被燒掉,也沉入了茫茫的大海深處,他要怎麼和mA—13的人交代?
“峻,很抱歉,不想將事件擴大,我怕傷害到鄭瀾,畢竟那是她哥哥,毀掉這批軍火,就算鄭軒想有什麼算計,也沒有用了。”
安熙照沉靜的開口,不論鄭瀾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他都要用他們之間的感情來冒險,這樣毀掉所有的軍火,是最保險的方法。
而他依舊可以和鄭瀾像以往一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這次的事件就當作一個意外,過了,就永遠過了,他不會提起,相信鄭瀾同樣不會再提起,他們還像以前一樣的生活,一切都足夠了。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冷峻陰冷的面容憤慨的扭曲成一團,握着話筒的手顫抖着,暴露出手背上突兀的關節,“好吧,那就這樣了。”
短短的幾個字,用盡冷峻所有的耐力,不等安熙照回答,冷峻快速的掛上電話,瘋一般的將手中的電話扔在地上,清脆的撞擊聲響起的瞬間。
冷峻如同失控的野獸一般,嘶吼起來,快速的將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一片狼籍下,陰鬱的目光迸發出不再掩飾的憤怒。
很好,安熙照竟然爲了鄭瀾而放棄打倒鄭軒的機會,甚至爲了她將整艘船都毀了,他處心積慮部署好的一切,在他的一聲令下都成了泡影,如今只剩下手中那一盤錄像帶,就算拿出來又如何,根本不能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更可恨的是,他還需要處理和mA—13的善後問題,那些心狠毒辣的傢伙,如果知道一切是七盟搞的鬼就麻煩了。
煩躁的看着滿室的雜亂,冷峻陰冷的看着窗戶外的夜色,掏出口袋裡的手機,撥通了鄭軒的手機。
該死的,安熙照爲什麼突然下令燒燬了貨船,甚至連他都沒有知會,難道他察覺出了什麼,所以才揹着自己下了命令。
“這麼晚了,出了什麼事?”鄭軒半眯着眼睛,接通了電話。
“安熙照下令把貨船給燒燬了。”一字一字,冷峻咬牙切齒的開口,冷聲的質問道:“會不會是鄭瀾將消息泄露給了安熙照,他纔會下這樣的命令?”
“不可能。”鄭軒的睡意在睡意清醒過來,沉聲道:“鄭瀾如果真的把一切都告訴安熙照,安熙照肯定不會是燒燬貨船這麼簡單,他肯定會留下那批軍火,來驗證阿瀾話裡的可信度,畢竟你們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安熙照不可能因爲阿瀾的話就相信你要陷害他,而且這些話還是從我口裡說出來的,安熙照就更不可能相信了。”
冷峻壓抑下澎湃的情緒,靜靜的思考着鄭軒的話,確實,以他對安熙照的瞭解,如果鄭瀾真的說了,安熙照肯定會按兵不動,在暗中部署好一切,等待着最後揭密的時候,而不是這樣莽撞的把貨船給燒了,讓他徹底的失去報復打擊他的機會。
“一切的計劃都取消,日後再說。”懊喪的嘆息一聲,冷峻無力的掛上電話,再次一腳踹在原木桌腿上,發泄着不能對人言的憤怒和挫敗。
這麼計劃周詳的計謀,居然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被安熙照給毀了,甚至快的讓他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他會繼續尋找機會的,安熙照絕對不可能這麼輕易的活着。
掛上電話,心境也在瞬間放鬆下來,安熙照安靜的凝望着夜色,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安靜的樓上,一個家,有了鄭瀾的存在纔有了溫馨的感覺。
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很知足,很幸福,安熙照安靜的坐在臺階上,回想起和鄭瀾相處的一幕幕,記憶倒轉到野狼賽的那一夜。
那樣徹骨的疼痛,將他的心撕裂成一瓣一瓣的碎片,那時候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賽場回家的,只是呆滯的坐在鄭瀾的房間裡,看着熟悉的物品,想象着她依舊笑容滿滿的依靠在他身邊,唧唧喳喳的說着什麼,時不時和傑逗嘴,然後得意的回到自己身邊,嘲笑失敗的傑。
那時候安熙照就知道沒有什麼比她的安全更爲重要,如果可以選擇,那麼他寧願和她一同毀滅,也絕對不獨自存活在世界上,日日夜夜在對她的思念裡度日如年。
所以在日本時,明知道那艘渡輪安置了炸彈,他依舊毫不猶豫的上了船,堅定的牽住鄭瀾的手,即使面對的是死亡,那一刻,他依舊是幸福的。
經歷了生死之後,安熙照堅定的告訴自己,沒有什麼可以將他們分開了。
“熙,你坐在外面做什麼?”半眯着眼睛,鄭瀾睡意矇矓的摸下樓下,詫異的看着坐在臺階上的安熙照,“今晚有流星嗎?”
“怎麼醒了?”安熙照伸過手,將站在一旁的鄭瀾拉到自己的懷抱裡,緊緊的環抱着她的身子,充實的感覺充徹着四肢百骸。
“在牀上翻了幾個身,然後撲通一下就掉牀下面了,結果就給摔醒了。”鄭瀾嬌憨的笑了起來,伸手揉了揉屁股,還好,跌的不痛,也是屁股先落地,否則摔壞了肚子裡的寶寶可就麻煩了。
“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安熙照失笑的嘆息着,輕柔的順着鄭瀾因爲睡覺而亂的頭髮。
“可你不能怪我嘛?”撒嬌的翹起嘴巴,鄭瀾往安熙照的懷抱裡鑽了鑽,天氣涼下來了,還是安熙照的懷抱最溫暖,調試好位置,鄭瀾這才繼續道:“誰讓某個人睡到半夜,跑出去夢遊了,害的我從牀上跌下來。”
“安熙照,我們回去睡覺好不好,我還是很困,等以後我再陪你看看星星。”揉了揉眼睛,鄭瀾打了哈欠,嗜睡,食慾又大增,看來等肚子的小子出世後,她大概可以晉升到豬的級別了。
“嗯,我抱你回去。”安熙照點了點頭,將鄭瀾橫抱起來,向着屋子裡走去。一切的事情,都隨着夜色消失的無影無蹤。
~~~~~~~~~~~~~~~~~~~~~~~~~~~~~~~~~~~~~~~~~~~~~~~~~~~~~~~~~~~~~~~~~~~~~~~~~~~~~~~~~~~~~~~~~~~~~~~~~~~~~~~~~~~~~~~~~~~ 軒輊企業。
鄭瀾在紙上勾勒着婚紗的草圖,不知道沈睿傑的戒指送出去了沒有,不過她衷心的期盼着,希望他的戒指不要被丟在了垃圾桶裡,那樣她辛苦設計出的婚紗不是沒有用武之地。
“一大早的你就一直在搞什麼?”出師不利,沈睿傑耷拉着腦袋,煩躁的閒晃到鄭瀾的辦公桌邊。
“戒指呢,不會真的被丟到垃圾桶裡了吧?”頭也不擡,鄭瀾調笑的開口,筆下勾勒出唯美的款型,素雅而不失高貴。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沈睿傑挫敗的抱怨一句,目光掃過鄭瀾手下的畫紙,呆滯的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會畫設計稿?”
“拜託,你當我像你一樣沒用嗎?”握着鉛筆的手毫無猶豫的敲在沈睿傑頭上,鄭瀾沒好氣的道:“你不過來搭訕,我會和你說話嗎?”居然嫌棄她話多,她只不過說的是事實罷了。
“給高慧設計的。”沈睿傑抽過鄭瀾手裡的畫紙,不相信的目光看向她,“不會是歐陽臻畫的吧?”
“我倒想讓歐陽臻給你畫,如果他從法國回來的話。”鄭瀾毫不猶豫的抽回作品,居然敢懷疑她的水平,也不想想ul每年的新款是誰完成的。
她可是準備用這款婚紗去抵高慧的錢,雖然似乎貴了一點,不過她以後會繼續給她設計幾款衣服,這樣就扯平了。
低下頭,鄭瀾繼續着手上的動作,自動忽視身邊的沈睿傑,還是先還債要緊。
沈睿傑再次抽走了鄭瀾手上的畫紙,欣賞着紙上唯美的婚紗,高慧穿上肯定會非常的迷人。
“沈睿傑,把設計圖給我。”再次被打斷,鄭瀾不悅的開口,雖然他欣賞她的作品,可不代表他可以的打斷她的思路。
“你手機響了。”沈睿傑指着桌上震動許久的手機,看來她果真是個出色設計師,因爲看過歐陽臻畫稿時的專注,連吃飯都會忘記,也難怪鄭瀾會對手邊上來回震動的手機視若無睹。
掃了一眼屏幕上熟悉的號碼,鄭瀾拿起手機,對着沈睿傑警告道:“欣賞就行了,你可別給我弄丟了,或者添上幾筆,否則我回來你就慘了。”
“你還真囉嗦,接你的電話去吧。”擺擺手,沈睿傑繼續看着手裡的畫,隨即想起在另一個樓層的高慧,給她去看看,說不定她會愛上鄭瀾筆下的這款婚紗,一個高興答應他的求婚也說不定。
“哥哥,我不是說了嗎,在軒輊的時候,儘量不要打我電話。”鄭瀾依靠在角落裡,確定四周沒有一個人後,這才接起了電話。
“阿瀾,你還不知道嗎?”雖然推斷不可能是鄭瀾這邊出了差錯,可鄭軒依舊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仔細的眉頭愣愣的挑起,鄭瀾疑惑的問道:“我該知道什麼?”
“安熙照下了命令把貨船給燒了。”話音落下,鄭軒仔細的聽着鄭瀾的反應。
半天的沉默後,鄭瀾呆滯的張大了嘴巴,困難的問道:“哥哥,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我好象幻聽了。”
“安熙照下令將那艘貨船給燒燬了。”鄭軒再次的重複了一遍,看來阿瀾真的不知道,否則也不會是這樣震驚的語氣。
“啊,怎麼會這樣?”後知後覺的尖叫出聲,鄭瀾挫敗的翻着白眼,她的錢不是白花了。
早知道安熙照要燒燬那艘船,她還需要問高慧借下一百萬這個巨大的數字,請終結幫忙,根本就是做了無用功。
“阿瀾,你還好吧。”被她尖叫聲震的耳朵發麻,鄭軒第一次本着一個哥哥的意思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罷了。”鄭瀾有氣無力的開口,這次可虧大了,不但白花了一筆錢不說,甚至失去了揭露冷峻真面目的機會,天知道,他會不會再次的挑機會暗自安熙照。
“算了,阿瀾,正所謂一動一靜,只要冷峻再次的行動,我們就會收到消息,到時候再計劃也不遲。”
看來他的判斷沒有錯,真的不是阿瀾泄露出的消息,鄭軒疑惑的蹙起眉頭,安熙照到底因爲什麼,而突然下令燒燬船隻。
“燒都燒了,我們也沒有辦法了。”哀怨的嘆息一聲,鄭瀾掛上電話,忽然想起昨夜安熙照獨自坐在臺階上的情形,難道是安熙照察覺到了什麼,所以才下令燒燬了船隻?
“哥哥,什麼時候發現船隻被燒燬的?”鄭瀾警覺的問道,如果安熙照真的發現了什麼不知道他是發現了自己和鄭軒的動作,還是發現了冷峻的居心叵測?
“昨天晚上凌晨傳回來的消息。”鄭軒直接回道,“阿瀾,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就只能按兵不動,等待着冷峻的再次行動。”
“好,哥哥,我知道了,掛了。”鄭瀾若有所思的掛上電話,白皙的面容上閃爍着複雜的光彩,鄭軒果真有問題!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從軒輊將航海路線盜出來,然後交到了鄭軒的手裡,即使青幫的人全速的前進,最快也要在今天才能到達預定的地方,鄭軒怎麼可能在昨晚凌晨的時候就收到了和船被燒燬的消息?
如果他真的收到了消息,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他在貨船上安排了青幫的人,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麼mA—13軍火被黑吃黑的事情,鄭軒必定事先知曉,否則他怎麼可能未卜先知的在軒輊的貨船上安插青幫的人。
還有第二種可能,那就是他的消息,是別人告訴他的,而告訴鄭軒消息的人應該在軒輊的貨船上安插了人,所以纔會在第一時間裡知道貨船被燒燬的事情,然後再通知了鄭軒。
鄭瀾臉色變了變,腦中快速的飛轉着,將所有的事情和線索前後的順了一遍,如果自己推測不錯的話,告訴鄭軒消息的這個人,肯定就是吃下mA—13軍火的真正幕後人,他設下了這一局。
先是黑吃黑的奪下軍火,藉機送到了軒輊的貨船上,然後和鄭軒謀劃好,將自己拉進整個計劃裡,製造出鄭軒幫助安熙照的假象。
而貨船被燒燬後,軍火的事情也就泡湯了,所以這個幕後人又在第一時間通知了鄭軒,而鄭軒纔會在剛剛打電話過來,告訴自己這個消息。
鄭軒剛剛的電話,或許也是在試探,是不是她將消息透露給了安熙照,纔會讓他毫無預警的下了命令,將整隻貨船都給燒燬了。
那這個幕後人到底是誰?他有勢力吞下mA—13的軍火,必定不是普通人,而且這樣設計陷害安熙照,肯定和他有着仇恨。
難道是冷峻在和鄭軒合作,可這樣說不通的,冷峻報復安熙照的原因是存在的,而鄭軒呢,他幫助安熙照是爲了剿滅七盟,讓青幫一躍成爲道上的第一大幫派,他們根本就是敵對的兩面,不可能合作的。
腦海裡一片的混亂,鄭瀾揉了揉太陽穴,先不管了,事情太複雜,因爲她此刻又明白了另外的一種可能。
那就是,冷峻根本就是無辜的,奪軍火的幕後人或許和冷峻有仇,所以纔會製造出冷峻仇視安熙照的一幕假象,讓自己錯誤的以爲冷峻要對付安熙照。
而那個幕後人就可以利用自己和安熙照,成功的將七盟瓦解,而達到他的目的,至於鄭軒,他在整個計劃裡一直是受益者,因爲毀掉了七盟,青幫就可以壯大。
到底冷峻對安熙照的仇恨是真是假?鄭瀾嘆息一聲,這個成爲了解決所有事情的關鍵,如果冷峻真的仇恨安熙照,那必定是他在幕後策劃了一切。
如果冷峻和安熙照根本沒有任何的仇恨,那麼肯定是有人利用鄭軒,利用自己,甚至日後利用安熙照來打擊冷峻,從而達到他的復仇目的。
風虹!鄭瀾眼睛一亮,如果查清楚了風虹的死因,她就可以判斷出冷峻到底有沒有因爲風虹的死而仇視安熙峻。
天哪!鄭瀾無力的跨下肩膀,一個死了三年的人了,她要怎麼查啊?不能去問冷峻,不能去問安熙照,鄭瀾忽然明白,雖然自己已經將一切都理順了,可惜運到最關鍵的時候卡死了。
即使找上了終結,鄭瀾也很懷疑,這樣一件事,終結是不是能查清楚,必定當年可是出了車禍,整個車子都翻到懸崖下爆炸了,甚至連屍體都燒的乾乾淨淨,除了閻王爺,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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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盟。
冷柔敏錯愕的看着一片雪花點的屏幕,怎麼會這樣呢?難道大哥發現了她偷偷安置在書房裡的攝像裝置。
面色刷的一下蒼白成一片,冷柔敏驚恐的瑟縮着肩膀,大哥發起火來,絕對不會顧及她是他有着血緣的妹妹。
驚恐的思索片刻後,冷柔敏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站癢癢在冷峻的書房門口,側耳聆聽着屋子裡的動靜。
灌了一口酒,冷峻醉意朦朧的看着一地還沒有收拾的雜亂,“居然一把火給澆了。”
嘲諷的笑着,冷峻坐在角落裡的身子顫抖着,再一次的灌了一口烈酒,眼前浮現出一雙溫柔而純淨的眼神。
風虹,你好狠的心!爲了得到另個男人的愛,不惜丟下我和丫丫,爲了他自殺,可又有什麼意義,他愛的從來不是你,他愛的只是結婚三年了的女人——鄭瀾。
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這樣傷害我?冷峻悲愴的昂起頭,壓抑下眼中酸澀的淚水,他愛她啊,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的深愛她。
爲了給她一個安定的居所,爲了讓丫丫可以平安的長大,而不需要遭受任何人的威脅,所以他不斷的擴張七盟的勢力,讓七盟成爲道上的第一大幫派。
讓所有人都敬重他,沒有人敢動她們母女一絲一毫,可他這麼努力的爲她們營造出一個安定的天空,又有什麼用?
是沒有人敢動他的女人和孩子,可風虹,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殘忍的選擇自殺,他可以制止住任何一個對她們母女不利的人,卻無法阻止她的自殺。
一個他最愛的女人,一個他用生命相依靠的兄弟,可最後,他得到了什麼,得到是他們的背叛。
風虹,你好傻,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可你卻那麼傻的選擇了沒有感情的安熙照,他或許有情,可他的情,他的愛,全都給了另外一個女人。
縱然你爲了他喪失了生命,可他依舊可以幸福的生活,可以擁着他愛的女人到地老天荒。
冷峻悲痛的面容裡劃過陰狠,風虹,你放心,你得不到的幸福,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得到,這是他欠你的,我會幫你悉數的討回來。
透過縫隙,冷柔敏發現冷峻靠在牆壁上,醉的不醒人世,“大哥,大哥,發生什麼事情了?”
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破碎不堪的狼籍,冷柔敏快速的掃了一眼一旁的木櫃,難怪攝像裝置失去了作用,原來根本就被砸壞了,不過大哥到底怎麼了?
冷柔敏輕柔的喊了一聲,這麼多年了,除了大嫂死的時候,她看見大哥這樣頹廢的借酒消愁,後來就再也沒有看見大哥失控過,“大哥,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竟然把船給燒了,呵呵,竟然給燒了。”無意識的低喃着,冷峻仰頭大笑着,晃着空蕩蕩的酒瓶,再次的往嘴裡灌着酒。
船給燒了?冷柔敏凝眉思索着冷峻話語裡的涵義,倏的僵直了身子,熙把那艘裝着軍火的貨船給燒了。
憤慨的握緊拳頭,冷柔敏在瞬間就明白安熙照這麼做的目的,爲了鄭瀾,他明知道鄭瀾是這次事件的主謀,居然還那麼傻的把貨船給燒了,銷燬了軍火,難道就可以相安無事了,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大哥,你醉了,我扶你回房去休息。”眼中露出憤恨的神色,冷柔敏吃力的架起冷峻高大的身子。
枉她不顧自己的安全,偷偷在大哥的書房裡安置攝像裝置,把第一手的資料給他送過去,可熙卻爲了鄭瀾那個背叛他的賤女人,燒燬了船隻,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安置好冷峻之後,冷柔敏快速的出了七盟,撥通了安熙照的電話。
“柔敏,有事找我嗎?”淡淡的語氣沒有多少的感情,安熙照一邊忙碌着手中的工作,一面接過電話問道。
“熙,你太讓我失望了。”暗啞的語氣裡有着深深的抱怨,冷柔敏陰鬱的開口,她原本是希望把鄭瀾背叛他的證據拿出來後,熙就會明白,其實真正愛他的人,只有自己。
她甚至在期待着熙的離婚,可最終她得到了什麼,冒着被大哥發現的危險將證據偷了出來,結果熙竟然爲了維護鄭瀾,不惜將貨船給毀了。
“柔敏,我很忙,軒輊有很多的工作要處理,如果沒事我就掛了。”安熙照冷淡的開口,他非常不喜歡柔敏現在說話的語氣,以往,她即使驕縱,卻不象現在這樣的咄咄逼人,那樣踞傲的姿態裡,有些偏執的瘋狂。
“熙,你以爲把貨船給燒燬了,鄭瀾所做的事情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嗎?”心抽痛着,冷柔敏厲聲的低吼着,“你這麼做,根本就是自己騙自己,即使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可鄭瀾還是利用了你,欺騙了你的感情,熙,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柔敏,你聽我說,縱然鄭瀾真利用了我的感情,我依舊愛她,所以你不用再多說了。”安熙照冰冷的聲音在提到鄭瀾時不由的軟化下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對他的倚賴。
或許她真的和鄭軒合作了,那又如何,她愛他不是嗎?鄭瀾或許只是想利用軒輊的貨船將軍火偷運到里奧市來。
“愛?”電話裡,冷柔敏縱聲冷笑着,一行淚水悽楚的劃過面容,在她精緻的面容上勾勒起憤恨的嫉妒。
“熙,那我呢,我愛了你這麼多年,你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難道我的愛就這麼廉價嗎?”
冷柔敏歇斯底里的喊叫着,鄭瀾根本就不愛他,熙爲什麼就不明白了,只要他給她一個機會,她就可以向熙證明,誰纔是真正深愛他的女人。
安熙照撫平蹙起的濃眉,一字一字清晰的回道:“柔敏,同樣的話,不需要我再說一遍,這輩子,除了鄭瀾,我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
“那如果我告訴mA—13,這批軍火被誰給奪了呢?”陰冷的語氣下有着瘋狂的佔有和毀滅,冷柔敏冷聲的開口,“熙,如果你不離婚,那麼等待鄭瀾的就將是mA—13對她瘋狂而血腥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