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傲慢
“藉助一場危機，篡奪衆人的意志！在其他地方或許會默許，但在我這裡，不行！”
和薇爾娜冰冷目光一同出現的，還有一股難言的香味。
那香味甜蜜、濃郁，彷彿能勾起心底最爲真實的慾望、最爲美好的回憶，更讓柯林忍不住想要休息、安眠。
但隨後他猛然驚醒，注意到比埃爾左手中的光芒暗淡了許多。
然後，他看向那位意外來客。
“薇爾娜教授？”
眼前這位女士的冰冷表情，柯林之前從未在對方臉上見到過，當然，他是從考覈後，才真正和這位女士有了接觸的。不過，在這之前，柯林聽過薇爾娜教授的聲音，並且不止一次。
那種慵懶而又隨性的音調，給柯林留下過深刻的印象。
但現在，這個聲音冰冷而又嚴肅，彷彿換了個人。
“柯林，見到你我依舊很高興，這說明你沒有在之前的城市混亂中受到波及。”聽到招呼，薇爾娜看了柯林一眼，聲音略微柔和了一些，“聽我的，儘快離開這裡，不要和這位大主教繼續同行，那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柯林一怔。
據他所掌握的情況來看，特搜隊和十字教沒有表現出矛盾，否則也不會安排戴芙琳等人近身保護了。更何況，不考慮特搜隊，只說克洛維官方，面對根植於新大陸的十字教時，都是審慎對待，防止發展成外交事件。
甚至於，柯林還能從各處的十字教堂中猜出，克洛維和十字教之間有着某種交易，後者正加快對這個國家的滲透。
在這種情況下，作爲特搜隊、防衛局高層的薇爾娜教授，在關鍵時刻跳出來阻止，背後的情況，很值得玩味。
想到這，柯林索性也不猜謎了，挑明瞭說道：“布爾森堡陷入了這樣的混亂中，似乎是某種病毒的大流行前兆，不加以控制，說不定會產生極爲惡劣的後果，當局有辦法嗎？”
“我知道伱的意思，你在說這個人有辦法，”薇爾娜看向比埃爾，表情再次冰冷起來，“他似乎能夠拯救一座城市，壓制這次突然爆發的病毒，但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我想那些被拯救的人，和死去，不會有太多的不同了。”
“嗯？”柯林眉頭緊鎖，隱隱猜到了對方的意思。
“尊敬的女士，你對吾主的偉大存在一些誤解。”比埃爾神色如常，甚至還帶着笑容，他心平氣和的說着，彷彿是大街上攔下路人，真誠傳教的傳教士。
“別給我來這一套，我不會上當受騙。”薇爾娜毫不退讓的與那雙湛藍色、泛着金光的眼睛對視着，“你的主偉大不偉大，和我有什麼關係？和布爾森堡、和克洛維有什麼關係？你不如關起門來，自己偉大！滾回去！”
“可悲。”比埃爾搖搖頭，“你被狹隘的思想掩蓋了心靈，爲什麼要侷限於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呢？這隻能讓你痛苦，就像現在，你爲了心中的所謂大義，阻止我拯救那些掙扎在罪惡海洋中的羔羊，那麼最終他們會淪爲惡魔，迎來死亡。這一切，是因你而產生的嗎？你又保護了什麼呢？你會變成殺人兇手。”
“是嗎？還是不要妄想用這些話，來動搖我們意志了，根據我所掌握的情報，病毒之所以會出現，完全是因爲新大陸、因爲瓦爾德塞的研究！那個國度，是被你們的主所青睞的、所指引的國家！國家的政府與精英們，清一色的都是十字教徒！”
羅賓隊長的聲音，從柯林的身後傳來，他自那扇門中走出，冷冷的說道：“新大陸帶來了災禍，然後改頭換面，不，甚至都不能算是改變，只不過是換了個團體，依舊還是新大陸的人出面，解決問題，收穫的好處，卻要遠遠超出正常人的想象！當然，按照你們一貫的習慣，其實問題並沒有解決，反而更加嚴重，更加隱晦，更加噁心！你們製造問題，裝作解決問題的樣子來控制我們，人世間，有比這更邪惡的事嗎？而且，考慮到你的行程，又有誰能證明，不是因爲你的到來，纔有了這場災禍？”
聽着聽着，柯林心中閃過一道靈光，他想起了格爾森不久前才說過的話——
“在超凡層面不存在巧合。這位十字教大主教抵達布爾森堡，這座城市的隱患就被引爆了，加上那些襲擊者，這裡面確實可能存在聯繫。”
他看向比埃爾，對方在推開門前所說的那些話，同樣讓柯林心中厭惡。
另一邊。
比埃爾神色如常，臉上甚至還帶着笑容：“新大陸製造問題，新大陸解決問題，或許吧，但就算是這樣，如果不讓我出手，這座城市依舊會淪爲煉獄。或許，你們該學會成熟，這是作爲一個人，應該有的特質。吾主的教義，始終在告訴世人，什麼纔是真正的人。”
“無恥！你的意思就是，哪怕知道了你們的邪惡，我們依舊毫無辦法嗎？”粗厚的聲音傳來，法爾科隊長從高臺邊緣攀爬上來，他明顯動了真怒，眼中滿是怒意，“而且，正像我所知道的那樣，你們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成人，所以你們那些所謂的美好宣傳，什麼人人生而平等、各種美好的願景，都可以理直氣壯的把我們排除在外！用另一套說辭來污衊我們！”
“你也可以這麼理解，請原諒我的直白，但因信稱義。”比埃爾嘆了口氣，再次舉起了左手，他的掌心中彷彿捧着一窩水，“如果不信仰吾主，就是走在錯誤的道路，那自然就是邪惡的，對世界會有錯誤的影響，又怎麼有資格享受那些完善的、正直的人所能享受的一切呢？”
嗡嗡嗡！
“不過，無論你們是什麼想法，都已經晚了，我將會拯救這座城市，淨化這裡的罪人，讓他們真正成爲人！”比埃爾的左手再次升起一團光芒，彷彿太陽，照耀着他的面容，臉上再無笑容，滿是冷漠，“拯救世人，與世人無關。”
他赤裸的雙腳緩緩離地，整個身體漸漸懸空。
如同太陽一般的光芒，懸浮在他的後。
肅穆！
神聖！
威嚴！
“何等的傲慢！但……”
薇爾娜教授忽然笑了，她眯起眼睛：“你以爲我們是因爲憤怒，失去了理智，才和你爭論嗎？拜託，大家都是成年人，難道妄想能用言語說服其他人？我們也在準備！”
轟隆隆！
當她的話音落下，整座樓震動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