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被感染的城市
光芒驟然大增，立刻就壓倒了對方，開始迅速侵蝕漆黑之光，光輝的邊緣迅速擴張，覆蓋了整個城市，籠罩了無數人。
在布爾森堡的醫學院中，安菲爾德院長和貝爾等有着追求的研究着，一直抵抗着精神侵蝕，但在這突然爆發的光芒面前，最終還是心靈失守，陷入信仰的沉溺深淵；
在魯瑟街道的警察局，那些腐敗而又貪婪的警察們，在這一刻彷彿忘記了自己的慾望，對過往的行爲開始懺悔，並且有了某種想要現身的衝動，除了一位在角落裡苦苦掙扎、抵抗的年輕警員；
在布爾森堡的殯儀館，在卡爾、老比爾、老威廉等人接連淪陷，成爲了狂熱的歌頌者、用荒腔走板的話語稱讚着某位神主時，那位女法醫則躲在冰冷的停屍間，在某種奇異熒光的護佑中，艱難的抵抗着那些縈繞在耳邊的、低沉的歌頌之言，露出了痛苦之色。
……
在奈爾綜合病院的天台上。
看着這位一直以來頗有主見、並且行事雷厲風行的薇爾娜教授，會突然露出這種近乎迷醉和失神的表情，看着天上的光輝，漸漸失去了表情。
柯林便心中一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連這位特搜隊的首領都受到了影響！”
心頭一震，柯林目光一轉，看向兩位男士。以他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來，薇爾娜教授在超凡等級上，是凌駕於兩位男士的。
不過當柯林看到兩張正在苦苦忍耐的面孔時，卻是驟然一愣。
羅賓和法爾科這兩位特搜隊長，並沒有如同那位教授一樣失去控制，但看得出來，他們的情況並不好——
羅賓隊長捂着頭，表情略顯痛苦。
相比之下，法爾科隊長的情況還好，似乎只是微微頭疼。
和兩人相比，柯林雖然同樣沐浴着光輝，但那些光輝中蘊含着的意志侵染，根本無法深入體內，直接就被白銀之火灼燒殆盡。
“這下糟了。”
抵擋住第一波侵襲後，兩位特搜隊長終於能分出微弱的精力，去觀察周圍的情況了，然後他們自然發現了薇爾娜教授的異狀。
法爾科苦笑着說道：“我早就說過，沉迷於他人創造出來的認知，就算能保持着超然的態度，但作爲研究者，依舊是危險的。”
羅賓臉色鐵青，眼中透露出掙扎之色，隨即說道：“我在這裡守着她，你帶着洞穿者過去吧。”
說話間，他轉頭看向遠處。
突然爆發的光輝，像是在城市中扔出一輪小太陽，那些光芒在最爲熾烈的時刻後，便裹挾着那攤漆黑之光，朝着城中一處墜落。
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半個城市都在震動。
羅賓的視線，就落在那個墜落之地。
“可是……”法爾科遲疑起來。
“不要猶豫了，你知道的，這種侵染對意志的影響非常嚴重，只有淺信徒、無信者，才能抵抗一下。”羅賓的聲音微微發顫，明顯是在承受着重壓，“但如果在二十四小時之內，在感染者的精神還未被完全侵染之前，傳染源被斬斷，那麼就還有逆轉的機會！剛纔的光芒爆發，看似是神性凝聚，但卻受到了外力的影響，很可能是強行進化！不穩定的狀態，就是你們的機會！”
說着說着，他的眼睛裡也迸射出一點金色光芒，同時神色有了向冷漠轉化的跡象。
柯林心中一凜，開口道：“羅賓隊長，伱……”
“不用管我，作爲一個淺信徒，我最多也只是堅持的時間長一點，但並不意味着不會被完全感染！所以，我不能和你們同行。”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心底的漠然，摒棄了彷彿源自本能的、對某個偉大存在的崇拜，“但薇爾娜這樣的理智者和我這樣的淺信者都難以逃脫，那麼這座城市九成九的人，肯定都已經淪陷了，在前往斬斷源頭的道路上，你們註定孤立無援，甚至，咳咳……”
咳嗽了兩聲之後，他語氣嚴肅的說道：“沿途碰到的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成爲你們的敵人。”
“這麼嚴重，但……”柯林忽然有些詫異的看向了滿臉大鬍子的法爾科隊長，欲言又止。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當然不像你一樣，擁有着些許神性的力量，我靠的是自己！”法爾科一臉的驕傲，“沒錯，我是個無信者！不，準確的說，我信仰的不是宗教上的那些神明！而是一種理念！一種理想！一種崇高的目標！”
柯林一臉的震驚莫名，他對於法爾科隊長的自我介紹十分意外，更依稀從對方身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影子，以至於他都忘記追問，對方話語中蘊含的重要情報。
這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他和法爾科告別羅賓隊長，踏上前往光芒墜落之地的路上。
道路上靜悄悄的，即使是往日最爲繁華的街道，現在也是一片空曠。風一吹，紙團在地上滾動，一派淒涼景象。
“人，當然都回去奉神了。”法爾科嘆了口氣，“當人們將自己的信仰和信心，都寄託在虛幻的神靈救世上，那麼最終的結果，就是所有人的思維，都被同化，將自己的命運交出去，成爲豬玀與羔羊。他們永遠不會明白，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
柯林聽着這些話，面色越發古怪，哪怕是在這樣危險的局面下，他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有一個疑問。我聽說無信者，是很難在超凡之路上前進的，但似乎你至少有着三階。”
“是的，沒錯，三階大概就是我的極限了。”法爾科咧嘴一笑，“但我可不會後悔，因爲人生有太多事，比超凡要重要得多！怎麼樣，要不要成爲我的同志？”
“這麼危險的話題，還是等危機解除後再說吧。”
柯林收回話頭，繼續前行，但很快停下腳步，眉頭皺起，看向前面。
空蕩蕩的街道盡頭，站着三個人。
兩男一女。
三個人戴着不同的面具，裝扮各異，但恰巧，都是柯林認識的人。
就連法爾科在看到對方後，也忍不住瞧了瞧柯林臉上坑坑窪窪的金屬面具，猜測着雙方的關係。
“熟人？”
“是的，但情況有些不同。”柯林卻嘆了口氣，然後主動迎了上去。
對面，格爾森面具下原本猩紅色的雙眼，這時候泛着奇異的金光，他冷冷的說道：“你難道想要違反約定？比埃爾聖子是唯一能拯救這個城市，給予世人救贖的希望，你不能對他出手！”
感受着對面三人身上不斷涌出的金色光輝，柯林再次嘆氣。
“所以我以前看小說的時候，就非常討厭精神控制類的技能和劇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