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了莫紫林的話後都將目光轉移到蕭海陽的身上,然後再從蕭海陽的身上轉移到後堂門口站着的冷風身上,於是,大家都默認了莫紫林的推薦。
哪知,莫紫林見衆人的眼神不是爲她而驚訝,而是停留在冷風身上,這感覺似乎不是很對勁,她立即明白了過來,這所指非人嘛,她大聲的咳嗽了兩聲,瞬間將衆人的目光聚集道她身上,連忙解釋道,“錯了,錯了,你們弄錯了啦。”頓了頓,莫紫林皺着眉說道,“其實,其實我說的不是冷風啦,而是我自己。”
“什麼?”堂上堂下的人同時被莫紫林的話所震驚了,這樣一個弱女子竟然願意請命去那樣的地方求證,這真是太讓人感動了。除了欣賞與佩服,當然其他的男人還有些慚愧感之外,就再也找不出第四種表情了。
最感動的莫過於黃四了,所謂親臨者感受最大嘛。
黃四幾近崇拜的望向跪在旁邊大義凌然的莫紫林,這一刻,他突然覺得莫紫林就是他心中的仙女,那個上天拍下來拯救蒼生的九天玄女,只是,她那麼美,那麼遙不可及,竟然願意爲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去冒險,難道她對自己有意思嗎?
黃四的那一顆心忽然有些酸的,有些甜,有些澀,還有些苦,可是他已經是有婦之夫了,恐怕會辜負了這樣一個美人,雖然自己的娘子平日裡有時候也會小吵小鬧,但是卻也是十分怡情的,要是真讓他拋棄了糟糠之妻來娶這個大美人的話,這樣的事他黃四卻是做不出來的。所以他除了感動,和感激之外,也只能在心裡偷偷的對她說,“謝謝你對我的一番情意了,只是我是有婦之夫,倘若……”
黃四那份激動。那份蠢蠢欲動的感覺將他全身的肥肉都帶動得沸騰了起來,莫紫林忽然覺得旁邊地人有些不對勁,轉眼一眼,卻迎上黃四那雙帶着曖昧,帶着感激,帶着雜七雜八很亂感覺的眼神。莫紫林不由得打了個寒戰,他該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了吧。
有了這種想法時,莫紫林使勁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極力使自己不要亂想,只是黃四那雙眼睛……,莫紫林忽然覺得一陣陣的寒冷,她不由得抱緊了身子,只感覺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在抖……
後堂門口地冷風也在聽到莫紫林的話後大吃了一驚,剛纔他也差點以爲紫林丫頭是再爲自己請命。但是,仔細想想她雖然平時胡鬧,但是在關鍵時候絕對拿朋友的生命開玩笑的。於是,他知道她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心中本來就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會聽她說了這話,就更加不安了起來,他怎麼能讓她一個人去呢那麼危險的地方呢。他要早知道莫紫林是想要親自去,他一早就先請命了,要不,剛纔一開始就攔住莫紫林不讓她出來。本來以爲她只是出來鬧鬧的,不會有什麼大事的,沒想到她竟然做出了這麼讓人震撼的事,她竟然要以身試險,這怎麼能叫人安心。
張知府啞然,雖然心中還是十分佩服莫紫林地這種精神的,但是,當他瞟見旁邊沉着臉的蕭海陽地時候,他的什麼想法也沒有。他只得順着他的想法,誰叫他是二殿下呢?張知府故作爲難的笑了笑看向旁邊的蕭海陽,打趣的說道,“莫,莫小姐,還真會開玩笑,呵呵。”雖然,張知府的笑看上去還是挺和藹的,但是。那臉上除了笑以外被扭曲的其他表情卻是和這和藹地笑很不般配的。讓人覺得很虛僞。
此時的蕭海陽卻是怎麼也笑不出來的,他太瞭解莫紫林了。雖然平日裡稀裡糊塗的,又十分的馬虎,但是,只要是她決定要做的事,她就一定會去做的,這下該如何是好?這冰縣正鬧着瘟疫,要是不小心感染上了,該怎麼辦?平日裡,幾個太醫討論救治方案的時候誰都沒有個準確地譜,也就是說到目前爲止還根本就沒有藥物可以控制,而且現在根本就不知道這瘟疫是如何傳播的。
蕭海陽繞開那些紛亂地思緒。不管了。現在先不理會那麼多。當務之急是想辦法阻止莫紫林去冰縣。以前她無論怎麼胡鬧都無所謂。也都依着她。但是。這次涉及到她地生命安全。他是一定不能依了她地。總之他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她去冰縣。
蕭海陽厲聲地衝着堂下地莫紫林說道。“不行。你一個小女子。去這麼危險地地方。萬一有什麼意外……總之不行。”隨後蕭海陽轉頭面向張知府。這是他唯一能阻止莫紫林去冰縣地方法。那就是找人代替她去。而這樣地事。當然不能自己親自開口。但是總地有人下令地。“張大人。你現在就安排下去冰縣地官差。馬上定奪下來。”給下面地人施壓。到最後總會有人收場地。總之說到底。蕭海陽這次無論用什麼方法他都不會讓莫紫林去冒這個險。
張知府地心一緊。這該派誰去好呢?張三?他上有老下有小。這要是一去真有個三長兩短。要他這個大人如何對得起他地一家老小啊?可是如果派其他地衙役去。又有誰家裡不是有老有小?這個不能派。那個也不能派。這該如何是好啊?想着想着張知府不禁皺起了眉頭來。
師爺見張知府爲難。心裡自然也不好受。他也知道這上有老下有小地官差是派不得地。但是誰有沒有家人呢?忽然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最合適地人選。他立即上前對張知府說道。“大人不必爲難。小地倒是有一個合適人選。但是。恐怕有些不便。”
張知府聽師爺說完。一喜。立馬別過臉小聲地問道。“管他有什麼不便。只要他願意去。一切都從了他。”
師爺點了點頭說道。“不是他自己有所不便。而是大人你給他安排了重要任務。所以……。”
張知府越聽越急了,這說了半天還沒說到正題上,於是對師爺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說是誰不就行了?”
師爺點了點頭,“是看守大殿下的衙役組長。”
“你是說他?”張知府立即想起這個人了。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身手好,又十分的機警,他是個孤兒,從小無依無靠是師傅將他養大的,還傳授了他武功,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懂得醫術,城裡好些個疑難雜症都是他給治好了的,說不定這次的瘟疫他也會有好地辦法。就算不能治療,也應該可以防護吧。
張知府怎麼想就怎麼覺得師爺的這個建議不錯,他是個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了。“就他了,師爺這件事你就去辦了,如果他願意,就立即傳上堂來。”
“是,大人。”師爺一邊回着話,一邊退進了後堂朝大殿下的別院走去。
張知府和師爺的耳語都是在大家狐疑的盯着地情況下進行的,雖然聽不見他們說的些什麼,但是也都暗自心裡猜測着。
莫紫林只看見他們在堂上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心裡暗自琢磨着這兩個人在耳語些什麼?難道要阻止她去冰縣嗎?腦子裡胡亂的想着。但身子仍然保持着單膝下跪的姿勢。
其實這個跪着就跪着吧,可是她偏偏想着想着就去摸摸那跪着有些生疼的膝蓋,一會摸一下,這她自己倒是無所謂了,卻是弄得看着她跪着的兩個人心疼不已。
冷風本想站出來請命,卻看見蕭海陽猛的朝他使眼色,這心中感覺怪怪地,他難道不要自己幫紫林丫頭?還是想他出去替了紫林丫頭呢?一時之間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蕭海陽見冷風這邊安置住了,本想說說莫紫林的。但是他知道他說話對這個丫頭來說是一點作用也沒有地,於是他只得將這個光榮而偉大的任務全全的交給張知府處理了。
張知府雖然有些昏庸,但是卻是個會察言觀色的好奴才,蕭海陽只是看了他幾秒,他就立馬明白了。
他笑得無比掐媚的朝堂下莫紫林和藹的說道,“莫姑娘你先請起,你的好意下官明白,只是你一個姑娘家,這樣拋頭露面。還是去那種地方。總是不好的,而且下官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莫紫林一聽。又了合適地人選,嘿嘿,那她就更不能放過這次機會了一定要去,她執拗的不肯起身,“大人剛纔明明答應小女子的請求了,現在又反悔,小女子是不會起來的,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合適的人選,那麼就讓小女子和他一起去吧。”
“啊?”張知府被莫紫林的話嚇了一跳,怎麼好說歹說她都還是要去啊,先前以爲她只是因爲無人去,才請命還在爲她的這種大義精神所感動,可是現在有人去了她竟然還要和他一起去,這又是爲什麼啊。
蕭海陽早已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她這哪裡是想查案,分明是找死,他的拳手緊緊的握着,這丫頭,怎麼如此地胡鬧,他氣憤的超後堂的冷風看去,那兇狠的眼神彷彿要將他殺了似的,在那一刻冷風彷彿聽到他在說,“我真想殺了你,你爲什麼不把她看好?”
冷風只得別過頭迴避着他的目光,一臉的委屈與不安,他那裡知道紫林丫頭能有這樣的膽子,能胡鬧到這種地步,要是知道,他早就將他攔住了,只是現在想這些都爲時已晚了,她都已經決定了,誰能阻止,就算勉強的將她強留下來,恐怕以她地性格也會偷偷地逃走吧,要不然當初她也不會當機立斷的離宮了。
大堂內在那一刻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靜,死寂一般的靜,就連人與人之間的心跳聲彷彿都能聽見,這氣氛除了尷尬,真不知道該用什麼字眼來形容了。
忽然在這樣靜寂的大堂之上,不知道是誰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不雅的抗議聲,頓時大家的目光都紛亂了起來,轉頭聲扭動聲紛紛想起,最終大家講目光停留在張知府的身上。
張知府尷尬的擡手擋着整張臉,不敢直視那一雙雙灼熱的眼睛。
好一陣,張知府放下手來,他本以爲那些雙眼睛都在他的一擋之下自覺地退開了,沒想到,那些眼睛仍然直直地停留在他身上。他再次尷尬的擡了擡手,感覺十分怪異,他又將手放了下來,擡起頭,不管了,豁出去了。“嘿嘿。”他衝着衆人嘿嘿的笑着,“本官早上還未用膳,所以……。”
張知府的話還未說完,堂下立即一片譁然,“哦,原來大人爲用膳。”
莫紫林捂着幾欲想要想出聲的嘴,緊緊的,這個時候她可能帶頭,雖然她看見大家都忍着狠難受。但是,這可不是她地錯,當她正要笑出聲時。卻發現師爺帶着一個人從後堂進來了。
莫紫林直直的盯着這個衙役,怎麼這眼熟?啊,是他?怎麼會是他?他不是看守諾的嗎?難道是他要去冰縣?
“小人拜見二殿下,張大人。”他單膝下跪,叩拜道。
“快快請起。”張知府連忙叫起,笑臉盈盈的問道,“師爺都和你說明細了吧?”
他站起身,再次抱拳回道,“回大人。小的都知道了。”
張知府問道,“那你是同意了?”
“回大人,小人願意一去。”
張知府猶豫再三,雖然他覺得這樣說可能會讓人誤會,但是這畢竟是一條不歸路,不問,難道要他帶着遺憾嗎?於是硬着頭皮問道,“既然這樣,那你有什麼心願未了的。不妨說來,看大人我是否能幫上什麼忙。”
他的面色忽然沉了下去,只是那麼一小會的時間,那陰沉的臉就被嘴角輕輕上揚地弧線所取代,他笑起來很好看,兩邊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
他一抱拳回道,“回大人話,小人暫無心願,大人放心。小人不會有事的。”
他雖然很有信心。但是,張知府卻是十分爲難地。作爲百姓的“父母官”,要講一個無辜的百姓往墳墓裡推是要很大的勇氣的,雖然張知府他也不是什麼好官,但是平日裡他也並沒做過什麼壞事,這樣的事倒也是頭一回,難免會覺得心裡不好受。
他剛纔進來時一直低着頭,走進堂的時候只看見一男一女跪在公堂之上,也沒細看,這會他才發現,旁邊竟然跪着一個美麗的女子,而且這個女子還是他認識的,他不由得呆呆地朝莫紫林看去。
莫紫林十分欣賞地看着他,這個男人竟然敢去冰縣,看來追求真相的不只是自己啊。
忽然,莫紫林站起身,對堂上的張知府和蕭海陽說道,“既然這樣定了,那麼就這樣決定了吧,就由我和他一起去咯,好了,退堂吧。”莫紫林說完,拉起那衙役就往外面跑去。
衙役在被莫紫林拉出去的路上,大聲的朝公堂之上的張知府叫道,“小人先行告退。”
這張知府的臉色大變……
黃四望着莫紫林拉着那衙役離去的背影,心中是一陣陣“感激”……
這堂下的人都驚呆了,這女子這般藐視公堂?完全不將二殿下和張大人放在眼裡,大家不由得紛紛朝堂上望去。
張知府雖然知道大家都看着他,但是看看旁邊不動聲色地蕭海陽,他又能有什麼抱怨呢?旁邊的這位,無論身份地位都不知道比自己高多少倍,這根本就是不能比的嘛,他都不在意了,自己這個芝麻綠豆大的小不點官又能怎麼樣呢?
他只得嘆息,哎!這都是什麼事啊,這丫頭,雖然沒規矩,但是卻是深得二殿下疼愛的,就算是如此放肆他都不做追究,看來,以後要討好了這丫頭,那麼他張大人在二殿下心中的地位也就不是現在這個了,倘若能讓二殿下在皇上面前替他美言幾句,再加上宰相大人的相助,那他張青田離飛黃騰達的日子就不遠了。
張知府原名張青田本是一介文弱的書生,深得安娘也就是張夫人地喜愛,最後結成連理,並在安娘地安排下,順利的通過了考試,從一名小小地鄉官一直升到現在的知府。
張青田看了看旁邊的蕭海陽,等待着他的指示,可是蕭海陽遲遲不動聲色,張青田也只得乖乖的等着。
師爺見這樣僵持着,不是個辦法,於是大膽的上前請示道,“大人,不如先退堂,等證人到了再審?”
張青田點了點頭,他自然是知道,只是這會蕭海陽正在氣頭上,誰也不敢去冒這個頭去激怒他,他更不願做這個出頭草。
蕭海陽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斂了幾分心情,轉過頭對張知府說,“那就先聽師爺的押後再審吧。”說完他徑直朝後堂走去。
身後又留下一陣茫然的大衆。
張青田得令,拍了拍驚堂木叫道,“既然如此,那先將黃四押下去,隨後再審吧,那就退堂吧,退堂!”
堂下的黃四這會不知道爲什麼,也不大喊大叫了乖乖的十分的聽話跟着兩個衙役推出了大堂“威……武……。”堂下的衙役其敲着手上的水火棍。
堂上傳出一陣威嚴的退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