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很快就要下起大雨了。
她皺了一下眉頭,站起身走到窗前,伸手就要去關窗戶,視線無意中掠過不遠處的停車場上那輛熟悉的黃色跑車時,關窗戶的動作一頓。
老公還沒離開?
駕駛室的玻璃是搖下來的,雖然隔着些距離也能看到裡面坐着一個人,正是齊洋,他正探出頭東張四望着,似乎正在等人,後車座的玻璃是關上的,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齊洋等的人是不是老公?老公還沒回去車上,那他會去哪裡?
“轟隆隆”又一聲雷聲響起,嚇了她一跳,她擡頭望了望天,天黑壓壓的好像要塌下來,這場雨很快就會下了,而且會下很久的樣子。
突然一滴雨砸在她的手背上,緊接着,越來越多的雨滴砸在她的手背上,漸漸變多變大。
雨很快下了下來,豆大的雨珠打在窗戶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濺了進來。
她急忙關上窗戶,雨水很快打溼了玻璃,雨水沿着玻璃流下來,整個世界一片朦朧,卻是看不到那輛車了,也看不到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滂沱大雨中,大雨很快淋溼了身上的衣服和頭髮,他沒有走向停在停車場的車,而是失魂落魄的沿着那條被雨淋溼的水泥路走向地平線的盡頭。
於錦垂下眼簾站了一會兒,轉過身走到病牀前,在椅子上坐下。
白色的病牀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動了一下,然而於錦心裡想着一個人沒有發現這一情況。
睫毛動了動,眼珠子骨碌轉了一圈,穆連森緩緩睜開雙眼,印入眼裡的是一片雪白,空氣中飄蕩着淡淡的藥水味。
腦袋中浮現出先前的畫面,他受傷了,所以這裡是醫院。
原來他沒死,他還以爲他會死了。
他輕輕轉過頭,就看到坐在牀前出神的女人。
醒來的第一眼能看到她真好,他幸福的淺淺一笑,艱難的擡起手摸上她的頭頂,“於錦。”
於錦聽到聲音回過神來,就對上一雙澄淨的藍眸,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穆連森,你醒了,太好了。”
“你在這裡,我怎麼能不醒呢?”穆連森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渾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你太可惡了。”於錦都快擔心死了,他自己卻一幅無所謂的樣子。
見她生氣了,他低低道歉,“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別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爲什麼要替我擋這一刀?”於錦低下頭,情緒低落。
穆連森收回手,幽幽嘆道,“傻女孩,沒有爲什麼,就像你甘願爲司馬景丞擋這一刀一樣,我也甘願爲你擋這一刀,因爲我們誰都不想自己愛的人受到半點的傷害。”
於錦心狠狠一抖,眼底一片溼潤,她急忙撇開頭,不讓他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他對她太好了,好到她承受不了,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
穆連森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想法,他不想成爲她的負擔,他愛她,並不需要她回以他想要的感情,如果不愛,什麼都是多餘的,他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這才發現司馬景丞不在。