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試他們的身手,尤其是跟在她身邊的那個陌生男人。”冷峻交代完畢後,這才掛上電話,依舊斜靠在車座上,等待着最新的回報。
另一邊,里奧市某陰暗的地下室,“軒哥,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潮溼而雜亂的屋子裡,四個男人整齊的站成一排,面對着鄭軒的態度異常的恭敬。
“你們可知道上次圍攻的那個女人是誰?”鄭軒微微的退後,對自己身後的幾個人示意了一下。冷聲道:“那可是我青幫的大小姐,你們竟然敢動刀子?”
“軒哥,我們真的不知道。”剎那,四人驚恐的站直了身子,嚇的蒼白的目光一片驚駭,顫抖着聲音道:“我們沒想過用刀子的,只想把鄭小姐帶回來,可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就……”
餘下的話慢慢的嚥進了喉嚨裡,無聲槍輕微的聲音下,四個人同時被子彈射中了心臟,帶着死前的不甘,鬆軟的倒了下去。
“走吧。”鄭軒冷眼掃了一下,隨即領着身手的手下徑自的走了出去,一面撥通了冷峻的電話,“按你的要求,已經解決了,餘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熙,用的着親自過來嗎?”看着四周雜亂不已的環境,和一旁下水溝發出的陣陣惡臭,沈睿傑掩住鼻子,嫌惡的開口。
安熙照掃了一眼身邊的沈睿傑,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走去,剛剛收到的情報,由龍幫發回來的消息,已經找到了那幾個人的落腳處。
雖然龍幫只是個小幫派,人員勢力和七盟根本無法相比。不過龍幫打探消息卻是最快最準的。
當年,安熙照曾經救過龍幫老大一命,所以迄今爲止,他對四煞裡的笑面修羅依舊感激不已,所以當安熙照表露身份後,龍幫立刻在所有的場所開始打探安熙照需要的消息。
地下室陰暗的樓梯口,安熙照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他親自來,一方面是爲了他們刺下鄭瀾的那一刀,另一方面,他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要和鄭瀾過不去。
沈睿傑深呼吸一口,認命的跟着安熙照走向了陰暗而潮溼的樓梯,看來他要好好的將那些不知死活的小混混給揍一頓,敢動他們的女人,就該知道他們的拳頭可不眨眼。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蔓延過來,安熙照一怔,加快了腳步,快速的走過去,推開虛掩的鐵門,赫然見屋子裡橫七豎八的躺着四具屍體。
死前的表情清晰可見,都是一槍打在了胸口上,而屋子裡沒有打鬥的痕跡,看來是被熟悉的人滅口了。
“熙,這是怎麼回事?”隨後趕過來的沈睿傑一怔,快速的掃過現在的屍體,滴落的血蜿蜒的匯在一起,甚至蔓延到了他們的腳下。
痛苦的面容糾結在一起,暴凸的眼睛瞪的很大很大,似乎處於震驚的狀態,而他們躺着的方向可以看出,死前他們應該整齊的站成一排,然後突然被人射殺。
看來來的人至少有四五個,而且槍法很準,纔可能在第一時間裡同時槍殺這麼多的人。
正疑惑着,忽然寂靜裡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安熙照警覺的一怔,隨即拉着沈睿傑的胳膊,冷聲道:“快走,是個圈套。”
“什麼?”沈睿傑一愣,隨着安熙照的步子跑了出去,卻被突然從樓梯口衝上來的警察包圍住。
“長官,裡面的人都死了。”持槍的警察快速的越過安熙照和沈睿傑的身子,快速的向屋子裡衝了進去,隨即大聲的喊叫着。
“安總裁,不管如何,先和我們回局裡一趟。”帶隊的警察點了點頭,看着安熙照鎮定的開口,里奧市的首富,卻出現在兇殺案的現場,確實讓人匪夷所思。
“可以。”沒有慌亂,也沒有多大的震驚,安熙照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驗屍的法醫,看來有人不但早他一步殺人滅口了,而且還報了警。
“不需要上手銬吧?”安熙照無奈的開口,當初在四煞時,他都沒被警察給逮過,現在退出黑幫這麼多年了,竟然被警察給抓個現行,最可氣的是他什麼都沒做。
“不用。”帶隊的警察看了一眼沈睿傑,眉頭皺的更深,連百年家族企業ul的總裁也牽扯進來了,裡面死的真的是幾個小混混那麼簡單嗎?
安熙照和沈睿傑夾在衆多警察中間走出來時,突然從四周衝出來很多記者,暗夜裡,白亮的閃光燈不停的閃爍着。
“安總裁,聽說您和一起兇殺案有關,是不是真的?”衝過來的記者率先發問道。
“安總裁,這是貧民窟的地下室,請問您和什麼人結了仇,是不是因爲軒輊企業的事情?”
“這位警官,請您談談詳細的情況,確定謀殺案的兇手就是軒輊企業的總裁了嗎?”
“是因爲什麼原因呢,安總裁,情殺還是仇殺?”接二連三的問題傳了過來,如同安熙照已經被定案爲殺人兇手一般。
“對不起,無可奉告。”帶隊的警察快速的撥開圍上來的記者,掩護的讓安熙照和沈睿傑上了汽車,這才擺脫了圍過來的記者,向着警察局的方向開去。
警車裡。
“熙,不公平椰,爲什麼那些記者都圍着你問東問西,爲什麼沒有一個記者注意到我的存在呢?”
沈睿傑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在現場直播的記者羣,不滿的抱怨着,竟然把他擠到角落裡,幸好他身手了得,否則那一推一擠,他豈不要掉進臭水溝。
“怎麼說我也是ul的總裁,媒體的寵兒,爲什麼今天沒有一個記者注意到我的存在?”對着汽車的車內鏡擺弄了下自己的頭髮,沈睿傑自戀不已的嘆息着,他比熙差嗎?
沈睿傑話一出,坐在汽車裡的幾個警察皆受不了的翻着白眼,連這個也有人爭?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安熙照心頭的疑惑愈加的重了,事情發生的太巧合,根本就是別人佈置好的陷阱,等着他跳進去。
如果一開始對方就準備殺人滅口的話,應該鄭瀾被刺傷的那天就行動了,可事情偏偏發生在自己要調查的時候,看來一方面是因爲對方收到了消息,知道自己要徹查此事,所以才決定殺人滅口。
另一方面,則是爲了嫁禍自己,否則警察不可能來的這麼巧,甚至連記者都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安熙照沉浸在思緒裡,整個佈局裡存在着一個明顯的漏洞,記者爲什麼只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而忽略了同他一樣社會地位的沈睿傑?
這就說明佈置陷阱的人,向記者明確的道出,自己會謀殺那幾個人,所以記者在看見自己的一瞬間,都瘋狂的圍了上來,卻把傑給擠到了一邊,看的出對方從頭到尾要對付的人是他。
警察局單獨的接待室,因爲牽扯到的一個是里奧市的風雲人物安熙照,另一個是百年家族ul的現任總裁,都是跺一跺腳,里奧市都要震動一下的棘手角色。
所以一回到警局後,立刻將安熙照和沈睿傑帶到了接待室,沏好茶,隨後通知早已經下班的警局局長,由他親自來定奪。
“傑,我們行動的事情你告訴過誰?”安熙照隨意的問起,消息只可能從兩個方面傳出去。
一個就是幫助他們調查的龍幫,另一個就是自己和傑無意間消息透露出去了。
“還能告訴誰,除了峻,我連我大哥都瞞了,否則又要被他念死。”沈睿傑聳了聳肩膀,無力的開口,隨後遲疑的看向安熙照,“熙,我們是不是被人算計了/”
“不是我們。”安熙照肯定的回答,“是我被人算計了,而你應該只是被我連累了。”
算計他的人,必定和他有仇,回想着自己接觸過的人羣,商業上他似乎沒有結仇,龍幫只是一個小幫派,他們不可能出賣自己。
到底是什麼人,不惜一切代價的要陷害自己,安熙照凝眉思慮着,臉上閃爍起復雜的神情。
暗中一直有人在窺探着他的一舉一動,所以鄭瀾離家的那日纔會被人偷襲,而今天自己和沈睿傑被人設計,應該也是被人給盯上了。
看來之前的判斷有誤,原本他以爲鄭瀾遭到了襲擊,是因爲青幫結下的仇恨,所以連累到了鄭瀾。
可現在安熙照敏銳的感覺出,是自己的原因才連累上鄭瀾,爲了打擊他,所以纔會圍擊鄭瀾,因爲如果只是單純的通過鄭瀾來打擊青幫,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一幕。
到底有什麼人和自己過不去?對方不但熟悉自己的舉動,甚至可以判斷出他的行動,從而事先設置好陷阱。
忽然臉上一陣慘白,安熙照垂下的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這麼多年來,知曉他結婚的人少之又少,知曉他最近和鄭瀾走近的人除了身邊的人,再也沒有其他人。
既然知道用襲擊鄭瀾來打擊他的人,肯定清楚鄭瀾對他的重要性,深邃的目光漸漸的陰沉下來,安熙照不願意去想,可一直以來所有理不清楚的思緒卻漸漸的清晰起來。“熙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沈睿傑看着突然變了臉色的安熙照不安的問道。
熙的臉色怎麼如此的難看,慘白的臉上血色盡失,五官緊緊的糾結在一起,複雜裡是痛苦的掙扎。
如同沒有聽見沈睿傑的問話,安熙照沉默的閉上眼,俊朗的面容覆蓋上死寂,爲什麼會是他?爲什麼會是他?
從一開始到如今,他從沒有懷疑過他,那是他的兄弟,曾經生死相交的兄弟,可爲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他,換做任何人,安熙照或許早已經推斷出誰要陷害他,可是因爲是他,所以安熙照從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
難怪他會替冷柔敏欺騙自己,原來一切只是爲了讓逼迫鄭瀾離開。那之前鄭瀾和鄭軒合作運軍火的事情呢?安熙照忽然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抱歉安總裁,法醫的初步報告還沒有出來,只能初步斷定現場死的四個人是被人槍殺的,從現場提取了好幾個人的指紋,我想這只是一個誤會,不過還是請安總裁和沈總裁錄一份筆錄,我們隨時可以送二位回去了。”
警察局長抹着連上的汗水,惶恐的開口,安熙照乃是里奧市叱吒商場的人物,結果竟然牽扯到了兇殺案,而且好死不死的居然被記者給拍到。
如果明天一報道,然後發現根本就是一個誤會,他這個警察局長大概也做到頭了。
尤其是看到安熙照此刻的模樣,警察局長額頭上的汗落的更兇了,這個傳聞裡總是笑容溫和的總裁,今日肯定是氣憤到了及至,臉色纔會變的如此難看。
“傑,你去錄口供,弄好之後給我籤個字。”安熙照淡漠的開口,疲憊的依靠在椅子上,內心情緒翻騰。
鄭瀾和鄭軒合作運軍火的事情也是他告訴自己,那時安熙照甚至也沒有懷疑過消息的可信度,爲什麼這麼隱匿的事情他會知道,鄭軒的心計絕對不在他之下。看來從頭到尾自己都被騙了。
從警察局出來後,安熙照徑自的去了酒吧,而沈睿傑則一臉擔憂的跟隨在他身後,完全不知道熙爲什麼會在突然之間變的如此的頹廢,那發自骨子裡的悲傷,讓沈睿傑一改往常的懶散,只是安靜的陪伴在安熙照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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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提着打包好的食物,風凰側過目光看着身邊挽着自己的鄭瀾,爲什麼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自己感覺到了熟悉。
“凰,你這麼看着,我會覺得你偷偷的愛上我了?”踢着路邊的小石子,鄭瀾淡笑的對上風凰打量的目光。
風凰淡然一笑,無奈的搖頭凝望着鄭瀾的目光又柔和了幾分,她讓人感覺很親近,尤其是對終結的夥伴,她的出現,讓他們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了目光。
忽然鄭瀾一怔,敏銳的感覺到身後盯梢的尾巴,而稍微慢了幾秒後,風凰也感覺到了他們被人給盯上了。
風凰刻意的看了一眼鄭瀾,卻見她笑容依舊,動作依舊,似乎沒有察覺到背後的狀況。
風凰聰明至及,卻忽視了自己常年都待在終結,他的敏銳程度比鄭瀾要差了幾分,當他柑橘到異樣時,鄭瀾早已經收斂好了情緒,依舊不動聲色的走着她的路。
“把錢交出來。”突然的暴喝聲把鄭瀾嚇了一跳,擡頭看過去,卻見從前面的拐角裡衝出三個粗壯魁梧的男人,一人一手拿着鋼管,揮舞的看着風凰和她。
在前面幾個魁梧男人停下腳步的瞬間,跟隨在鄭瀾後面的人也立刻閃了出來,截住他們的退路,看來不是盯梢的,而是打劫的。
“凰,他們要錢耶,快交出來吧。”鄭瀾早已經被偷襲慣了,立刻將口袋裡的錢掏了出來,順從的扔在地上,一臉笑容的催促着身旁的風凰。
她的功夫會懼怕眼前這幾個人?風凰疑惑的一挑眉頭,隨後將手裡的食物交到鄭瀾手裡,隨後同她一般將口袋裡的錢都丟了過去。
嘴角露出奸詐的笑容,鄭瀾樂呵呵的開口道:“幾位大哥,我們把錢都放在這裡了,現在可以走了吧?”
攔住他們的魁梧男人臉上抽搐了幾下,原本是藉着打劫的藉口來試探他們的身手,尤其是這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的身手,可現在是什麼狀況,他們把錢都丟出來了,他們還打個屁啊。
看着男人臉上青白相間的難看臉是,鄭瀾壓抑着笑容,故意找茬就故意找茬,居然還找個打劫的藉口,他們把錢都拿出來了,看他們還怎麼玩?
風凰也在瞬間明白了鄭瀾的舉動,寵溺着看着她的笑容,果真同落落一樣,沒有一點安分的時候。
猶豫片刻後,魁梧男人終於再次的想到了藉口,陰冷的開口道:“把這個女人留下來,你可以走了。”鋼管準備的指向風凰,他就不相信這樣,他還不動手。
“留下我做什麼,給你們數錢。”困惑的嘟喃着,鄭瀾依舊笑嘻嘻的看着開口的魁梧男人,還不至於太笨嗎,一會就想到了一個好藉口。
“誰讓你數錢了,回去給我們兄弟暖牀!”魁梧男人不耐煩的吼着,隨後對着身邊的兄弟道:“把這個女人給帶回去。”
“凰,看你的了。”自發的退後幾步,鄭瀾將目光落在風凰身上,好久都沒有看過風凰的身手了,今天正好可以欣賞一下。
“他們找的是你呀,爲什麼我要出手?”風凰笑容和煦的看向鄭瀾,擡還真會利用人,明明自己就有一身的功夫。
“可我手裡拎着東西嗎,這可是家裡那幾個人的伙食,餓死他們的後果很嚴重的。”
鄭瀾大笑起來,耍寶似的晃着自己拎着食物的兩隻手,不是她不幫忙,而是她沒有手幫忙嘛。
“你?”風凰受不了的失笑,原來她算計的是自己,無奈的搖了搖頭,風凰看向身前的幾個男人,郎聲笑道:“一起上吧。”
“對啊,凰,要加快速度哦,食物還熱着,我們要趕時間,否則就冷掉了,那幾個挑嘴的人肯定又抱怨了。”
鄭瀾輕快的接過風凰的話,期待的目光看向被圍攻在中央的風凰。
她怎麼知道焰他們幾個嘴很挑?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鋼管已經由四面八方席捲過來,風凰收斂笑容,動作凌厲的展開反攻。
一招一勢,如行雲流水般的順暢,鄭瀾無奈的搖着頭,果真是風凰,連打鬥的動作都這麼的流暢,看起來更像是在表演。
“很失望?”片刻之後,風凰利落的結束了戰鬥,除了現場丟下的幾根鋼管,幾個魁梧的男人早已經帶着傷痕累累跑的無影無蹤。
“美男就是美男,連打架的動作都那麼的漂亮。”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高興,鄭瀾斜睨着風凰若有所思的開口。
“你啊。”風凰敲了一下鄭瀾的頭,笑道:“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呵呵,當然是誇獎了。”鄭瀾無奈的縮身子,將手裡的食物悉數的塞到鳳凰的手裡,“走了,再不走就要餓出人命了。”
看到手裡多出的兩大袋子食物,風凰無奈的嘆息着,她根本就是吃準了他。
“我回來了。”鄭瀾高聲的喊了一聲,習慣的等待着一羣餓死鬼從屋子裡衝出來,可是看着寂靜的大門,忽然笑了起來。
她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她已經不再是楊雪落了,焰他們怎麼可能衝出來搶奪她手裡的食物。
“進去吧。”風凰有着一瞬間的失神,如果是落落在的話,雷辰他們怕是早已經如餓死鬼一般衝了出來。
鄭瀾點了點頭,率先走了進去,卻見幾個人正坐在沙發上面色複雜的看着自己。
“你們看着我做什麼?”鄭瀾瞪大眼睛回望了幾人一眼,隨後看向身後的風凰,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有的吃了,我都快餓死了?”電焰突然出聲,快速的站起身來,一把接過風凰手裡的袋子,對着依舊坐在沙發上的雨清和雷辰道:“你們不吃嗎?”
潛意識裡,他不想讓鄭瀾知道剛剛的消息,因爲他敏銳的感覺出,鄭瀾一定會趕回去,因爲她從沒有將安熙照從心裡放下。
“你們有事情瞞着我!”鄭瀾肯定的回道,隨後犀利的目光看向電焰,這麼多年的生活不是假的,電焰閃躲的眼神肯定有問題。
“少胡亂猜測了。”電焰底氣不足的嘀咕一句,打開袋子,獨自的吃了起來,爲什麼一瞬間,他感覺到鄭瀾的眼神那麼犀利。
鄭瀾轉過目光,掃了一眼起身的雨清和雷辰,他們一直在家,剛剛全都坐在沙發上,正對沙發的是電視,目光一閃,鄭瀾快速的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
“吃飯時不要放電視。”電焰煩躁的開口,卻不知道他過大的反應正好驗證了鄭瀾的推測。
“各位觀衆,現在爲你做現場的報道……”
鄭瀾神色複雜的盯着電視上屏幕,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出了事情的內幕,那死的人是襲擊她的人,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冷峻好歹毒的心腸!
“鄭瀾,你要去哪裡?”電焰放下筷子,一把拉住鄭瀾的胳膊,他有種感覺,她走出去以後,他就永遠的失去了她。
“我要去看看安熙照。”鄭瀾淡漠的撥開電焰火的手,冷峻並沒有因此放棄報復,她不能將安熙照獨自留下來,他甚至不知道要陷害他的人是冷峻和鄭軒。
“不要去,那個男人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了。”電焰固執的攔住鄭瀾的身子,神色堅定的開口,深邃的目光裡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乞求。
“焰,我會回來,最遲後天早上,我一定會回來。”鄭瀾對上電焰的目光,那清幽的眼中有着對安熙照的擔心,她不能放任冷峻這樣陷害安熙照。
話音落下後,鄭瀾決絕的從電焰身邊走過,擦肩而過的瞬間,電焰伸出手,欲拉住鄭瀾的胳膊,卻最終無力的放了下來,他有什麼立場制止她?
悠遠的目光目送着鄭瀾決絕的背影,電焰痛苦的閉上眼,感覺心裡空空的疼痛起來,爲什麼看着她離開的瞬間,他感覺永遠都失去她了。
“焰,她會回來的。”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風凰安撫的拍了拍電焰的肩膀,安熙照出了事,鄭瀾不可能放任不理的,除非她不再愛他。
“她要留要走,關我什麼事。”電焰煩躁的吼了句,徑直的向樓上走去,似乎要逃離那種壓抑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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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黑成一片,鄭瀾情緒波動的看着他們曾經住了三個月的房子,那曾經是他們的家,可如今?
鄭瀾哀傷的昂起頭,怔怔的看了半晌後,這才掏出隨身攜帶的鑰匙慢慢的打開門走了進去。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佈置,鄭瀾壓抑的淚水終究落了下去,慢慢的走上樓上,那裡有着她和安熙照最甜美的回憶。
忽然,鄭瀾停下了步子,詫異的看着旁邊的臥室,震驚許久後,慢慢的走了過去,粉色的卡通畫掛滿了牆壁上。
房間中央的童牀替代了以前的大牀,牀上擺放着i枕頭,還有同一系列的被子牀單。
慢慢的走了過去,握着手中那柔軟的枕頭,鄭瀾哀傷的壓抑着淚水,忽然樓下傳來汽車的剎車聲。
“熙,我扶你進去。”沈睿傑擔憂的扶起醉的不醒人世的安熙照。
從進酒吧開始,熙就悶着頭喝酒,沈睿傑知道熙的心裡壓抑着事情,可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熙如此的頹敗,沈睿傑是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鄭瀾快速的關上燈,在他們進屋之前,默默的待在黑暗的嬰孩室。
半個多小時後,沈睿傑終於將安熙照扶上了牀,無奈的看着依舊眉頭緊鎖的安熙照,關上燈退了出去。
直到黑暗裡再次的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鄭瀾這才緩緩的從嬰孩室裡走了出來,掙扎許久之後,終於鼓起了勇氣推開臥室的門。
默默的看着躺在牀上的人,鄭瀾動容的撫摩上安熙照的臉頰,說她瘦了,他纔是真的消瘦了不少,連下頜都顯得尖銳了。
白皙的手一點一點的撫摩着安熙照的面容,鄭瀾捂住嘴巴壓抑住自己的嗚咽聲,他怎麼把自己弄的如此的憔悴,不是叮囑過他,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嗎,爲什麼弄的這樣?
鄭瀾緊緊的握住安熙照的手,聽着他醉酒後的痛苦呻吟聲,心慢慢的淪陷了,抹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下的淚水,鄭瀾這才站起身來,向着浴室走去。
片刻之後,捧來熱水和毛巾,鄭瀾仔細的擦拭着安熙照的身子,將衣櫃裡乾淨衣服拿了過來,替他換上,這才安靜的坐在牀邊,思索着冷峻的問題。
清晨的陽光照射到了屋子,安熙照睜開眼,空洞的目光看着天花板,宿醉的痛苦卻比不上心頭的疼痛。
那是他信任了這麼多年的兄弟,甚至可以託付自己的生命,他到底爲了什麼要這麼做?
沉靜之後,安熙照突然感覺到牀邊輕微的呼吸聲,要不要告訴傑,說了,又有什麼用?
嘆息一聲,安熙照動了動胳膊,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緊緊的握在一隻細小的手中,傑不至於握着日他的手睡覺吧?
目光下移,安熙照呆滯的停下動作,看着趴坐在牀邊睡着的鄭瀾,凌亂的髮絲遮擋住了她的面容,黑髮之下是他刻進了心扉的五官。
安熙照動容的反握住鄭瀾的手,有一瞬間,感覺自己是在夢中一般,可手上的柔軟觸感卻清晰的告訴他,她回來了。
慢慢的滑下牀,安熙照輕微的動作下卻依舊驚醒了睡着的鄭瀾,“你醒了,怎麼喝了那麼多?”
鄭瀾看着安熙照,慢慢的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來,卻發現一夜的趴睡,雙腳早已經麻木,突然的起身動作下,鄭瀾的身子控制不住的向前跌去。
溫暖的懷抱,溫暖的氣息,安熙照快速的摟過鄭瀾倒下的身子,緊緊的抱住,“什麼時候回來的?”
沙啞的聲音有着莫大的激動,安熙照靜靜的享受着擁抱着鄭瀾時的充實感覺,失去了她,他的生活永遠都不完整了。
“安熙照,放開我,我腳麻。”鄭瀾微微的掙扎了一下,怕自己會淪陷在他的溫柔中,再也抽不開身離開。
悠長的嘆息一聲,安熙照將懷抱裡的鄭瀾抱坐在牀上,單膝跪了下來,輕柔的替她按摩着麻木的雙腿。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眷戀的享受着彼此之間的感覺。
“安熙照,我是來告訴你,當心冷峻。”鄭瀾幽幽的開口,感覺到安熙照按摩她的手倏地僵直起來,隨後繼續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曾想蒐集冷峻的證據,可惜他太狡猾了,沒有蒐集到他的證據不說,自己倒成了被算計的人,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
“鄭瀾,對不起。”安熙照痛苦的開口,從鄭瀾的話語裡,他明白他之前的不信任,在她的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他傷了她!
“不要說對不起,感情永遠都書雙方面的原因。”鄭瀾堅強的笑了起來,把所有的苦澀都壓抑在心底,僞裝好自己之後,才繼續道:“你永遠都沒有對不起我,只是我們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橫在我們中間,我們纔會漸行漸遠,終成陌路。”
他的一次誤會,她的高傲,她心底那童年刻下的傷口,風虹的存在,孩子的消失,太多太多的卡在他們之間,所以他們沒有回頭路了。
“鄭瀾,可以原諒我一次嗎?”安熙照卑微的乞求着,默默的抱住鄭瀾的雙腿,將自己的臉埋進她的腿間。
他知道她傷了她,他知道她已經不再信任自己,可他真的愛她,失去她,他已經不知道要依靠什麼而活下去。
“安熙照,不要這樣,我們真的不能在一起,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是對不起你,是我愛的不夠堅強,是我卑微的退縮,一次的傷害,我永遠都忘記不了。”
鄭瀾痛苦的攬住安熙照的頭,默默的流着淚水,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而她早已經沒有勇氣和信心去承受日後的一切,所以她退縮了,不肯給他機會,不是他不好,是她的錯,是她的錯。
“傻丫頭,胡說什麼。”赤紅的目光裡有着水汽,安熙照站起身來,伸出手緊緊的擁抱住鄭瀾,轉移話題的問道:“你怎麼會懷疑峻的?”
“冷峻知道了你和風虹的關係,而她的死是自殺,所以冷峻把一切都算到了你身上。”鄭瀾深呼吸着,平復着情緒後,這才正色的開口。
“原來是因爲這樣。”安熙照點了點頭,對着鄭瀾道:“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一夜沒睡,回去補個眠。”
“安熙照你準備做什麼?”忽然有種不安的感覺,鄭瀾疑惑的看向安熙照,他相信她的話了嗎?相信冷峻一直處心積慮的要報復他嗎?
“乖乖的,回去睡一覺,我什麼也不會做,既然峻認爲是我害死風虹的,我會小心應付的。”
安熙照溫和的笑了起來,目光柔和的凝望着鄭瀾,他不能讓峻知道風虹的真正死因,他連自己都可以對付,如果是鄭瀾,他的報復或許會更加的陰狠。
“風虹的死是我的事,安熙照,我不准你攬下來。”思緒飛快的轉動着,鄭瀾早已經回想起三年前的那一樁任務。
是雨清的任務,而她負責的是將汽車改裝,造成車快速行駛中撞上護欄後爆炸的假象,而雨清的任務則是在爆炸之前,將車裡的人給搶救出來。
而三年前,找上終結的人,鄭瀾不用去查也知道那肯定是風虹自己,或許她在賭,賭安熙照那時候會和她一同離開。
期待而來,失望而歸後,風虹終於按照原定的計劃,製造出了一幕爆炸的假象,利用假死,逃離了冷峻那強烈的愛,也躲避開對安熙照不能迴應的感情。
或許是在臨時決定的那一剎那,風虹想起這三年來,冷峻對她的關愛,最終將丫丫拋下了車,算是給冷峻一個寄託。
可風虹事件的真相,她沒有權利告訴任何人,那是終結的規矩,絕對不向任何人透露出僱主的秘密,而且潛意識裡,鄭瀾也不願意告訴安熙照風虹的存活。
或許是她自私,自私的希望即使不能和安熙照在一起,也希望他思念的是自己,而另一方面,她不能將風虹的消息讓冷峻知道。
畢竟風虹爲了避開冷峻而選擇了假死,她更不能自私的爲了自己的感情,暴露出風虹的行蹤。
“鄭瀾,一切我都會打算好的,你不用擔心的。”覺察到鄭瀾的沉默,安熙照輕柔的靠口,目光堅定的注視着她,“不許告訴冷峻風虹的死和你的關係,知道嗎?”
“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不準將風虹的死自己扛下來。”鄭瀾回以安熙照同樣堅定的眼神。
“恩。”安熙照點了點頭,溫柔的拍了拍鄭瀾的頭,輕聲道:“快回去吧。”
“好,我走了。”又是離別,鄭瀾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安熙照,隨後決然的離開,不再看身後那雙熾熱而深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