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逼，搞什麼鬼？！”
一聲怒號。
伴隨着，那“涼拖”的踹門聲—
砰—
戛然而止。
趙辰才入樓道口，卻已經清清楚楚的聽見了那。
端木懿的音色，是她，絕對是她—
他抓緊了聖潔的手。
聖潔還矇在鼓裡。
她卻感覺到欣喜，這是肉緊的感覺呀。趙辰，原來是那樣的在乎。
大個子李武京已經進去，卻看見了那玻璃茶几上，已經嘩啦啦的是一片紅。
而一隻假肢，刷紅的一大片，叫人目瞪口呆。
李武京道：“衛陽，你他媽搞什麼鬼？！”
衛陽說：“雞尾酒呀！這只是一個魔術—”
端木懿怔怔地注視着，注視着那斷裂的肢體。
直到，她確信。那是假的！假的逼真，假的恐怖，假的血腥！
原來，那紅光光的，不是血水，而只是番茄汁—
她頓時感覺到，那刺眼的、絢麗的、陰冷色調的燈光。叫她，昏頭轉向—
衛陽還裝成一個“僞紳士”的模樣，蹩腳地遞給了端木懿那杯“雞尾酒”。
雞尾酒是真的，斷肢是假的。
端木懿久久才捏過了那扎啤杯。那衛陽還自我感覺很精明的樣子，悄悄地豎起手指“勾兒”過了她的手背。
涼涼噠、滑滑的。很肥美，像那池塘裡嬉戲的鯉魚一樣。
但是，端木懿卻嚇得講不出一個字來！
她唯有將那冰鎮的酒水，慢慢地放入脣間。
趙辰，卻來了。
他大嚎了她的名字。
他來的很及時，他沒有讓事情升溫—
他說：“端木懿！”
但是，當他說出口的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抱以了一種，打翻五味瓶的表情—
趙，趙辰？！
樑嘉馨放下了那瓶冰鎮的藍帶。
她買了一打，自己卻喝了整整兩盅500ml 的“將軍瓶”。
她看見了趙辰，她從來沒有想過，趙辰會是這樣的樣子。
她以爲，趙辰，只是一串咋咋呼呼的黑心腸子—
她以爲，趙辰，只是一個，橫衝直撞的愣子—
她甚至以爲，趙辰連李武京的一分一毫都比不上—
但是，她錯了。
她看到趙辰，看到了趙辰眼睛，那寬闊的骨架，還有那，烈火鋼筋一樣的肌肉—
她才明白，敢闖多大禍，膽子有多大。
李武京道：“小子，你他媽誰呀？！”
衛陽站出來，指着趙辰。
趙辰竟然變了，衛陽也變了。但是，衛陽更驚訝！
衛陽的印象中，趙辰只是一個替人出頭的愣頭青罷了。
他卻有了隱隱約約的“大哥”氣質—
這可不是，李武京隨手一站，可以震撼的。
聖潔看了趙辰一眼，又看了在臉上流露恐懼的端木懿—
她知道，原來趙辰給她營造的童話已經到了尾聲了。
她是流水的灰姑娘，那端木懿纔是鐵打的白雪公主。
趙辰一站，道：“衛陽！”
衛陽上上下下，打量着趙辰。登即道：“武京哥，你看，趙辰哥來了，你看我們是否應該‘表示表示’一下唄！”
李武京一站，他說：“行啊，
趙辰哥是嗎？剛纔誤會了。我不該，將可樂杯子，丟到你那車窗玻璃上—”
趙辰道：“別扯淡。我今天來，只有一個目的，我來要人！”
李武京說：“要人，要誰？！這兒的姑娘千千萬，你要上面大，還是下面大。你是要上面滑，還是下面通？哈哈！”
趙辰說：“那好，我敬你一杯—”
趙辰隨手拿起一瓶藍帶，他看了一眼樑嘉馨—
他不悅地吐出一句話，“呵，小人得志。”
樑嘉馨說：“你—”
樑嘉馨雙手擺在胸前，道：“哼！你，你會爲你說的話付出代價！你知道我男朋友是誰麼？！我男朋友是他，李武！”
趙辰瞥過了一眼李武京。
再仔細地看了一眼樑嘉馨。
他遲疑道：“李，李武？！”
趙辰不可能沒有見過李武，他雖然與李武還沒有多麼廣泛的交情。
但是，他的本事，已經足以讓李武贈給他一樁約莫八層樓高的賓館。
這是見面禮，李武肯定很惦記他。
但是，眼前這人，他也叫李武？！
李武京搔搔下巴，那是三日未除的鬍碴子—
“京！北京的京！京城的京！首都的京！李武，京！”
趙辰看了一眼李武京。
他竟而跟李武，在動作、輪廓上，真的好有幾分神似的地方。
趙辰說：“你跟李武是什麼關係？！”
李武京道：“李武，是我親哥。夠分量嗎？”
趙辰看了幾人一眼，又看了一眼衛陽。
他全明白了，他一下子，像啓動了車鑰匙一樣，全弄清了。
他說了句：“好哇，掛羊頭，賣狗肉。衛陽，你找來一個山寨版的，想來讓我吃鴻門宴。你還找幾個‘女屌絲’，把端木懿給忽悠過來。最後，讓我白跑一趟。你個傻屌，你分清楚場合麼？！”
這話，把幾人給激怒了。
趙辰一語，將幾人的滑舌，給游到了浪尖上。
“女屌絲？！那你，是一個男屌絲！你憑什麼罵人呀你？！趙辰，你以爲你是誰呀？！你連一份正式工都沒有。操，你不僅是個屌絲，還是個傻逼！”
衛陽道：“趙辰，你把話說明白。我叫‘忽悠’？！我叫請客。你們來，一分錢不必花。趙辰，你何必這樣趕盡殺絕？！我已經離開雄雞了，你還把話丟到這麼份兒上？！”
趙辰說：“行了，別廢話了。我去找李武說清楚。”
趙辰話音剛落，李武京，已經一手緊緊地抓在了趙辰的胳膊上。
趙辰說：“想打架？”
李武京說：“先喝了這杯見面酒，也不遲？”
李武京的手上，有倆洗淨的玻璃杯。
他遞給趙辰一隻，自己又拿着一隻。
那洪水泛災一樣的啤酒，先滿了他的杯口。
這是一種不尊敬，但是，在這樣的場合，你還能找到禮貌嗎？
趙辰說：“你客氣了。兄弟—”
他看了一眼趙辰，他有哥哥李武一樣的精明眼神—
但是，他在態度的沉着上，跟李武差的還有十萬八千里—
所以，他的行爲，也會闖禍。
趙辰剛想接過那瓶口—
他的臉上已經有了異樣的陰險—
哐當—
玻璃瓶在地上碎了一地。
瓶子是很大的，地上溼了一片，趙辰的鞋子立馬被溼漉漉的麥香味給浸溼—
玻璃瓶彈開後，衆人捂着嘴，正看着針鋒相對的二人。
趙辰看着他，他高，比趙辰還要高一丁點。
但是，他的腦袋好小，跟趙辰的拳頭一樣。他的眼神沒有力氣，是灰暗的，是有一車軲轆印一樣的黑眼圈—
他的眼神，孱弱無力。連趙辰的四分之一都比不上—
兩個字：裝逼。而且，還是軟綿綿的裝。
趙辰說：“你叫，李武京對嗎？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清理門戶’。”
李武京說：“趙辰。你把嘴巴放乾淨點？！”
趙辰說：“我的嘴巴一直很乾淨。但是我的手，現在卻不想幹淨了！”
登時，趙辰一拳頭，砸到了李武京的腦袋上—
李武京的眼神，立馬多出了一道黑圈子—
那濃重的眼袋、眼紋，已經叫他顯老了整整三歲！
趙辰這標誌性的“眼藍”，又叫他成了一頭當之無愧的國寶！
李武京感覺頭昏目眩，然後怒瞪了一眼衛陽，眼神中帶着一個奇大的問號！
彷彿，這個眼神，正意味着一句話—
操，情況不對。你不說，他只是一個呼呼啦啦的癩蛤蟆？不打亂叫，打了聽話的嗎？！
衛陽的眼神，是空洞的，也是無助的。
李武京道：“你他媽—”
突然，趙辰一手抓過他的肩部，這兒的皮肉是極少的，一抓即入骨—
李武京感覺，一陣刺痛，由鎖骨連入肩膀的神經—
他的背心吊帶給趙辰狠狠揪着，趙辰踢了一腳他的肚子—
李武京的背心給“刷—”地一聲，撕的爛開了一個大口子。
李武京在地上打了好幾圈的滾兒，臉上狼狽的盡是自己潑出的啤酒來—
而當他站直身子的時候，他是背對着趙辰。
趙辰看到，那閃爍的燈光下，李武京的後背正倒影着四個楷體的漢字。
他一時間，沒有看清楚那字的模樣。
待到那刺眼的燈光再次映入那骨瘦嶙峋的後背時，趙辰猛地一驚。
精忠報國！
李武京的後背上，竟而雕刻着四個紅色的大字！
精忠報國！
趙辰極少有這麼驚訝的情況。
精忠報國下，還有整整六個大字—
趙辰的下巴，又旋即耷拉到了脖子下。
民主！
科學！
富強！
他好容易，才轉過身子來。
他的胸上，還標誌着，整整四個大字—
中華英雄！
趙辰看着李武京臉上那迷迷糊糊的敗相。
不襯，太不襯—
那大氣的紋身，那優秀的毛筆字—
趙辰說：“李武京，你—”
李武京看着自己的胸脯。
他怒道：“趙辰，看你怕未！”
李武京對着趙辰，一手，拿過了那本來已經丟棄在了那沙發上的話筒。
他唱起了一首歌，將衆人雷的天上飛過了一道道烏鴉，發出“呃呃”的無奈聲—
李武京看着趙辰僵硬的臉。
他大肆地唱起了那首屠洪剛的《精忠報國》。
趙辰的眼睛，快像彈珠球一樣，給彈射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